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碧血映紅妝 | 上頁 下頁 |
五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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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年長一輩的人,卻沒注意到,事實上目前也無暇去注意小兒女們的這種奇異心理。 但路金花畢竟是豪邁猶勝鬚眉的奇女子,俏臉一紅之後,立即嬌笑道:「老人家怎麼恁地健忘,這是您自己交待的呀!」 短裝老者抬手拍著自己的額角道:「對,對,我老人家,真是越老越糊塗了。」 李琬笑問道:「老人家,這是怎麼回事啊?」 「事情是這樣的,」短裝老者拈須微笑道:「方才這一招,我雖然斷定宇文仁一定會接受,但也不能有絕對把握,所以,不能不事先作最壞的打算,交代路丫頭,看情況先將岳小子的穴道解幵,以備必要時,作背城一戰之需,卻沒想到,事情發展得非常順利,我也被順利沖昏了頭腦,忘記了自己所說的話。」 接著,又含笑說道:「咱們今宵這一戰,論功行賞,岳小子應居首功,因為,如非是他,要想將陰盼盼、玉羅刹母女倆毫髮無損地劫持過來,可真不容易哩!」 岳天虹連忙謙笑道:「老人家誇獎了,晚輩不過是因人成事……」 李琬訝問道:「難道路金花沒出力?」 短裝老者道:「路丫頭當然也出力,但有一點事出意外,是任何人始料所不及的。」 「啊!那是甚麼事?」 「白夫人是希望路丫頭施展她的施盅絕技?」 「是的。」 「老朽所說的意外,是路丫頭的師傅,金盅門門主于四娘,突然于他們發動突擊之前趕到,將路丫頭身上的『法寶』都收去了……」 「那是為甚麼?」 「路丫頭問過,于四娘沒說。」 李琬轉向路金花問道:「金花,令師是怎麼說的?」 路金花苦笑道:「當時,我曾一再追問,但他老人家不肯說。」 李琬深長地歎了一聲。 前此,李琬之所以攏絡路金花和苗嶺三邪,就是看重路金花的施盅絕技。 以後,命路金花等人混入天風牧場,也是存心在證明天風牧場場主,如果是宇文仁之後,能借重路金花的此一絕技。 如今,這一著卻落了空。 試想,這種情形,又怎能不教李琬長歎出聲。 甘大年只好以寬慰的語氣說道:「弟妹,事情已經過去,也就不用歎息了,好在這也不能算是甚麼很嚴重的事。」 李琬苦笑了一下道:「這可很難說呢!我耽心,于四娘會為敵人所用。」 「真要有這種情形,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。」甘大年也苦笑了一下,才向短裝老者笑問道:「老人家,這麼一來,劣徒是不便再回到天風牧場去了。」 短裝老者笑道:「如果你老弟要岳小子去送死,當然還可以叫他回去。」 緊接著,又拈須笑道:「其實,岳小子除了對玉羅刹具有影響力之外,留在那邊,也不會有太多的作用,所以,借這機會撤回來也好。」 「不錯,」李琬搶先接著說:「老人家,方才,您說,陰盼盼與玉羅刹是母女?」 「是的,」短裝老者點點頭,道:「這是一個最大的秘密,到目前為止,連玉羅刹本人都不知道。」 「這是為甚麼呢?」 「詳情老朽還不清楚,老朽只知道,陰盼盼是玉羅刹的親生母親,而宇文仁與玉羅刹,卻不過是養父女的關係而已。」 岳天虹忍不住插口問道:「這些,宇文珍珠一點也不知道?」 短裝老者點點頭道:「不錯。」 岳天虹笑道:「對一個不相干的人叫父親,而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叫阿姨,這真是荒天下之大唐。」 短裝老者道:「但平心而論,宇文仁卻的確是將玉羅刹當作親生女兒一樣的愛護的。」 李琬插口笑道:「也許是由於宇文老賊對陰盼盼的偏愛,而『愛屋及烏』吧?」 「唔……也許是的……」短裝老者的語氣很暖昧,臉上的神色也頗為神秘。 「老人家,您心中好像還有些消息,不肯說出來?」 「這個……以後再說吧!」 「這些秘密,老人家是如何獲得的?」 「我還是那句話,以後再說。」 一直冷眼旁觀的甘大年,忽然注目問道:「老人家,能否請您顯示本來,也好讓我等贍仰一下老人家的丰采?」 李琬也附和著道:「是啊!尤其是我,已經是兩次受到老人家的鼎力協助……」 「些許微勞,請白夫人不必掛齒。」短裝老者含笑截斷李琬的話後,才向甘大年反問道:「老弟認為老朽是戴了人皮面具?」 甘大年笑了一笑道:「老人家,您忘了我也算是三劍客中『歧黃聖手千面書生』的傳人,對改裝容易之術,雖然不敢說是大行家,卻也不甘妄自菲薄。」 「那麼,您老弟是確定老朽是戴了人皮面具了?」 「是的,而且,那是一張製作精巧,算得上是巧奪天工的人皮面具。」 「高明!高明!」 「老人家算是已經承認了?」 「面對你這位大行家,我不承認還行嗎?」 「那麼,老人家能否接受我的請求呢?」 「這個……」短裝老者苦笑道:「老弟請饒了我吧!如果我能以本來面目出現,也就毋須戴上這個令人不舒服的勞什子啦!」 甘大年獨目中神光湛湛地,深注著,嘴唇掀動了一下,卻是欲言又止。 短裝老者笑問道:「老弟台,除了有關我的來歷問題之外,其他的話,請儘管問。」 甘大年苦笑著道:「但我急於想問的,就是您的來歷。」 「這個……我只好說,非常抱歉了!」 「老人家要幾時才肯說明呢?」 「我自己也不知道,」短裝老者輕輕一歎道:「也許我永遠不會說明。」 「那麼,老人家為何要幫助我們?」 「因為,老朽也是俠義道中人。」 「就這麼簡單?」甘大年的話,有點咄咄逼人。 「唔……」短裝老者的神色,卻顯得很不自然。 對話之間,甘大年的獨目,一直在深深地凝注著短裝老者。這時,他忽然若有所悟地「哦」了一聲道:「我明白了。」 短裝老者一怔道:「老弟明白了一些甚麼?」 甘大年含笑接道:「您就是方才……」 短裝老者身軀一震,連忙截口接道:「甘老弟!」 「老人家有何吩咐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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