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大情俠 | 上頁 下頁 |
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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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出手如電不能說是不夠快速,但洞中人卻動作比他更快地,倏發冷哼說道:「想死?哪裡有這般容易?」 冷風拂處,青衫老人頓覺「曲池穴」上一麻,右臂頓時無力垂下。 他牙關一咬,正待另尋他途自絕,洞中人突然厲聲叱道:「你是誰?竟敢假扮梁天奇,前來騙我,說!快說!」 青衫老人神情一震,皺眉說道:「孟冰心,你……你莫非……」 「住口!」洞中那們被稱作孟冰心的,厲喝道:「你還想抵賴?剛才仰天長歎時,頸下雪色,又極光滑,與你那張臉兒,顯然有異,怎能瞞得過我?」 青衫老人楞住了,下意識地向臉上摸了一把。 倏然,他牙關挫處,從臉上扯下一副製作得極為精細的人皮面具,暴露了廬山真面目。面具之內,依然劍眉星目,但卻不是老年人竟是個俊美少年,他目光凝注著「無名洞」口,恨聲說道:「不錯!算你眼力高明,但你又能如何?」 洞中的孟冰心「咦」了一聲,喃喃說道:「我以為只有梁天奇是蓋世無雙,獨秀乾坤的美男子,誰知今天竟看見有人能夠比得上他昔日那種奕世風神……」 喃喃自語至此,又轉厲聲說道:「又待如何?娃兒,你不該不明白吧?」 青衫少年挑眉說道:「我不知道,但大不了是一死,我已說過,既來就沒想走,怕死我也不來。」 孟冰心怒聲叱道:「娃兒,你好大的膽?梁天奇號稱『天下第一人』,他也不敢輕易向我頂撞,你怎麼……」 青衫少年傲然笑道:「沒什麼了不起的,一個人為人做事,應該先律己,後責人,老實說一句,你的心性、作為,不值得我尊敬,我連死都不怕,還怕什麼?」 侃侃陳言,俠腸傲骨,那份「智者不惑,仁者不憂,勇者不懼」的英雄本色,委實看得愛人。 孟冰心似被他這豪情傲氣所震,默然半晌,方道:「小娃兒,好膽識!我許你為當世武林以內,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……」 青衫少年搖頭說道:「孟前輩,你又錯了,為什麼定要做第一人?人人有此欲望,多少血腥殺孽,便告隨之而起,我便做第二人,第三人,甚至僅做個盡一己之力,為天地扶正氣,為人間鏟不平的無名之輩,不也好麼?」 孟冰心道:「說得好,你叫什麼名字?」 青衫少年冷冷答道:「我認為並無通名必要。」 孟冰心竟未動氣,語音和緩地道:「說不說由你,我倒並不在乎,但你總不至於真是個無名之輩?」 青衫少年目閃神光說道:「好!告訴你也無妨,我叫司徒玉。」 孟冰心「嗯」了一聲問道:「你既肯替梁天奇來送死,與他總有些深厚淵源?」 司徒玉揚眉答道:「當然有淵源,徒赴師難,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。」 孟冰心道:「原來你是梁天奇的徒兒,但我怎不知他有你這麼一個出色弟子……」 語音至此微頓,好似略作思索,又複說道:「對了!你大概是新進師門,從師多久?」 司徒玉恭聲答道:「沐恩五年。」 孟冰心道:「這就難怪,你可知梁天奇的為人?」 司徒玉皺眉答道:「孟前輩多此一問。」 孟冰心忽然又復發出一陣冷笑說道:「我的確多此一問,你即肯替他送死,足見師徒情深,但,司徒玉,我要問你,梁天奇為何自己縮頭不出,卻支使你來找我?」 司徒玉笑道:「什麼叫支使?這是我出於自願,常言道:『師徒如父子』,我來了,就等於我師傅來,何況他老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在此胡亂殺人之事。」 孟冰心冷冷說道:「孝行可嘉,勇氣可佩,但你要老老實實地答我問話,梁天奇耳即不聾,眼又不瞎……」 司徒玉怒聲接口說道:「老實告訴你,我師傅癱瘓在床,已有多載。」 孟冰心道:「娃兒,此言當真?」 司徒玉揚眉說道:「我沒有必要騙你,也不會騙你。」 孟冰心沉吟說道:「那麼,他如今卻在何處?」 司徒玉失笑道:「你以為我會說麼?」 孟冰心似被激怒地厲聲叱道:「司徒玉,你不要忘了,你這條小命的生死之權,操在我手。」 司徒玉毫無所懼地微笑說道:「孟前輩,你也別忘了,我早把生死二字,置之度外。」 孟冰心拿這倔強透頂的司徒玉,無可奈何,「哼」了一聲說道:「好吧!你不說也行,我就不信找不到他?我會在三山五嶽,八荒四海之間,一寸一分地細細尋找,總有一天,哼!哼!」 她竟以代表怨恨已極的「哼哼」兩聲,結束了這段說話。 司徒玉笑道:「你要找,是你的事,但縱把我挫骨揚灰,也休想從我口中問出。」 孟冰心歎息一聲說道:「司徒玉,也許是你福命兩大,我居然不想把我和梁天奇之間上一代的仇怨,牽扯到你的身上,梁天奇欠我太多,害我太苦,彼此恨重一天二地,仇深四海三江,『死谷』誘敵之策,雖已失敗,我仍要窮搜海宇,非和他了斷恩怨不可,我再問你,梁天奇是怎樣地沾染了癱瘓之疾?」 司徒玉劍眉雙挑,目閃寒芒,神情極為悲憤地,咬牙恨恨答道:「我師傅是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慢性奇毒……」 孟冰心聽至此處,接口叫道:「不對,梁天奇一身功力傲視乾坤,修為幾臻『松柏不凋,金剛不壞』之境,他……他怎會……」 司徒玉不等孟冰心說完,便自悲聲叫道:「不錯!我對我師傅的功力,自然比你清楚,便這種慢性奇毒,卻厲害霸道得天下無雙,不單無色、無形、無臭、無味,且使無論功力多高的中毒之人,非至毒性發作,軀體癱瘓,根本無從發覺。」 孟冰心哼一聲說道:「司徒玉,你小小年紀,總不會比我淵博,論到用毒,近數百年以來,無人能望『毒宗』皇甫缺的項背,然皇甫缺業已物化甚久,不僅絕子絕孫,也未聞他有任何傳從?梁天奇所中奇毒,卻是何人所人下的呢?」 司徒玉滿面憤恨之色答道:「要能知道,我早就尋他一作了斷。」 孟冰心又複問道:「這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 司徒玉答道:「中毒不知何時,但我師傅自參與那次『天池棋會』,歸來以後,便四肢麻痹,漸至癱瘓。」 孟冰心詫聲問道:「什麼?再說一遍。」 司徒玉道:「我是說我帥傅參與上次『天池棋會』歸來後,便逐漸發病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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