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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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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此處,目光斜瞥,見玉嬌娥、玉嬌娃姊妹,仍在另旁密語未休,便又向蕭弄玉問道:「姊姊,你可不許食言,一定要在這『天魔府』中,等……」 「等我」的一個「我」字,尚未出口,蕭弄玉便微笑說道:「等你之語,是騙騙玉嬌娥、玉嬌娃姊妹的,我何必象呆瓜樣,在這裡癡癡等你。」 司徒玉聞言,剔眉說道:「姊姊,你不等,我便不……」 蕭弄玉不等他那「去」出口,便即嫣然微笑地,接口說道:「玉弟怎麼傻法,我不是不等你,而是不在『天魔府』中等你,因為我對玉嬌娃既有圖謀,自應乘她勢單力孤之際下手,難道還等她師父『天魔聖母』丁娘娘回來,反弄得灰頭土臉麼?」 這番話兒,理由充足,司徒玉無詞可駁,只好深感雙眉,苦笑問道:「姊姊打算在何處等我?」 蕭弄玉低聲笑道:「那『神州四凶』不是與『神州四逸』,定了『中秋之約』麼,我們何必還你來找我,我去找你,乾脆各自對付完玉嬌娥、玉嬌娃姊妹之後,去往『括蒼迷宮』廢墟以外的廣大石坪相見。」 司徒玉略一思忖,覺得自己於去「仙霞嶺」,替程怡超療卻奇毒後,若再返回此處,委實多餘,遂點了點頭,提高嗓音問道:「好,我遵從姊姊之命,但不知你對於『天魔冰女』玉嬌娃,怎樣處置?」 蕭弄玉嬌笑答道:「我怎樣處置?你不必問我,我如今尚無定見,根本無法答覆。」 司徒玉道:「我呢?」 蕭弄玉看他一眼,笑吟吟地,悄聲說道:「隨你的便,我更管不著你,你去把玉嬌娥殺掉也好,收房也好,千萬要防著她的道兒。」 這句「收房也好」,聽得司徒玉俊臉通紅,剛想和蕭弄玉反唇相譏,耳邊卻已響起玉嬌娥的柔膩語聲道:「司徒兄,你等急了麼,我們這就動身。」 司徒玉不敢再與蕭弄玉互相答話,剛剛轉過臉去,蕭弄玉秀眉展處,又以「蟻語傳音」功力,在他耳邊叮囑說道:「玉弟,我還忘了囑咐你一句話兒,玉嬌娥在與她妹子玉嬌娃互相密議之後,目光中充份流露出淫蕩狠毒神色,你要謹防她在途中會對你施展無恥下流伎倆,並對程怡超施展陰陽毒辣手段。」 司徒玉一面頷首表示自己遵從蕭弄玉囑咐之言,一面暗笑這位玉姊姊表面灑脫大方,說什麼「收房也好」,但一經發現玉嬌娥確有圖謀,便立即囑咐自己,更加提防。 他想得好笑,想得發呆,遂既未回答玉嬌娥之語,也未動身,只是呆在當地。 玉嬌娃笑道:「司徒兄聽見我姊姊的話麼?你是否還有甚事兒?要向賽兄交代?」 司徒玉發覺失態,俊臉一紅,轉過身來,向蕭弄玉抱拳說道:「賽兄保重,小弟暫且告別。」 蕭弄玉笑道:「我在這洞天福地之中,倒談不上『保重』二字,司徒兄一來跋涉長途,二來又帶著那位神智不清的程大俠,如花似玉的大姑娘,一路風險多,你才要保重呢!」 司徒玉聽出玉姊姊語涉雙關,等於是把适才耳邊密語,化暗為明地,向自己重複囑咐一遍。 聽完之後,司徒玉含笑說道:「賽兄放心,小弟既獲機宜,必遵將令,但願程兄此去,能仗『地靈神醫』之力,立即著手回春,我們和玉大姑娘、二姑娘姊妹,也可早早團聚的了。」 他把末後一語,故意也涉雙關,竟使玉嬌娥、玉嬌娃兩姊妹,聽得雙雙心神一蕩,各自妙目流波地,凝注在司徒玉和蕭弄玉身上,投射過柔媚情意。 司徒玉須得應付對方的勾魂陣仗,劍眉一挑,朗聲叫道:「玉大姑娘,我們走吧!」 王嬌娥點頭一笑,轉身命兩名侍婢,抬起程怡超所坐軟轎,就向蕭弄玉、玉嬌娃等告別。 玉氏姊妹之間,把別離看得淡漠異常,蕭弄玉也灑脫大方,只有司徒玉不時以目光偷瞥玉姊姊,心中充滿了離情別緒。 直等上得「藏雲壑」,雙方為百丈雲霧所隔,司徒玉才暫撤情悉,打點精神,準備應付玉嬌娥這一路間所預料得到的兇狠毒手和狐媚攻勢。 果然,玉嬌娥上壑以後,立即湊過嬌軀,與司徒玉並肩而行,向他飛波送媚地,嫣然笑道:「司徒玉,我在壑中,當著我妹子和賽華陀兄,有件事兒,不會問你。」 司徒玉本想避得遠些,使兩人間有點距離,但轉念間又覺對方既已有意相纏,途中這種情況,在所難免,遂聽其自然地,揚眉問道:「玉大姑娘要問我什麼話,司徒玉雖然『藝有未曾經我學』,倒也『事無不可對人言』呢!」 玉嬌娥笑道:「你的人呢?」 司徒玉被她問得莫名其妙地,瞠目說道:「我的人?什麼人?」 玉嬌娥瞟他一眼,柳眉微挑說道:「我們上次在『括蒼山玉龍谷』中相遇,你是等什麼人?」 司徒玉「哦」了一聲,含笑說道:「玉大姑娘是問那蕭弄玉麼?」 玉嬌娥道:「咦!你怎樣和她生分了,上次你既誇讚她比我長得漂亮,又說她武功比我高明,一口一聲,親親熱熱,叫著『玉姊姊』呢!」 司徒玉靈機一動,故意氣虎虎地,佯怒答道:「不叫她了,玉大姑娘若不嫌棄,我以後就叫你『玉姊姊』吧!」 玉嬌娥高興萬分地,媚笑說道:「那我當然高興,司徒兄……不,我應該叫你『玉弟弟』了,玉弟能否告訴我,你與你以前那位『玉姊姊』,是怎樣鬧翻的呢?」 司徒玉噘著嘴兒,裝出一張不高興的神色答道:「她食言,她背約,她……她……她根本沒有信用。」 玉嬌娥恍然笑道:「哦!我明白了,大概自我走後,你在『玉龍谷』中,等得甚苦,而毫無所獲。」 司徒玉苦笑說道:「我一直等了三天三夜,伸得脖子發酸,望得眼睛發綠,終於還是一場空,早知道……」 玉嬌娥道:「早知道什麼?玉弟為甚吞吞吐吐起來,不說下去?」 司徒玉竟以目光凝注著玉嬌娥嬌顏,恍若有情地,緩緩答道:「早知道她輕視我的感情,不來踐約,我……我就可以留住你這位『玉姊姊』,同揩『括蒼』之行。」 這是一碗米湯。 這是司徒玉福至心靈,突然開竅,知道玉嬌娥一路之間,必對自己大肆糾纏而先行發動的攻勢防禦。 玉嬌娥聽得芳心一蕩,目注司徒玉,流波笑道:「玉弟後悔則甚,我那日雖然沒陪你共揩『括蒼』之行,如今卻陪你去揩『仙霞』之行,不也一樣的麼?」 語音至此微頓,眼波一轉,又複媚笑說道:「其實,『仙霞嶺』也沒什麼去頭,我這『武夷山』中,還不是仙嶺窟宅,少不了劉阮胡麻……」 司徒玉不等玉嬌娥話完,便自接口說道:「不行,『仙霞嶺』之行,一定要去。」 玉嬌娥笑道:「玉弟不妨說說你非去不可理由?」 司徒玉道:「第一,要替這位『陰陽寶扇鐵書生』程怡超程大俠,求醫療毒……」 玉嬌娥截斷司徒玉的話頭,微搖螓首,含笑站道:「其實,這椿差事,有點『多餘』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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