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碧血映紅妝 | 上頁 下頁 |
九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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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絕對不會錯,因為,這是杜夫人親自跟他印證過後所說的。」 「杜夫人怎會跟他交手的?」 「事情是這樣的,約莫是半月之前,杜夫人獨自在她洞府附近的一個山谷中,與宇文仁不期而遇,他們雙方都不認識,但宇文仁卻首先向杜夫人挑戰……」 「他居然敢向杜夫人挑戰?」 「可不是。」 「結果呢?」 「杜夫人當然不會接受他的挑戰,但宇文仁卻死纏不休,最後,竟使出了與杜夫人同門的峨嵋武學,才迫得杜夫人還了一掌,使其知難而退。」 「他的峨嵋武學,是哪兒來的?」 「據杜夫人說,很可能是李英瓊祖師藏在別處的武功秘笈,被他無意間獲得了。」 「唔……有這個可能。」 「由於杜夫人不認識宇文仁,起初,還以為他是逍遙宮的人,等她回到洞府,描述他的面目神情時,才確定就是宇文仁。」 「奇怪?他為甚麼要這樣神秘呢?」 李琬輕歎一聲道:「世間,最靠得住的就是自己,宇文仁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,當然深明此理,他能保持一身神奇莫測的武功,不但可以不虞手下人的叛變,同時也可以用來對付盟友,他對逍遙宮,就是這麼安排的……」 宇文珍珠訝問道:「他跟逍遙宮,並非真誠合作?」 「是的……」 李琬接著將方才由紅姑所聽到的,宇文仁與陰盼盼的對話說了一遍之後,才笑問道:「你說,像他那種人,可不可怕?」 宇文珍珠輕歎一聲道:「像他那種人,對付老婆、盟兄弟都可以不擇手段,對付一個新結識的盟友用點心機,那就不算一回事啦!」 這一段話,觸發了李琬心靈深處的創傷,因而也幽幽地歎了一聲。 宇文珍珠卻似乎沒想這些,嬌笑一聲道:「其實,平心而論,他這一手,倒是非常高明的。」 李琬苦笑道:「不錯,他自己隱藏實力,先讓逍遙宮跟咱們拼個你死我活的,他卻可伺機而動,坐收漁人之利。」 「那麼,咱們如何應付呢?」 「各個擊破。」 「各個擊破?」 「是的,這是弱勢兵力作戰的最佳策略……」 「弱勢兵力?阿姨認為我們的實力還弱嗎?」 「是的,姑且撇開宇文仁這一邊不談,光是逍遙宮的實力,就比我們強。」 「……」 「你不信?」 「阿姨的話,我當然信。」 「珍珠,現在,我向你說明咱們自己這方面的實力,兵法上說得好,知己知彼,才能百戰不殆。首先,我要說明,杜夫人不會管我們的閒事……」 「啊……那是為甚麼?」 「她……一切都看透了。」 「那麼,咱們這邊,由誰主持大局?」 「我!」 「好!阿姨是三軍統帥。」 李琬苦笑道:「科室,以目前的情況來說,我只是一個三流角色的三軍統帥……」 「阿姨,您太謙虛啦!」 「這是事實,儘管著一個月以來,咱們這邊的人,都獲得杜夫人的指點,也都服過杜夫人所賜的靈丹,已都不算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了,但得力的主將,卻只有你和君玉二人……」 宇文珍珠謙笑道:「阿姨,你太看重我啦!」 「阿姨是就事論事,儘管你和君玉都是一個月速成的大將,但我對你們二人,卻是深具信心。」 「阿姨,您忘了還有一位紅姑妹妹。」 「不錯,紅姑得天獨厚,她的身手,不比你們差,但她年紀太小,而且,杜夫人也不讓她參與殺戮,所以,她只能留在我身邊,作為我這個三軍統帥的護衛……」 走在前面的紅姑,扭頭嬌笑道:「阿姨,有我在身邊,沒人敢動您一根汗毛。」 「謝謝你!紅姑。」李琬繼續向宇文珍珠說道:「至於逍遙宮方面,由於有紅雲老怪的傳人在內,實力更大過天風牧場。」 「所以,阿姨才決定予以各個擊破?」 「對!而且,即使採取各個擊破的策略,也還得另出奇兵才行。」 「阿姨打算如何安排。」 「細節方面,咱們回去再談,」李琬含笑說道:「這次你殺了他們的少主,可真是奇功一件,因為,既除掉一個強敵,又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,十足收到先聲奪人的效果……」 他們邊走邊談,腳程卻快速得很,不自覺間,已到達杜素文那個洞府的峽谷前。 「阿姨別給我戴高帽子,」宇文珍珠謙笑著。 「阿姨說的是實在話。」 「明晚,我們是先行對付天風牧場……」 「不!先截擊逍遙宮……」 說到這裡,群俠們除了杜素文之外,全都在朱玫的率領之下,迎了上來,而陰盼盼與金盅門主于四娘二人,也赫然在內。 很顯然,這二位,也已經棄暗投明,加入群俠們的陣容中了。 這一來,自然免不了一番熱鬧。 而難得的是,白君玉與宇文珍珠二人,居然毫無芥蒂地把臂交談,狀至融洽。 令人微感意外的是,當宇文珍珠見到岳天虹時,竟然有點靦腆地,俏臉緋紅,說不出話來。 這情形,使得一旁的李琬在暗中感歎著:「氣質變化的神秘,真不可思議……大概這就是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吧……」 白君玉可也會捉弄人。 她,將岳天虹向宇文珍珠面前一推,一面嬌笑道:「天虹,你們二人久別重逢,也該說說悄悄話呀……」 ▼第十九章 再回頭是百年身 宇文珍珠的俏臉更紅了。 其餘群俠們,在白君玉的示意之下,於哄笑聲中,一齊離去,只剩下岳天虹、宇文珍珠二人,都是一臉尷尬笑容,僵在那兒。 在進入谷口那個小周天六合大陣之前,李琬卻向獨孤長青低聲說道:「無事忙大俠,請等一等。」 獨孤長青停了下來,笑問道:「白夫人有何見教?」 李琬沒作聲,目送群俠們迸入陣中,又向箭遠外的岳天虹、宇文珍珠二人瞟了一眼,才幽幽地一歎道:「長青,你這是何苦來。」 一語點破對方的身份,使得獨孤長青乍聞之下,身軀一震,卻是半晌沒有作聲。 李琬先行在一片岩石上坐了下來,道:「坐下來吧!咱們好好談談。」 獨孤長青在她的對面坐下之後,才苦笑道:「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?」 「唔……」 「為甚麼要揭穿?你一直裝迷糊多好。」 「我也知道,揭穿你的身份之後,對你我雙方都很尷尬,但我不能不說,因為,你是一個道地的局外人,我不忍心讓你介入這一場殺劫之中……」 「這是我自願的。」 「但你多給我一分好處,卻使我內心之中,增多一分不安。」 「你要這麼想法,那我就罪孽深重了。」獨孤長青苦笑著。 「不!罪孽深重的是我。」她也苦笑著:「往例告訴我,我自己所受的教訓也告訴我,一個女人,尤其是一個武林中的女人,如果她薄具幾分姿色,就等於先天上帶來了幾分罪孽。」 「李琬,請原諒我直呼你的姓名,我要說,事實上,你是無辜的。」 「但事實上,我是禍水,不但連累白鎮南死於非命,也使你和甘大年打了一輩子光棍。」 岳天虹、宇文珍珠二人緩步走了過來,李琬首先含笑說道:「你們先回去,我和你們獨孤伯伯,還要好好地談談……」 岳天虹、宇文珍珠二人都微微一怔,嘴唇也牽動了一下,卻沒開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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