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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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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弄玉嫣然笑道:「當然,他們若設網兒,我們便去如魚投網,他們若未設網兒,我們便去張網捕魚。」 司徒玉仿佛有點捨不得離開這僅有他與蕭弄玉二人的「無名洞」,遂摟緊玉姊姊的纖腰,涎著臉兒叫道:「玉姊姊,『勾漏山』離此並不太遠,我們待……待會兒再……」 蕭弄玉微伸玉指,在他額角上戳了一下,嬌笑說道:「玉弟莫想胡鬧,如今關於你師傅洗雪沉冤,為我師傅報仇雪恨之事,業已從一片茫然中,漸露曙光。我們還是把握機會,趕辦正事要緊。」 司徒玉俊臉一紅,劍眉雙剔地,點頭笑道:「好,在羅願為比翼鳥,在網願為比目魚,我就與玉姊姊,一同趕去『勾漏』,來個自投羅網,到看那些狠辣刁鑽,窮凶極惡之輩,能鬥得過我智慧如海的玉姊姊麼?」 蕭弄玉一面與司徒玉相偕走出「無名洞」,一面微笑道:「玉弟不要罵人,嘴裡放乾淨些,若和那群魔崽仔們,比鬥狠辣刁鑽,我還有點與舉,但若比鬥窮凶極惡,卻敬謝不遑的了。」 兩人於說笑之下,走出洞外,只見這「無名洞」外的山谷之中,業已又成了一片淒慘跡象。 先前,由於此處谷中的白骨成堆,來者必死,才被武林人物,稱之為「南荒死谷」。 但那假扮「柔情仙子」孟冰心的不知名之人,於「括蒼迷宮」一役以後,似已主意改變,把谷中白骨盡除,整理得景色清幽,成為絕好隱居所在。 誰知适才谷上萬斤大石一墜,竟又把谷中景物,毀去大半,重行恢復了昔日淒慘狀況,只少了那些猙獰白骨而已。 司徒玉看在眼中,自然感慨頗多,一聲長歎。 蕭弄玉知道他歎氣之意,含笑叫道:「玉弟不要傷感,我到蠻喜歡這座山谷和谷中洞府,他年……」 司徒玉體會出玉姊姊言中之意,喜得劍眉雙揚,接口笑道:「是否他年恩仇了了以後,姊姊要和我重整此處景物,偕老其中麼?」 蕭弄玉倜倘大方,毫不羞澀,只向司徒玉白了一眼,嘴角微披,哂然說道:「我到是有此願,但你這位『大情俠』能肯老老實實地,于弱水三千之中,只取一瓢飲麼?」 司徒玉俊臉一紅,皺眉叫道:「玉姊……」 誰知「玉姊」二字才出,蕭弄玉臉色變處,向他揚手就是一掌。 這一掌破空生嘯,蘊力極強,逼得司徒玉莫名其妙地,不得不詫然閃避。 就在司徒玉閃身避掌之際,耳中聽得「刷、刷、刷」三聲破空微響。 蕭弄玉右手一揚,從手中現出一面玄爭鈍牌。 只見空中藍芒電閃,那面玄爭鈍牌之上,便即「叮叮」連響。 司徒玉這時才知有人暗算,不禁勃然大怒,向那藍芒來處,注目看去。 那藍芒是來自一片削壁頂端,壁上灰影電閃,便告失去蹤跡。 這時,蕭弄玉遞過那面玄色鈍牌,嬌笑叫道:「玉弟,你看。」 司徒玉接過玄色鈍牌,知是磁石所制,牌上緊緊吸著三根藍色小針,與把「笑面煞星」胡彬置於死地之物,毫無二致。他觸目驚心之下,失聲叫道:「是『閻王刺』。」 蕭弄玉冷然一笑,點頭說道:「不錯,但『閻王刺』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這發放『閻王刺』之人的深邃狠毒心機,他居然直到此時,仍守在谷上,對我們加以暗算。」 司徒玉皺眉說道:「比我們先出洞的『神州三逸』,不知是否也……」 蕭弄玉搖了搖頭接口說道:「我認為對方不肯打草驚蛇,因為根據跡象判斷,陰謀集團所亟除去之人,似是你我,不是『神州四逸』。」 司徒玉蹙眉問道:「我們的份量,能重過三位老人家麼?」 蕭弄玉道:「當然不會,但其中恐怕有特殊原因。」 司徒玉不懂其意,詫聲問道:「玉姊姊請把這『特殊原因』四字,稍加解釋。」 蕭弄玉答道:「所謂特殊原因,就是那陰謀集團顯然恐懼我們會探悉機密,平反昔年冤案,使雙方師尊,重歸舊好,連袂而出,殷蕩群魔。」 司徒玉揚眉叫道:「對極,對極,我希望我和玉姊姊,能夠促成此事。」 蕭弄玉白他一眼,悻嗔說道:「任重道遠,前途艱險異常,玉弟既懷大志,便須時朗零明,不可以胡鬧發昏,若像你適那樣懵懂疏神,豈非業已死在對方的『閻王刺』下?」 司徒玉俊臉通紅,赧然叫道:「玉姊,我如今功力精進,耳力目力,自也隨之加強,方才怎……怎會毫無所覺?你是怎會及時發現對方陰謀的呢?」 蕭弄玉失笑說道:「此事並非怪你耳目之力不濟,對方機歹毒,在出手之前,確實毫無聲息,我也無法覺察,但福善衲淫,天道不爽,就在他剛一抬手之際,被我瞥見了壁下投影,當時,情勢急迫,警告不及,只好一面借取『天磁玄零牌』,一面打你一掌。」 司徒玉恍然笑道:「原來如此,難怪我不信自己會如此不濟。」 蕭弄玉正色說道:「此去『勾漏山』,可能寸寸有險,步步驚魂,玉弟應該時時小心,刻刻防敵,把別的心思,收起來些。」 司徒玉俊臉微紅,點頭說道:「玉姊金玉良言,小弟敬謹受教……」 話方至此,倏然又不所覺,劍眉雙挑,向左前方淩空劈出一掌。 但掌力才發,卻被蕭弄玉拉著手兒,向右急閃,並高聲叫道:「玉弟怎又魯莽,遇敵入伏之際,最忌不夠鎮定,這東西打它不得。」 原來,司徒玉發現左前方一片密藤掩蔽之內,射出三點赤紅星光,向自己與蕭弄玉冉冉飛來,遂凝勁揚掌,準備把那三點紅星,淩空聲落。 如今,經蕭弄玉一拉,自然隨同她向右閃避,所發劈空掌力,也就失去閃頭,不會擊中那三點紅星。 但司徒玉所發劈空掌力,雖未擊中紅星,那三點紅星,卻在司徒玉及蕭弄玉适才立身之處,紛紛淩空自爆。 火雨星飛,威勢好不強烈駭人,左近草樹,被燒得一片焦赤。 司徒玉怒火難遏,目注三點紅星來處的峰腰密林之中,厲聲叫道:「無恥鼠輩,你怎麼只會暗地傷人,敢不敢明面現身,與我放手一搏?」 峰腰密林之中,那有應聲,只是一片死寂,好似根本無人光景。 蕭弄玉見司徒玉氣得劍眉倒剔,滿面飛紅,不禁拉著他面繼續前行,一面失笑說道:「玉弟不要生氣,這些魑魅魍魎,行為雖卑鄙無恥,花樣卻屬極多,我們一路之間,有得受呢!」 司徒玉悻然舉步,餘怒未息地,向蕭弄玉苦笑一聲,皺眉叫道:「玉姊,剛才那三點紅星,爆炸時威力極強,火光並有粘性,頗像是已死武林奇客『七巧手』班魯所制『磷光雷火彈』的模樣?」 蕭弄玉向司徒玉看了一眼,微頷螓首,美絕天人地嫣然笑道:「玉弟猜得不錯,那東西正是『磷光雷火彈』,我才向你提出警告,碰它不得。」 司徒玉愕然說道:「風聞『七巧手』班魯所制『七巧暗器』太歹毒,深恐貽害江湖,遂于死時,隨身殉葬,怎會又有『磷光雷火彈』,出現武林的呢?」 蕭弄玉笑道:「這般武林凶人,既極卑鄙無恥,便什麼事兒都會做得岀來,他們若是發現『七巧手』班魯的埋骨佳城,還不給他來個毫不客氣的翻屍盜墓麼?」 司徒玉失驚說道:「玉姊這種判斷,大有可能,則那陰謀集團中的萬惡凶徒,所獲『七巧暗器』,恐怕不止這『磷光雷火彈』一種的了。」 蕭弄玉點頭說道:「當然不止種,故而我們這『勾漏』之行,務須特別小心謹慎。」 兩人邊談邊行,業已走了不少路兒,司徒玉目光瞥處,看見左前方林邊崖下,有一角酒旗,迎見招展,遂向蕭弄玉含笑叫道:「玉姊,你餓不餓,我好象有點餓呢!」 蕭弄玉失笑說道:「餓就是餓,還有什麼好象不好象的,你大概有點嘴饞,我們到那山野酒店之中,去吃喝一頓便了。」 司徒玉連連點頭,兩人便相偕走進酒店。 那酒店既然開設在山野之中,自然規模甚小,連酒保,帶廚師、掌櫃,均是由一人兼職。 店家見有主顧上門,忙自擦拭桌椅,擺置杯筷,滿面堆笑,招待得異常親切。 司徒玉微笑說道:「店家,你把店中所有的好酒好菜,儘量拿來,少間多算酒錢就是。」 店家「喏喏」連聲,趕緊送來了一壺白酒和豆干、鹹蛋、花生米等下酒之物。 司徒玉看得方一蹙眉,蕭弄玉便嬌笑說道:「玉弟將就些吧,山野酒店之中,不過就是這些東西,你若想吃大魚大肉,須等到了鎮集才有。」 話方至此,廚下一股濃香,飄入酒座之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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