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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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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玉高興得跳起身來,拉著玉嬌娥拔足飛奔,口中並含笑叫道:「玉姊,快走!快走!」 玉嬌娥正想趁機投懷送抱,大賣風流,把司徒玉收服在裙腳之下,見狀不禁愕然問道:「玉弟,你……你這是作甚?要……要趕去哪裡?」 司徒玉一本正經地,揚眉答道:「我們快點趕去『仙霞嶺百草岩』,請那位『地靈神醫』太叔前輩,把程怡超大俠的病兒治好,馬上回轉『武夷山』由玉姊引進『天魔』門下,便可永遠不離開你這位『玉姊姊』了。」 這番話兒,說得夠甜,但也夠刁。 夠甜的是使玉嬌娥聽得心中熨貼。 夠刁的是理由正大,使玉嬌娥聽得無語可駁,只好隨著司徒玉展足飛奔。 如此一來,司徒玉竟輕輕鬆松地,度過了一關,主動解消了玉嬌娥的一次風流攻勢,玉嬌娥心中雖有點失意,但也有點得意。 失意的是所望成空,得意的是司徒玉居然主動加入「天魔教」,並對自己表現出相當情意。 十裡之遙,轉瞬即至。 但到了林口,卻四顧無人,看不見程怡超所乘軟轎,和那兩名侍女的絲毫蹤跡。 司徒玉「哎呀」一聲,皺眉叫道:「玉姊,程大俠的人呢?會不會出什麼差錯?」 玉嬌娥搖頭答道:「絕不會有什麼差錯,那乘軟轎之上,有我『天魔府』的標誌,在『武夷山』百里周圍,大概還沒有什麼熊心豹膽之人。」 突然有人冷笑接口說道:「丫頭張狂什麼?我就從來不曾聽說過『天魔府』三字,算是什麼腳色?」 玉嬌娥勃然震怒,抬頭看去,只見峭壁頂上,業已有條雄偉人影,淩空縱落。 司徒玉一旁打量,來人是個四十上下的雄健漢子,面貌端正,身體偉岸,但适才縱落之輕功練得頗好,分明是位身手不俗的俠義人物。 玉嬌娥問道:「來人通名,是何宗派?」 那雄偉漢子,應聲答道:「北天山『鐵傘先生』展大昭的弟子段天宏。」 司徒玉因知程怡超是「鐵傘先生」展大昭的弟子,聞言之下,方知這段天宏,竟是程怡超的師兄。 段天宏繼續說道:「姑娘,你呢?你也得通個姓名。」 玉嬌娥答道:「我姓玉,名嬌娥,是『天魔聖母』丁娘娘的座下弟子。」 段天宏雖然不知「天魔府」之名,卻知「天魔聖母」丁娘娘,是隱跡已久的蓋世魔頭,不禁目光電轉,重又把玉嬌娥打量兩遍。 玉嬌娥揚眉問道,「天魔府與北天山門戶之間,素無嫌隙冤仇,段朋友适才卻在壁頂,口出不遜則甚?」 段天宏道:「我們門戶之間,固無嫌隙,你們卻為何把我師弟程怡超,弄成那般模樣?」 玉嬌娥恍然說道:「原來程怡超也是『北天山』『鐵傘先生』的門下!」 段天宏沉聲說道:「玉姑娘明白了麼,你如今大概不會再怪為何口出不遜。」 玉嬌娥笑道:「段朋友有所不知,你還弄錯了一椿事實。」 段天宏問道:「我弄錯了什麼事實?」 玉嬌娥在司徒玉面前,居然不露平時那副凶相,心平氣和含笑說道:「令師弟程怡超,不是被我們弄成這副模樣,我們正要送他去求醫療治。」 段天宏道:「照你說來,他是受了何人暗算?」 玉嬌娥從實答道:「是中了『冷血郎君』査二明和他師妹『女喪門』的獨門劇毒。」 段天宏想了一想,略帶歉意地,皺眉說道:「玉姑娘,恕我得罪,我無法相信姑娘這一面之詞。」 玉嬌娥指著司徒玉,嬌笑說道:「我並非一面之詞,還有這位司徒玉弟,可以作證人呢!」 段天宏向司徒玉看了一眼,哂然說道:「你們是一路之人,自然幫腔說話,怎能作證?」 司徒玉聞言,心中略感不悅,暗忖:自己一見面之下,便看出段天宏是正人俠士,怎麼對方竟無認人之明,看不出自己品格?但轉念一想,覺得程怡超畢竟是他師弟,換了自己也不放心聽任程怡超在如此情況之下,落在人手。 凡事最好能易地替人著想,司徒玉這樣一想以後,适才心中微起的那點嗔念,便告消除,只是面含微笑,靜看玉嬌娥如何答對? 玉嬌娥生性本極兇狂,這是當著心愛人面,才一再按納,如今已自按納不住地,一剔雙眉,冷然問道:「尊駕不相信我一面之詞,便又如何?」 段天宏微笑說道:「簡單得很,由我把師弟程怡超帶走自行醫治,治好後,如你們所言不差,我師兄弟專程拜府,面致謝意。否則,卻要尋找姑娘,要點公道。」 玉嬌娥嘴角一披,哂然問道:「程怡超中的是獨門劇毒,你能治得了麼?」 段天宏略一沉思,咬牙答道:「治得了治不了不用你管,我是他師兄,還擔得起這份責任。」 玉嬌娥格格嬌笑說道:「段朋友,你說我是一面之詞,我說你是一廂情願。」 段天宏憤然問道:「這樣說來,玉姑娘是不肯把敝師弟程怡超交給我了?」 玉嬌娥「嗯」了一聲,嬌笑說道:「假如我不肯把他交給段朋友,段朋友又能怎麼辦呢?」 段天宏雙眉一挑,偏過頭去,手指右前方的一片樹叢,冷然說道:「你最好過去,自己看看。」 玉嬌娥身形微飄,縱過一看,程怡超與所乘軟轎,均在樹叢之內,但兩名抬轎侍女,已被點倒。她柳眉微剔,緩步走回,向段天宏問道:「段朋友,我派遣侍女,替你師弟程怡超抬轎求醫,有何錯處?你怎麼仗恃武功,欺負她們?」 段天宏道:「因為她們不肯好好把我程師弟交我帶走。」 玉嬌娥目光中厲芒一閃,盯在段天宏臉上,揚眉問道:「如今我也不肯把程怡超交你帶走,你定然也要這樣對付我了?」 段天宏朗聲答道:「在下本不願欺淩婦女,但因情勢所迫,也只好如此。」 玉嬌娥聞言,目注司徒玉,嬌笑叫道:「玉弟,你先看看熱鬧,我要領教領教這位段朋友,在『北天山』『鐵傘先生』展大俠門下所獲的一身絕藝。」 司徒玉含笑點頭,對於玉嬌娥要與段天宏互相動手之事,根本不加勸阻。 因為他已想通,玉嬌娥惡跡未彰,自己既不能殺她,也不宜傷她,最多只表示無心相愛,拒絕糾纏地,飄然別去。 這種處置,目前不宜為之,必須拖得日期越遠,走得路程越長,才越能使玉嬌娥不及趕返「天魔府」,影響蕭弄玉對付玉嬌娃之事。 有了這種條件,則最適宜的地點,莫過於等到了「仙霞嶺百草岩」再說。 最適宜的時間,莫過於等「地靈神醫」太叔和,治癒程怡超所中奇毒以後。 但司徒玉目前雖不願和玉嬌娥攤牌,卻為何不願勸架? 這不願勸架,坐看熱鬧之舉,也有用意,司徒玉是想使段天宏在玉嬌娥手下,先行嘗點厲害。 因司徒玉看出段天宏與他師弟程怡超有點不同。 程怡超聰明機警,頭腦好象比較開通。段天宏卻魯機心直,好象比較固執。 對於這種人物,自己素昧平生,即令進言相勸,也未必能生出什麼效果。 還不如讓他和玉嬌娥打上一架,嘗嘗「天魔妖女」厲害,知道並非易與之後,自己再告以肺腑之言,或許便事半功倍。 司徒玉動念之間,段天宏已向玉嬌娥抱拳問道:「玉姑娘,我們比較什麼功力?」 玉嬌娥笑了一笑,挑眉說道:「隨便你,你只要能在任何一樁功力之上,勝我分毫,儘管把令師弟程怡超帶走就是。」 這兩句話兒,說得夠狂、夠傲,並在狂傲之中,有股輕飄飄的意味。 段天宏自從知道對方是「天魔聖母」丁娘娘的門下弟子以後,心中已存戒念,遂不怎樣生氣地,揚眉說道:「玉姑娘既然這樣說法,我們就先在玄功之上,比較一下,因為彼此無甚深仇,不必太過份了!」 玉嬌娥點頭笑道:「好,隨你的便,假如你在玄功之上,無法勝我,無妨另出別的花樣,但以三陣為限,太多我就不耐煩了。」 段天宏見她如此輕視自己,不禁雙眉一挑,正待反唇相識,司徒玉已在一旁含笑叫道:「在下願開開眼界,靜觀『天魔府』與『北天山』兩派神功,段兄快出手吧,不要多講話了。」 段天宏也覺不必多與婦人女子鬥口,遂隨手在身畔樹上,折了尺來長的兩段樹枝,返向玉嬌娥,軒眉說道:「玉姑娘,這兩段枝枝的長短粗細,都差不多,請你選上一枝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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