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霸王裙 | 上頁 下頁 |
四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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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十七章 鋼膽藏珠 艾皇堂點頭笑道:「不單好像是指『氤氳教主』,簡直可以斷定必指其人!常言道:『物必自腐,而後蟲生』,我們似乎應該利用這項機會,讓『氤氳教』腐蝕得厲害一些,多生幾條蟲呢。」 項小芸妙目中閃射精芒地,微笑說道:「艾老人家的想法絕妙,我有點領會你的『奇謀大略』了!」 艾皇堂正色說道:「氤氳教實力雄厚,滅之不易,好容易我們竟發現其正副教主,有明爭和暗鬥,爭奪權力情事,自然應該把握機會,設法使他們兩者之間的勢力趨向平衡。」 項小芸嫣然笑道:「這『平衡』二字,確是奇謀!因為倘若強弱懸殊,則弱者一鬥便垮,消耗不了『氤氳教』的太大元氣。」 艾皇堂笑:「照目前情勢看來,顯然是『氤氳教主』的勢力龐大,但若聽任『氤氳教』副教主,取得『日月雙珠』,必對他大有助益,可以把強弱懸殊情勢,逐漸拉向『平衡』!一發展到副教主自識為足可謀奪教主權位之時,『氤氳教』內,定將猜忌萬狀,成為一盤散沙,也就是我們衛道降魔,掃蕩『銷魂堡』的良機到了。」 項小芸嘆道:「奇謀,奇謀,真是奇謀,西楚霸王身旁,當日若有你這謀士,萬里江山,便不會歸諸『赤帝子』了。」 艾後堂笑道:「何況據我所知,要想利用『日月雙珠』,煉成『陰陽神掌』,最快也須閉關三年,旦夕不懈。」 項小芸點頭笑道:「艾老人家說得不錯,這『陰陽神掌』倘若煉得不夠火候,根本就發揮不了太大威力。」 艾皇堂笑道:「氤氳教副教主既想爭奪教主權位,則必須整日吸引心腹黨羽,佈置一切,哪裡有閉關練功時間?故而『日月雙珠』,縱被他得到手中,也並無大用,多半是作為引誘其他人物,與他結為死黨而已。」 項小芸佩服無限地,含笑說道:「老人家的確論事高明,真虧你設想得如此縝密?」 艾皇堂笑道:「我們任憑『氤氳教』副教主得去『日月雙珠』之舉,具有雙重妙用,在直接上可以幫助他培養勢力,在間接上還可作為未來的導火線索。」 項小芸有所領悟地,揚眉笑道:「老人家是不是打算在適當時機,把今日之事,設法向『氤氳教主』告密,讓他們從暗爭轉為明鬥?」 艾皇堂微笑說道:「對了,『氤氳教主』若是不信?則這『日月雙珠』,便是極好證據,使『氤氳教』副教主,欲辯無從,只好拍案鬧翻,彼此干戈大起。」 項小芸讚道:「艾老人家的這種策略極妙,我們一定要把握機會,並利用機會,先使『氤氳教』中,有了心腹之患,起了肘腋之變,自己把自己的力量,大大消耗一番,然後再蕩滅『銷魂堡』魔巢,便可省卻不少精神氣力的了。」 艾皇堂笑道:「說來真巧,『日月雙珠』的『日月』兩字,合而為『明』,便分而言之,一為玉兔一為金鳥,也均光華朗照!項姑娘請想,黑暗魔巢之中,一旦雙懸日月,則兇邪魑魅,何所遁形?還會不土崩瓦解,歸諸消滅的麼?」 項小芸妙目之中,神光電閃地,點頭笑道:「這口彩委實不錯,『雙懸日月化氤氳』,我決定聽從老人家之勸,讓『氤氳教』副教主,把『日月雙珠』,帶回『銷魂堡』了。」 他們商議方定,那位氤氳教副教主,早已仗「龍皮水靠」妙用,從「黃河」激流之中,撈起一隻上帶細練的鋼匣。 項小芸默然注目,見「氤氳教」副教主上岸以後,立將鋼匣開啟,匣中所盛,果是兩粒光華燦爛的稀世明珠。 這珠兒極巨,約莫有桃核大小,一粒光色微赤,一粒光色微銀,遠遠看去,真像是一團赤火和一團銀火。 「氤氳教」副教主得意已極,把這「日月雙珠」,摩挲一陣,手指著地上的「白髮龍王」譚玉成的遺屍,縱聲狂叫道:「譚玉成,你年老成精,確實夠刁夠壞!但再刁再壞,也不過只能使那飯桶似的『鐵心孔雀』尹鵬飛上你當兒,卻哪裡瞞得了我夏侯彬?反而讓我省心省力地,撿了這麼大的現成便宜。」 「神行酒丐」艾皇堂,與「紅粉霸王」項小芸二人,聽得相對微笑,因為從對方這幾句得意自語之中,又聽出這位「氤氳教」的副教主,是複姓「夏侯」,單名一個「彬」字。 夏侯彬低頭看了看身上所穿的「龍皮水靠」繼續不自禁地笑道:「我此行不僅得了『日月雙珠』,並得了一襲入水不沉,入火不焚能避刀劍掌力的『龍皮水靠』!從此永遠貼身穿著,便不至於再怕赫連匡那廝的『氤氳化血指』了。」 一面得意自語,一面拂去身上水漬,穿好先前所著的黃色長衫,並取出兩枚鴛鴦鋼膽。 項小芸看得微覺納悶,因為這種「鴛鴦銅膽」,是在手中盤弄活血之用,有時亦可脫手打人,但份量過沉,遂無甚精妙手法!夏侯彬把此物帶來則甚?難道這位「氤氳教」的副教主,竟用的是如此尋常暗器? 她念猶未了,所揣測的謎底,業已揭開。 夏侯彬取出鋼膽,合掌一旋,竟把鋼膽旋開。 原來他這兩格「鴛鴦鋼膽」,乃是精工特製,中有螺旋,可分可合,膽內並塞滿棉絮。 夏侯彬旋開鋼膽,把「日月雙珠」,裹以棉絮,分別藏入其中,再將銅膽旋緊,並持向耳邊連搖,聽得毫無聲息以後,方自滿面笑容地,西馳而去。 艾皇堂目送對方身形,遠遠消失以後,不禁搖頭嘆道:「聰明!聰明!項姑娘,你看夏侯彬,把那『日月雙珠』,藏得多妙?」 項小芸表示同意地,點頭說道:「我很佩服他心思巧妙,藏得高明!因一來珠藏膽中,人難猜透,二來他更可坦然整日玩弄,珠不離手,也不會引起別人的疑心注目。」 艾皇堂笑道:「項姑娘,『氤氳教』教主之名,向未公開宣佈,不知是不是夏侯彬適才口中所說的赫連匡?」 項小芸想了一想答道:「根據他的語氣,以及『赫連匡』精善甚麼『氤氳化血指』等事看來,老人家所猜,大概不錯。」 說到此處,忽然想起甚麼地,秀眉微蹙,目注艾皇堂,詫聲叫道:「艾老人家,我怎麼覺得『赫連匡』的姓名好熟?但仔細想來,卻又想它不起,是在何處聽過?」 「赫連匡在二十年前,名氣頗大,是關外綠林巨寇,但因兇殘淫毒,作惡多端,遂被業已化去的曠代大俠,『一劍先生』公孫明,施展『玄天七劍』削去左手四指,並以『金剛散手』把他震落長白山的參天絕壁之下。」 項小芸恍然說道:「如此說來,這赫連匡是不曾死掉。」 艾皇堂道:「當時『一劍先生』公孫明,認為他既缺四指,又中掌力,再從百丈絕壁翻落,業已決無生理!事後更未聽得此人半點訊息,武林中遂斷定赫連匡遭了報應!誰知今夜竟從夏侯彬口中,重聞此名,極可能他連數未絕,死裏逃生,並有甚特殊遇合,跑到中原,做起勢力極大並極為神秘的『氤氳教主』。」 項小芸含笑說道:「人若為惡太多,必將天奪其魄!那夏侯彬何等狡猾?但卻偏偏會在功成以後,大發神經似地,來番自言自語而被我們聽得許多秘密。」 艾皇堂微笑說道:「他那自言自語,並不是大發神經,而是一種心理反應的自然現象。」 項小芸目光微轉,含笑說道:「我想不通這種心理反應,老人家何妨解釋一下?」 艾皇堂笑道:「這事須用對比方法,才易說明,譬如有甚美酒佳餚,一人獨自飲啖,滋味便差,必須與良朋同享,邊飲邊誇,邊吃邊讚,酒菜才會越發有味。」 項小芸頭點道:「老人家說得對,我也時常有這種感覺。」 艾皇堂繼續笑道:「再以看戲為喻,也是與知己良朋,共同欣賞,並互相批評誇讚,哪一個身段,使得靈妙,哪一句腔兒,唱得好聽,才會越看越覺有趣。」 項小芸連連點頭,艾皇堂又自笑道:「除此以外,人若作了甚麼得意之事,必欲向人敘述,並聽人誇讚才會得意!倘若悶在腹中,無法吹噓,則不僅不會高興,反而漸漸地覺成一種煩悶苦惱。」 項小芸目注艾皇堂,以一種佩服神色,嫣然笑道:「老人家把這種心理反應,分析確甚清晰,照此看來,那位夏侯副教主適才的自言自語,是在發洩他心中得意難禁的高興情緒。」 艾皇堂笑道:「這是當然,項姑娘請想,夏侯彬與赫連匡爭奪權力,覬覦『教主』之尊,對於今夜獲得『日月雙珠』一事,自必諱莫如深,哪裡還有甚麼發洩情緒機會?他只好選中一具業已身死,絕不會替他洩露機密的『白髮龍王』譚玉成的遺屍作為對象,來上一陣得意狂笑,以及幾句自我讚美的自言自語。」 項小芸說道:「蒼天自有耳,河畔豈無人?夏侯彬想不到,在奪寶群豪,業均風消雲散之後,還有我們兩個煞星,伏在暗處,這一來他如今最得意的狂笑自語,就會變成他日後最失意的落淚傷心了呢。」 艾皇堂笑道:「先哲對此,早有體會,才教人『慎獨』『防閒』並在『得意』之中,要格外提防『失意』。」 項小芸秀眉微蹙,略一尋思道:「我們發動『龍門奪寶』一舉,雖有相當收穫,並替『氤氳教』拉上了『日月魔翁』金振明,『隴中神劍』邱萍,『青皮惡煞』畢勝青等好幾個厲害對頭,但卻對於援救『酒糟扁鵲』壯七先生之事,仍無頭緒,不知這位蓋代神醫,是否已被『氤氳教』,擄到總壇『銷魂堡』中?或尚在其他分壇以內?」 艾皇堂苦笑說道:「這事無法預料,只有繼續搜察,但『氤氳教』既邪惡淵數,又已隱蘊內憂,遲早必將瓦解!莊老七若能明哲保身,和他們拖延應付上一段光陰,定可重見天日!我如今繼續搜察之舉,只是良友關心,不得不盡盡人力而已。」 項小芸問道:「老人家怎樣搜察?項小芸仍願相助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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