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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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塵霧中,依稀現出一紅一黃兩條俏麗身影,遊移晃動,似乎正在摸索甚麼。 身臨切近,姍姍已認出是荊綺姊妹,悄聲問道:「綺妹,華哥怎麼樣了?」 荊綺道:「還沒找到人。」 裴碧雲訝道:「沒找到人?難道炸得屍骨無存?」 荊綺慎重的說道:「也沒血漬,似乎不像。」 四個人很快的聚在一起,彼此全都差不多,所不同的是,荊綺姊妹有驚無險,僅僅衣服被劃破數處,身上臉上全都是土,人卻沒受傷。 塵霧漸消,四個人仔細的搜遍方圓十丈,也沒有發現一點狄華康遇難的跡象。 人到哪裡去了呢? 姍姍目注荊綺問道:「綺妹,慘號初起時,你姊妹在何處?」 荊綺道:「彼時我姊妹過去,約有四五十丈,聽到聲音就趕了回來,就沒見到人。」 姍姍皺眉道:「如果沒受傷,又怎會……」 不知想到了甚麼,話聲突然中止。 裴碧雲若有所悟,接口道:「莫非對敵施詐了。」 姍姍頷首道:「我也這麼想,但願事實也是如此就好了。」 荊綺問道:「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?等?還是走?」 瞥了三人一眼,姍姍道:「按理說,應該等一會,但是,前面也有爆炸聲,也許華哥已經趕到前面去了。」 裴碧雲道:「那就不用等了,前面還有三個人,還是過去看看再作決定的好。」 有了現實的教訓,前進中,四個人全都特別加了小心。 將近出口,遠遠望見狄華康獨立道中,好像在哭。 一個不祥的意念,突然掠上四人心頭,腳下加快,幾個起落,已經趕到狄華康的身邊。 誰說他不是在傷心飲泣呢? 俯察地面,兩個經丈大坑中,滿布鮮血和血糜,坑邊另一男屍,七竅溢血,面目業已扭曲變形,死前想必極為痛苦,前行三女,一個不見。 看清眼前情況,四個人驀覺心頭一沉。 姍姍強作鎮呼,悄聲問道:「華哥,坑裡被炸死的人是誰?」 狄華康哭聲道:「除去她們還有誰?」 話完,難禁悲痛,竟自哭出聲來。 丈夫有淚不輕彈,只因未到傷心處,眼前情況,已夠說明一切,姍姍問的似乎多餘。 不過,姍姍另有見地,續又問道:「是華哥親眼目睹?」 狄華康暴燥的說道:「這還用親眼目睹?峽道中,除去敵人,就是我們,敵人一個不少,不是瑤妹她們,還能是誰?」 姍姍不以為忤,又道:「怎知敵人一個不少?」 一指地面男屍,狄華康道:「此賊親口招供。」 哼了一聲,荊綃道:「賊人口供就一定可靠?」 聞聲轉頭,一眼看到荊綃站在面前,狄華康略感安慰道:「剛才你那一聲驚呼,幾乎嚇掉我的魂,幸虧沒有……啊!你們全部受了傷?唉!都是我處事不當。」 回手一掌,自己摑了一個大耳光,自怨自艾道:「一無德能,害得賢妹們跟著我受苦!」 這一掌,打得真不輕,嘴都打破了,順著口角往外直流血。 四女頗為感動,齊聲道:「這是何苦,你的心境我們全知道,誰也沒怪你,敢說瑤妹也並沒有真生你的氣,只不過借題發揮,希望催你趕快上路罷了。」 「賊人處心積慮暗算我們,居然苦守了一天一夜還不甘休,想必有深仇大怨,可問清到底是誰指使的?」 狄華康道:「你們不用寬慰我,這件事,我要負全部責任,別人曾經好心警告過我,居然忘得一乾二淨,怎配擔當大事,雷火珠是火蠍子尤侗的獨門暗器,他就是昨天那個大嗓門的東西,天涯海角,我都不會放過他。」 裴碧雲詫道:「在我們所有的敵人中,沒聽說過尤侗這個名字啊!」 「我們直接與尤侗無仇,但他卻是獨臂天王手下三凶之一,這筆賬,將來和董必武一總算。」 姍姍見話題被岔開,遂不再提,立刻催促上路。 狄華康手指坑中血糜道:「她們死得這麼慘,總不能丟在這裡不管啊?」 姍姍雙手一攤道:「沒有東西怎麼個收法,我看這件事,得麻煩郝大叔代辦了。」 眉頭一皺,狄華康道:「麻煩別人多不好,唉!」 大概他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,一歎而止。 姍姍道: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,如再耽誤,恐怕倩姊走得更遠了。」 狄華康無奈,只好先到郝大剛的家裡再說,臨行又瞥望了坑內肉糜一眼,方始含淚上路。 到達郝家,天已過午。 郝大剛一見,去了八個人,如今只回來五個,而且也全衣衫破裂,狼狽不堪。 他走過江湖,自知是遭遇了意外,暗代難過,卻不多問,忙著招呼妻子,準備酒飯。 狄華康夫婦卻乘著這個機會,調息行功,恢復疲勞。 飯後,略整行裝,把破爛的衣服換掉,留下了一百兩銀子,鄭重託付郝大剛,買口棺木,將石瑤等三女被炸成的肉麋,雇工收殮起來,暫瘞附近,俟得空閒,再來遷葬。 狄華康夫婦更不停留,斜陽影裡,五人五騎,循來時道路,連夜兼程回趕。 這一天,到了信陽,已經進入河南省境,仍未趕上樊小倩和石琳,五個人的心裡,都焦灼得不得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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