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大情俠 | 上頁 下頁 |
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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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語音剛落,孟冰心便厲聲喝道:「司徒玉,我對你已經相當客氣,你怎麼還敢騙我?」 司徒玉莫名其妙地,皺眉說道:「我沒有騙你的必要,事實上也沒有人會比我知道得更清楚。」 孟冰心陡然一陣厲聲狂笑,似是怒極而發。 笑聲止後,冷冷說道:「司徒玉,你好一張利口,你可知道上次『天池棋會』,至今已有多久。」 司徒玉毫不遲疑,應聲答道:「十四年有餘,十五年不到。」 「不錯。」孟冰心又問:「你可知道我孟冰心,也是上次『天池棋會』中人?」 司徒玉搖頭答道:「這我可不知道,因為當時我尚未蒙他老人家的收錄,以後也未聽他老人家提起。」 孟冰心默然片刻又道:「你投師只有五年,則梁天奇在參與『天池棋會』歸去後,即四肢麻痹,漸至癱瘓之語,定然是他自己告訴你的?」 司徒玉點頭說道:「不錯。」 孟冰心冷笑一聲說道:「梁天奇好深的心機,但這種謊言,也只可以騙騙你這等不悉內情的年輕後輩。」 司徒玉愕然問道:「孟前輩此語何來?」 孟冰心長歎一聲說道:「上次『天池棋會』以後的第二年,我被梁天奇毀去……」 說到此處,話鋒一轉,又道:「當年,梁天奇是築廬于『黃山始信峰』頭,我則遠居『北天山萬梅石屋』,天南地北路遠山高,他若已四肢麻痹?卻怎能……」 司徒玉怎肯放過機會,立即接口說道:「孟前輩,這下好證明我師傅並未害你。」 孟冰心厲聲叱道:「胡說!我眼又不瞎,便把梁天奇火化成灰,我也能識出他來。」 司徒玉俊臉之上,微現怒色叫道:「孟前輩,你為何執意血口噴人……」 孟冰心不等他接下再說,便自叱道:「你也不要執意強辯我被害險死,落得形如厲鬼,不能見人之事,是我親身遭受。」 司徒玉皺眉叫道:「孟前輩,你為何不懷疑另有一個心意狠毒,打算借刀殺人的陰險魔頭?」 孟冰心歎道:「以我與梁天奇的交情關係而論,我還能識錯他麼?」 司徒玉聽得孟冰心這樣說法,不禁揚眉笑道:「倘若我師傅要害你?他老人家定然行蹤隱秘,怎會被你看見?至於孟前輩剛才所說以交情關係而論,絕對不會看錯之語……」 孟冰心喝道:「你此語何意,難道以為我說得不對?」 司徒玉含笑說道:「事實是最好的證明,剛才若非我仰天長歎,在膚色不同上,偶然露出破綻,孟前輩好像並未看出不是我恩師本人到此。」 孟冰心被問得無言可對,默然片刻,方自說道:「剛才你所戴精細人皮面具,可是你親自製作?」 司徒玉點頭笑道:「正是!孟前輩難道以為我是昔年害你之人?」 孟冰心道:「那時你年歲太輕,當然不是,但你這種精細製作手法,決非無師自通。」 司徒玉道:「當然不會自通,是我師傅教的。」 孟冰心冷笑說道:「對了,憑我江湖見識,放眼八荒四海之間,還找不出另有他人,能夠仿照梁天奇的容貌,把面具製作到如此逼真地步?何況即令面貌易仿,身材也不太難,但言談舉止方面,卻是怎能相若?」 司徒玉笑道:「我就能把師傅的言談、舉止,學個八九分模樣,足見天下無難事,只怕有心人……」 孟冰心沉聲喝道:「我不和你多費唇舌,任憑你口吐蓮花,也休想使我相信。」 司徒玉雙眉一挑,似欲動怒,卻旋又忍耐下來,向孟冰心所居的「無名洞」口,恭聲陪笑說道:「從師徒關係而論,我當然不無偏袒之嫌,但若找出幾位有力證人,孟前輩總可相信了吧?」 孟冰心道:「那要看你所找出來的證人是誰?」 司徒玉劍眉雙軒,朗聲答道:「我打算去找『寒江釣雪翁』、『巨斧樵夫』、『放鶴老人』,以及『羅浮梅叟』等『神州四逸』作證。」 孟冰心「咦」了一聲問道:「你要他們證明什麼?」 司徒玉道:「自然是證明我師傅自參與土次「天池棋會』歸來之後,便四肢麻痹,卒告癱瘓一事。」 孟冰心道:「據我所知,這『神州四逸』,與梁天奇只是神交,平素並無來往,他們卻如何作證?」 司徒玉微笑說道:「可能我師父不該永遭誤會,負屈終生,才有此巧事,上次『天池棋會』散後,這『神州四逸』,隨我師傅同到『黃山』,觀賞雲海奇景,恰好眼見我師傅毒發人癱,他們遂逗留半月,盡力救治,嗣後並時去探望。」 孟冰心「哦」了一聲,詫然說道:「真有這等事麼?『神州四逸』均是當世中第一流高人,我自然相信得過,但你何時才能把他們四位找齊呢?」 司徒玉略一沉吟答道:「孟前輩約我半年之期,我定可把『神州四逸』請來此處。」 「半年?」孟冰心道:「這『神州四逸』,雖然居有定所,但時常雲遊在外,行蹤難覓,區區半年時間,你未必有把握吧?」 司徒玉含笑說道:「孟前輩怎麼忘了『天池棋會』是每十五年舉行一次,今年八月中秋,便系本屆會期,『神州四逸』定必參與,到時我只消跑趟『天池』……」 孟冰心聽到此處,接口說道:「這是好主意,但萬變人生,事難逆料,我多加你一倍時間,你應該在一年以內,把『神州四逸』,請來這『死谷』之中,和我見面。」 司徒玉聽得對方又寬限自己半年,遂喜形於色地點頭說道:「好……」 一個「好」字才出,孟冰心便冷然說道:「司徒玉,你要注意,在這一年之中,我暫不找那梁天奇算帳,但你若不能於限期以內,把『神州四逸』請來作證,我立即窮搜四海八荒,梁天奇休再想有絲毫僥倖。」 司徒玉雙眉一挑,加以反問道:「倘若我於限期內,請到『神州四逸』,證明我師傅確屬冤屈無辜呢?」 孟冰心應聲答道:「只要梁天奇確屬無辜,我就把他放過。」 司徒玉冷笑說道:「迷途知返,理所當然,但對於『死谷』之中,這麼多的屈死冤魂,卻是如何交代?」 孟冰心「哼」了一聲,冷冷問道:「生死人而肉白骨,是不可能的事兒,你認為應該怎樣呢?」 司徒玉滿面神光,揚眉說道:「只要一旦證明我師傅無辜,我便要為這些屈死冤魂,向你討還血債,伸張武林正義。」 「豪語!既夠膽量,也有志氣。」 孟冰心先讚美了司徒玉兩句,然後狂笑說道:「自身遭慘禍,苦煉十年以來,孟冰心已今非昔比,連梁天奇都難在我手下走滿百招,你怎不量量自己?」 司徒玉目光如電,神采煥發地,傲然答道:「倘若僅以功力而論,司徒玉自知非你之敵,但有道是『邪不勝正,道必降魔』,我自己覺得至少有兩種足以使你膽懾心寒,不易抵擋的犀利武器,一種是滿腔熱血,一種是百丈正氣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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