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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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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玉微笑說道:「在下知道老人家此斧,是無價至寶,怎敢起甚妄念?」 白髮樵子神色高興地「咦」了一聲問道:「小哥兒,你這『無價至寶』四字,是怎樣解釋?」 司徒玉笑道:「老人家這柄利斧之下,除了劈死不少為害山林的豺狼虎豹之外,恐怕還劈死了為害江湖的神奸巨惡?」 白髮樵子臉色一沉,怒聲說道:「小哥兒,你和我往日無怨,近日無仇,怎又胡亂造謠生事,含血噴人,劈死豺狼虎豹無妨,劈死人卻要償命的呢!」 司徒玉抱拳笑道:「老人家何必深藏若虛,你就憑這柄斧兒,便已位列『神州四逸』,成為當世武林中的泰山北斗。」 白髮樵子詫然說道:「神州四逸?泰山北斗?」 八字甫出,語音便收,換成了了陣仿佛頗具諷刺意味的「哈哈」大笑。 司徒玉被他笑得好生惶惑,赧然問道:「老人家為何發笑?」 白髮樵子笑道:「小哥兒,我明白了,你一再多禮之故,大概把我認成『神州四逸』以內的『巨斧樵夫』?」 司徒玉點頭答道:「老人家氣宇高超,宛如秀拔蒼松,光明古月。」 白髮樵子搖手叫道:「好了,好了,小哥兒莫再瞎捧場你既把我認成『神州四逸』中的巨斧樵夫,我便考你一考。」 司徒玉道:「老人家有甚話兒,儘管垂詢。」 白髮樵子笑道:「神州四逸以內,有位『巨斧樵夫』,他于除奸殲魔,降魔衛道之時,所用兵刃,確是一柄樵斧,但小哥兒可知道那柄樵斧有多重麼?」 司徒玉答道:「在下仿佛聽人說過,重達一百三十六斤。」 說到「一百三十六斤」,司徒玉方覺有點不對,不禁把兩道目光,又注向白髮樵子手中所執的那柄樵斧之上。 因為除非是海底寒鐵所鑄,眼前這柄斧兒,不可能重達「一百三十六斤」,最多只有七八十斤光景。 白髮樵子含笑說道:「小哥兒答覆得對,『巨斧樵夫』所用『巨斧』,確實重達『一百三十六斤』,如今你再掂掂我這斧兒,約重多少?」 一面說話,一面便把手中樵斧,向司徒玉微笑遞過。 司徒玉不能不接,只好接過來,略一掂量。 誰知不掂量還好,這一掂量之下,越發證實了自己心中新估計的七八十斤之數,不會有誤。 白髮樵子笑道:「小哥兒掂量得出麼?我這柄斧兒,約有多重?」 司徒玉雖然心中失望,但仍極為兼和地,陪笑答道:「這柄斧兒,雖然重量尚不足百斤,但老人家能仗以防身衛道,並鎮日揮舞砍柴,也可算神功絕世的了。」 白髮樵子目注司徒玉,點了點頭,笑哈哈地說道:「小哥兒,你已知我不是『神州四逸』中的『巨斧樵夫』,卻仍詞色謙恭,不加挖苦,著實難得。像你這樣忠厚的年輕人,當世武林中,真還不太多呢!」 司徒玉抱拳笑道:「在下尚未請教老人家的上姓高名?」 他是委實閑得無聊,遂想和這位雖然手執巨斧,卻非「巨斧樵夫」,天南海北地,聊上一陣,以解寂寞。 白髮樵子呵呵笑道:「小哥兒,你在問我之前,該不該先報下名號?」 司徒玉陪笑答道:「老人家請恕在下疏忽失禮,在下複姓司徒,單名一個玉字。」 白髮樵子「咦」了一聲,詫然瞠目叫道:「這就巧了,我也複姓司徒,只是單名一個厚字。」 司徒玉聞言,又複抱拳一揖。 司徒厚還禮笑道:「老弟為何如此多禮?」 司徒玉笑道:「一來老人家齒德俱尊,二來又是同宗前輩,司徒玉怎敢有失禮數?」 司徒厚頗為高興地,軒眉笑道:「老弟真會說話,你方才沒有掂出我這柄斧兒的精確重量?」 司徒玉不得不略為多估計一些,故而含笑答道:「在下未曾仔細度計,約莫一掂之下,覺得總在八十斤左右。」 司徒厚搖手笑道:「彼此武林一脈,老弟不必再亂捧我了,我這柄斧兒,計重六十八斤,恰好比『神州四逸』中『巨斧樵夫』的半柄巨斧,稍重一些。」 司徒玉怔了一怔,目注那白髮樵子司徒厚,皺眉問道:「六十八斤,不是恰好是一百三十六斤的半數嗎?」 司徒厚微笑說道:「因為『巨斧樵夫』的那柄巨斧,卻尚差半斤之數,不到一百三十六斤。」 司徒玉「哦」了一聲,司徒厚軒眉笑道:「這裡面有樁武林趣事,老弟要不要聽?」 司徒玉正感寂寞,自然點頭說道:「老人家請道其詳,在下最愛聽武林之中的各種趣事。」 這是司徒玉福至心靈,也正所謂「福善禍淫,天道不爽」,竟也無意中,聽了個與大局相關的重要故事。 司徒厚聞言笑道:「對了,這雖屬趣事,只是秘聞,當世武林中,曉得此事之人,不會超過五位以上。」 司徒玉越發加強興趣地,含笑問道:「老人家請講到底是樁什麼趣事?」 司徒厚舉起他那柄六十八斤的樵斧,晃了一晃,含笑說道:「替我鑄制這柄斧兒的老友,名叫孟康,生平精於爐火冶鍛之技。」 司徒玉點頭接口說道:「我知道這位老人家善鑄各種兵刃,有『賽歐冶』的美號,但聽說業已作古了呢!」 司徒厚長歎一聲,黯然說道:「不錯,我這孟康老友,作古三年,墓木已拱。」 司徒玉道:「老人家突然提起這位作古的孟老人家則甚?」 司徒厚答道:「我孟康老友生前,有次巧遇『神州四逸』中的『巨斧樵夫』,還向他借觀巨斧。」 司徒玉笑道:「巨斧樵夫借不借呢?」 司徒厚道:「當然借,『巨斧樵夫』並也像我适才考較老弟一樣,問我孟康老友,可掂得出那柄巨斧的確實重量?」 司徒玉劍眉雙揚,含笑說道:「孟老人家是鑄制各種兵刃的大行家,自然一到手便可說出一百三十六斤之數的了。」 司徒厚哈哈大笑說道:「我孟康老友,若是說出『一百三十六斤』之數,他就不能算是行家,此事也無甚趣味。」 司徒玉好奇問道:「孟老人家不說『一百三十六斤』,卻是說多少呢?」 司徒厚微笑答道:「我孟康老友,接過那柄威震武林的巨大斧,略一掂量,便自含笑說道:『這柄斧兒,雖可號稱一百三十六斤,但若談到確實重量,卻是一百三十五斤稍弱一些,約莫是一百三十四斤半。』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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