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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


  司徒玉聞言,忽然變色叫道:「玉姊,我要問你,你那枝『鳳釵令』,是從那裡來的?」

  蕭弄玉向秦輅看了眼,含笑答道,「不是我的,是秦老人家身邊之物,被我靈機巧動,借來一用而已。」

  司徒玉滿腹驚疑地又向秦輅問道:「秦人家,那枝『鳳釵令』……」

  秦輅接口笑道:「那是一位好友,突接『鳳釵令』,須往『南荒死谷』,自知有去無回,但又不敢違拗,遂在臨行之前,持以贈我。」

  這種解釋,相當合理,司徒玉遂不再生疑,目光一轉,又向蕭弄玉問道:「玉姊,我還有一樁疑問。」

  蕭弄玉微笑說道:「玉弟有話便問憋在心中,多難過呢?」

  司徒玉揚眉說道:「玉姊既已知道巫夢襄和田古麗的無恥陰謀,為何只把她們哧跑?而不把這兩個蕩女淫娃,趁機除掉?」

  蕭弄玉含笑答道:「這有兩點原因,第一點原因是我已猜出巫夢襄的真實身份,並且要想勝過這『脂粉閻羅』,並沒有十分把握。」

  司徒玉問道:「剛才我聽秦老人家口氣,似乎『九指仙姬』龍雪虹、『脂粉閻羅』巫夢襄,均非她的真名,這刁惡蕩婦的本來面目,究竟是什麼?」

  蕭弄玉欲言又止,搖頭笑道:「我也說不上來,只是連蒙帶騙地唬她一下,誰知竟蒙個正著。」

  司徒玉知她不肯詳言,但也未便相強,只好皺眉問道:「玉姊的第二點原因呢?」

  蕭弄玉妙目流波,妖笑接道:「第二原因,便是為你,玉弟弟落在他們手中,教玉姊姊怎敢不存顧忌,向人發狠。」

  司徒玉苦著臉兒說道:「她們這一逃走,我的損失,可就重了。」

  蕭弄玉向司徒玉看一眼,揚眉笑道:「玉弟雖被人家當做活寶,但『鳳釵』一現,好夢成空,那裡有什麼損失?」

  司徒玉愁眉深蹙說道:「我的師門至寶『玉龍軟劍』,被巫夢襄搶奪去了。」

  蕭弄玉「呀」了一聲,赧然說道:「我沒想到有這等事,否則說什麼也要追那妖婦,不讓她輕易走脫。」

  司徒玉見蕭弄玉滿面愧赧神情,反到現安慰她笑道:「玉姊不要難過,巫夢襄也是要參與『天池棋會』之人,到時候便可向她索還『玉龍軟劍』。」

  蕭弄玉點頭說道:「玉弟說得也對,但問題仍在我們直到如今,尚不知『天池棋會』的舉行地點,究竟在何處?」

  秦輅在一旁,靜聽至此,含笑說道:「玉姑娘和司徒老弟,是否想問『天池棋會』的舉行地點?」

  司徒玉大喜叫道:「秦老人家快請指教……」

  秦輅不等再往下說,便即搖頭笑道:「我不知曉,便我有位老友,卻必然知曉。」

  蕭弄玉笑道:「老人家的這位老友是誰?」

  秦輅答道:「林勝逋。」

  蕭弄玉聽了這「林勝逋」三字,使立即點頭笑道:「那當然了,『放鶴老人』林勝逋,是『神州四逸』之一,也是昔年發起組織『天池棋會』的八大元老之一,他當然知道『棋會』的舉行地點。」

  司徒玉一旁叫道:「玉姊,你話雖不錯,但『放鶴老人』林勝逋,素有『寰中野鶴』之稱,生平任意孤飛,蹤跡靡定,一時之間,卻到那裡去找他呢?」

  蕭弄玉笑道:「秦老人家既然提出林勝逋來,多半知道這位『放鶴老人』的行蹤何在。」

  秦輅接口笑道:「我知道林勝逋與人訂了一場約會。」

  蕭弄玉精神一振,揚眉問道:「那位林老前輩,是與何人定約,約在何地?」

  秦輅答道:「他是與『迷宮五煞』定約,要在七月初七,獨闖『迷宮』。」

  司徒玉因未聞「迷宮」之名,遂向秦輅問道:「請教秦老人家,所謂『迷宮』何在?」

  秦輅笑道:「在浙東『括蒼山』的『迷魂峽』中。」

  司徒玉又道:「迷宮五煞又是那些人呢?」

  秦格尚未答言,蕭弄玉已笑道:「這『迷官五煞』近年才出江湖,但個個均極厲害,他們是『酒煞』阮效籍、『色煞』伍則天、『財煞』石邁崇、『氣煞』蘭如璧……」

  司徒玉聽到此處,點頭笑道:「酒色財氣四煞,已是迷盡切當世之人,但不知還有一煞,又是什麼?」

  蕭弄玉道:「另外一煞是『名煞』錢通神,也就是『括蒼山迷魂峽』中『五煞迷宮』的權威主宰。」

  秦輅長歎一聲,口中吟道:「酒是穿腸毒藥,色是刮骨鋼刀,財是惹禍根苗,氣是氣煙火炮……」

  蕭弄玉失笑叫道:「秦老人家,你不要感慨長吟,我們該商議商議,怎樣去找『放鶴老人』林勝逋之事。」

  ▼第四回 兩小無猜俠情初通

  秦輅答道:「這事簡單,林勝逋不會失約,必於七月七日,獨闖『括蒼迷宮』,我們只消期前趕到,在『迷魂峽』口等他便了。」

  司徒玉不曾出聲,兩道劍眉,卻自微蹙。

  蕭弄玉是玲瓏剔透的冰雪聰明人,看他一眼,含笑問道:「玉弟,你皺眉作甚?莫非認為秦老人家的這種方法,有甚不妥?」

  司徒玉道:「方法倒沒有什麼不妥,我只覺得時間上是否應加顧慮?」

  秦輅笑道:「司徒老弟,此話怎講?」

  司徒玉道:「七月初七距離『天池棋會』的八月十五會期,僅僅一月有餘,萬一所謂『天池』,是選在山東沿海,甚或遼東沿海,我們再略有耽延,可能難以從『括蒼』及時趕到『棋會』。」

  秦輅瞿然說道:「司徒老弟的這種顧慮,極為有理,我們還要從長計議……」

  話方至此,蕭弄玉業已失聲嬌笑。

  司徒玉愕然問道:「玉姊,你笑什麼?是笑我?還是笑秦老人家?」

  蕭弄玉妙目流波,盯在他那張英俊絕世的臉龐兒上,嫣然笑道:「我笑你先糊塗,也笑秦老人家跟著懵懂。」

  司徒玉揚眉叫道:「玉姊,我有點不服氣了,請你說明我是何事糊塗?秦老人家的懵懂之處,又是何在?」

  蕭弄玉笑道:「玉弟,我來問你,我們雖想參與『天池棋會』,創始人八大元老之一的『放鶴老人』林勝逋,想不想參與『天池棋會』。」

  司徒玉應聲答道:「林老前輩不是『想不想』的問題,他是『天池棋會』主腦,自然必須參與。」

  蕭弄玉嬌笑說道:「既然林老前輩必須于八月十五參與『天池棋會』,他又與『迷宮五煞』訂下七月初七的約會則甚?難道他就不怕耽誤十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事?」

  這番話兒,不單把司徒玉問得瞠目皺眉,也把秦輅聽得張口結舌。

  半晌過後,司徒玉方自恍然歎道:「我明白了。」

  蕭弄玉嬌笑問道:「玉弟明白何來?」

  司徒玉俊臉微紅,揚眉答道:「根據『放鶴老人』林老前輩不怕耽誤會期,而與『迷宮五煞』訂下七月初七的『括蒼』之約的一事看來,『天池棋會』地點,定然不在北方沿海,而是在南方沿海。」

  蕭弄玉點頭笑道:「玉弟已不糊塗,但不知秦老人家還懵懂麼?」

  秦輅苦笑叫道:「玉姑娘,算你聰明,箅你機靈,不必再挖苦我了。」

  司徒玉道:「玉姊,走!我們立赴『括蒼』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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