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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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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筆秀士沉「哼」一聲,石鈺環眼更暴射怒光,看樣子就要發作,懲治惡奴一番。 適時,篷車簾開一線,露出一隻美眸和半張秀面,嬌聲叱道:「張貴,不准這樣無禮對人,過去看看,能夠將就過得去,就將就著過去,萬一過不去,唉,死在外邊怪可憐的,我們就退回去讓一讓吧!」 神筆秀士雖覺那句「死在外邊」可疑,但細看張貴等人,縱然會個三招兩式,亦極有限,遂也沒有作聲! 石鈺卻道:「留神你的狗頭,別毛手毛腳的。」 張貴惡狠狠瞪了石鈺一眼,想是怕再受責,沒敢再作聲,飄鞍下馬,大步走了過去,說道:「和尚們讓一讓。」 交涉的情形,廣悟大師看到也聽到了,袍袖微拂,門下弟子退往空處。 張貴雙手一伸,再將馬鞭延長數寸,一邊接觸土壁,一邊輕接靈車,略一丈量寬度,回到篷車前面,躬身說道:「啟稟夫人,奴才量過了,大概可以過得去。」 車簾早已垂合,美眸秀面業已隱去,僅透出清甜話聲叱道:「甚麼叫大概,到底能過不能過了?」 張貴惶悚:「可以,勉強著可以過得去。」 車中人又道:「我要不要下車?」 張貴道:「夫人無須勞動,不妨事。」 車中人道:「那就開過去吧!」 張貴應諾著,親自駕馭車輛開了過來,小心翼翼的居然把車擠了過去,兩輛車軸僅有輕微的磨擦聲。 後面一輛照樣也過去了。 於是,分道揚鑣,一場小糾紛,就此煙消雲散,雨過天晴。 車輛交錯而過的時候,群僧,諸老,狄華康和荊家二女,全都聚精會神細心注視,也沒看出甚麼蹊蹺。 四天之後,靈車終於運抵少林,群俠方始松了一口氣。 哪知開棺火化的時後,棺林裡只剩下一汪屍水,連一截骸骨俱未存留,所有的人,無不駭然變色! 究竟是千手天王暗器上的劇毒作怪? 抑是那一批官眷車輛有問題? 便成了一樁疑案。 總之,諸老與少林又吃了一次暗虧,再一次丟了人! ▼五十九 不辭而別 枯葉落盡,雁群南飛,大地又屆秋末冬初時節了。 在南海釣叟親自主持下,狄華康與荊綺姊妹,正式舉行過結婚大典,洞房是在洛陽臨時購置的一幢房屋。 裴碧雲等諸女也都移居了過來。 這幢新房,是石鈺出錢購贈的,計有三進,高大寬敞,另有兩個跨院,距離中州鏢局,僅隔著一道街,舉步就到,呼應極是方便。 石鈺贈這幢新居,原也存下了一點私心,一方面,他只有這麼兩個女兒,其中一個又已在太室罹難,只剩下石瑤一個,希望能夠時常見面,以慰膝下寂寞,一方面,也想把幾位老俠留住,俾朝夕請益,一旦鏢局碰上棘手事,他好有幾個奧援。 房子的分隔,暫時是這樣的,前進是客廳,第二進作飲食安息之用,後進是狄華康與七位嬌妻起居之所,左跨院住的是南海釣叟、神筆秀士、白骨仙翁,右跨院住的是玄靈婆、大漠神嫗與銀拐婆婆,荊啟元和韋玉是夫妻,不須分居,現在暫住第二進廂房,另有新居在建築中,尚未落成。 婚禮之後,方城山主託辭有事,就回山去了。 鬼後尤菁也不放心老家,回了北邙。 新婚之夜,新郎新娘,本該樂享於飛,然而洞房裡,狄華康與七位嬌妻,一個不少,卻在計畫著一件機密大事。 左跨院住的三老,酒都喝得很多,南海釣叟酒意微醺的恍然吟道: 「半世浮名誠僥倖, 一生心願付塵灰!」 身子一歪,倒在床上,呼呼睡去。 神筆秀士急聲喚道:「大哥!大哥!你說甚麼?」 微微一頓,不見反應,輕聲歎道:「大哥滄海之量,今天才喝了多少酒,怎的竟會醉了?」 南海釣叟聲倏鼾止,囈語般的接道:「誰醉了?」 一翻身,忽又坐了起來。 神筆秀士笑道:「你是裝醉了?」 南海釣叟「咚」的一聲擂在床上道:「我難過得很想哭!」 神筆秀士不禁愕然,呆了一呆,詫異的說道:「你現在還不滿意?」 南海釣叟道:「我滿意甚麼?一點浮淺成就,別人捧我,我也自以為不錯了,哪知道這次出來,比不上玄靈前輩尤有可說,幾乎還喪命在四大天王手下,過去虛名非倖致而何?」 神筆秀士笑道:「原來為這件事啊!」 南海釣叟道:「這還不僥倖?這還不可恥?」 神筆秀士正色道:「大哥你錯了!」 南海釣叟不解道:「我錯在何處?」 神筆秀士滿有把握的說道:「四大天王不過得了長孫玄一兩部遺學,現在我們弟兄手裡也有,不要多,只消半年時間讓我們鑽研融會,我敢保證,四大天王之流,依然要在我們弟兄手下稱臣,你信不信?」 南海釣叟問道:「八菩薩你到底得手幾尊?究竟有何奧妙之處?」 神筆秀士道:「這就要問你那個寶貝徒弟了。」 臉色一沉,南海釣叟氣道:「別提他,提他我就生氣。」 神筆秀士真的不懂了,呆怔怔的看了南海釣叟半晌,這才問道:「為甚麼?」 冗長一歎,南海釣叟道:「我對他原有很大的希望,你看,這麼一點年紀,就弄了這麼多的女人,一個個國色天香,將來還能夠有什麼好結果?一腔心血付塵灰,如何不氣,如何不恨?悔不該強作主張,誤害了荊家二妹!」 神筆秀士笑道:「大哥,你這次又錯了。」 南海釣叟不悅道:「毀了這個孩子,恐怕你也有份!」 神筆秀士道:「你敢不敢和我打賭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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