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大情俠 | 上頁 下頁
一〇八


  司徒玉至此方全告恍然,連連頷首,使蕭弄玉把兩道似水目光,盯在司徒玉的俊臉之上,嬌笑叫道:「玉弟,你對我盤問半天,如今該我問問你了。」

  司徒玉笑道:「姊姊要問什麼?」

  蕭弄玉揚眉說道:「那位『天魔妖女』玉嬌娥,對你愛意甚深,她不會錯過良機的,在一路之間……」

  司徒玉皺眉接道:「姊姊又來亂吃飛醋,你從玉嬌娥恨我入骨的神情以上,便可看出我對她如何?難道小弟還會辜負玉姊的一片深情,而作出什麼對不起你之事?」

  蕭弄玉微微一笑,搖手說道:「玉弟莫急,我信得過你,我問你經過情形之意,是想從中推敲出些有關重大秘密。」

  司徒玉聞言,揚眉叫道:「玉姊,『天魔妖女』玉嬌娥身上,到沒有什麼事兒,值得推敲,但我在這一路中,遇見兩個怪人,卻值得研究研究。」

  蕭弄玉道:「不管不值得,你且把離開『天魔府』一切經過,說給我聽,不許有半字遺漏。」

  司徒玉無可奈何,只得遵從蕭弄玉之命,把自己經歷各情,細說一遍。

  蕭弄玉眉峰深蹙,點頭說道:「這段天宏著實怪異得費人神思,照你說來,他的一身所學,高不可測?」

  司徒玉道:「當然高不可測,他竟能借點穴之學,在我體中留下『太乙真氣』,幫我衝破『生死玄關』,打通『督任二脈』,這豈是尋常武林人物,可以辦得到麼?」

  蕭弄玉微笑說道:「如此說來,這段天宏與你必有密切關係,因為若是陌生之人,怎肯為你煞費苦心地暗中相助?」

  司徒玉點頭說道:「尤其那段天宏竟能取得我所失的師門至寶『玉龍軟劍』,並予以相贈,更是令我不勝驚奇,不勝感激。」

  蕭弄玉看他一眼,嬌笑說道:「玉弟心目中的第二位怪人是誰?」

  司徒玉道:「我在趕赴『括蒼山迷魂峽』的一路之上,遭遇不少埋伏,最後被困入『絕戶陣』中,由十來名凶人毒物,群起猛烈襲擊。」

  蕭弄玉聽得頗為擔憂地「呀」了一聲,道:「玉弟雖已功力大增,並有『玉龍軟劍』重歸掌握,但應付起這等局面,必仍驚險萬狀。」

  司徒玉赧然歎道:「豈僅驚險萬狀,簡直是手忙腳亂,應付不暇,險遭毒手,但就在這千鈞一髮驚險危急關頭,意外救星,又複翩然而至。」

  蕭弄玉道:「這救星不是那段天宏麼?」

  司徒玉搖頭答道:「不是,是位約莫三十來歲,風神絕世,功力高不可測的白衣書生。」

  蕭弄玉秀眉微揚,訝然問道:「玉弟認為那白衣書生的功力高不可測?」

  司徒玉應聲答道:「當然,姊姊可曾見過一種罕世惡獸,名為『西藏黃猩』?」

  蕭弄玉略搖螓首說道:「我不會見過,但卻聽過,這種『西藏黃猩』,力大無窮,爪賽鋼鉤,全身刀槍不入。」

  司徒玉笑道:「姊姊說得一點不錯,我應付其他凶人,到還可以,對於這只『西藏黃猩』,卻傷透腦筋,但那白衣書生只把儒衫大袖,輕輕一拂,便將『西藏黃猩』,拂得淩空飛出兩丈有餘,跌下千尺絕壁。」

  蕭弄玉聞言之下,駭然說道:「照玉弟這樣形容起來,那位面神絕世的白衣書生,其武功火候之高,已與你我師尊可以仿佛?」

  司徒玉赧然笑道:「小弟從師以來,家師便在病中,故而對於他老人家的絕藝神功,尚未親眼見過……」

  蕭弄玉婿然笑道:「你未見過,我卻知道,那白衣書生的功力之高,絕不下於『海岳遊仙』,或『柔情仙子』,但當世武林中,怎會突然出現了這等陌生高手?」

  司徒玉劍眉一挑,朗聲說道:「三山五嶽,實多異人,如今已有不少厲害凶邪,紛紛出世,則正派高手應該出山主持江湖正義的了。」

  蕭弄玉笑道:「好,我們暫時不來研究這白衣書生,及段天宏等兩個怪人……」

  司徒玉聽出蕭弄玉言外有意,接口笑道:「玉姊打算研究什麼事兒?」

  蕭弄玉妙目之中,神光如電地,揚眉說道:「自然是研究那陰謀集團的領袖人物,到底是誰?以及『巨斧樵夫』卜義仁,被囚何處?設法營救。」

  司徒玉道:「關於營救『巨斧樵夫』之事,不是已有『羅浮梅叟』、『寒江釣雪翁』等『神州三逸』……」

  蕭弄玉不等司徒玉話完,便笑了一笑說:「營救人手,自然越多越好,何況……」

  司徒玉見她語音忽頓,愕然問道:「何況什麼?姊姊怎不說將下去?」

  蕭弄玉梨渦微現,嫣然笑道:「何況對付那些狠辣刁鑽的陰謀集團人物,必須以牙還牙,比他們更狠辣刁鑽,方足勝任,『羅浮梅叟』等『神州三逸』,老成有餘,機變不足……」

  司徒玉聽至此處,接口道:「玉姊,你這樣評斷之下,莫非自己承認,也非常狠辣刁鑽的麼?」

  蕭弄玉失笑說道:「遇文王,談禮儀,逢桀紂,動干戈,狠辣刁鑽,並非壞事,只看你的動機如何?用途如何而已。」

  司徒玉道:「玉姊姊既抒高論,莫非業已成竹在胸,有什麼狠辣手段、刁鑽辦法,來對付那群萬惡凶徒?」

  蕭弄玉目光一閃,盯在司徒玉的俊臉之上,含笑問道:「玉弟,你記不記得那『笑面煞星』胡彬,在臨死以前的最後一句話兒?」

  司徒玉想了想答道:「那時『羅浮梅叟』曾耐寒老人家,問他『巨斧樵夫』被囚何處?『笑面煞星』胡彬只答了一個『勾』字,便告慘遭毒手。」

  蕭弄玉微笑說道:「玉弟如今進步多了,你對這個勾有什麼想法?」

  司徒玉皺眉答道:「我認為這個『勾』字,範圍不廣,似乎只能與『勾漏山』,扯得上一些關係。」

  蕭弄玉繼續笑道:「我也是如此判斷的,但玉弟認為『笑面煞星』胡彬此語,是假是真?有無價值?」

  司徒玉曉得玉姊姊辭鋒如劍,不肯饒人,故而未敢率然作答,略一尋思,方自說道:「不論是真是假,均有相當價值,小弟並認為多半隻真不假。」

  蕭弄玉道:「玉弟請分析給我聽聽,是真,價值何在?是假,價值何在?你又從何認定胡彬這死前之言,是真多於假呢?」

  司徒玉點了點頭,軒眉答道:「倘若是真?則『巨斧樵夫』卜義仁老人家,確實被囚于『勾漏山』中,我們自然要去設法營救。」

  蕭弄玉道:「假呢?」

  司徒玉俊目之中,神光如電答道:「倘若是假?則『笑面煞星』胡彬,定是想引誘我們前往『勾漏山』內,上甚惡當?據此,再加推理,那陰謀集團的領袖人物,或陰謀集團的重要巢穴,必在『勾漏山』中,我們涉險之餘,不難獲得些關係重大的馬跡蛛絲,豈非同樣具有價值。」

  蕭弄玉撫掌嬌笑贊道:「高論!高論!常言道:『士別三日,便當刮目相看!』玉弟果出此言,委實進步不小。」

  司徒玉被她玉姊姊誇讚得有點飄飄然地,繼續得意微笑說道:「至於小弟判斷『笑面煞星』胡彬此言,多半是真非假之故,在於他才說了一個『勾』字,便被殺死滅口,顯然那陰謀集團,還有什麼準備工作,未曾完成,才不願使胡彬過早吐露機密。」

  蕭弄玉道:「玉弟分析得頭頭是道,極甚嘉許,但我還可以為你補充一樁資料。」

  司徒玉問道:「什麼資料?」

  蕭弄玉笑道:「就是那根把『笑面煞星』胡彬,置於死地的藍色毒針『閻王刺』。」

  司徒玉一皺眉,蕭弄玉又複笑道:「玉弟難道忘了,『放鶴老人』林勝逋老人家不是說過這種『閻王刺』,是昔年『勾漏派』掌門人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,和他師弟『毒心郎君』沈通洗所用的獨門暗器。」

  司徒玉瞿然說道:「對了,又與『勾漏』有關,足見得『笑面煞星』胡彬,死前所說的那個『勾』字,確有價值。」

  蕭弄玉拉著司徒玉手兒,嬌笑說道:「好了,我們走吧!」

  司徒玉道:「走向何處?是去『勾漏山』麼?」


學達書庫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