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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五


  ▼第十九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

  消息內容各有不同,真真假假難辨真偽。如何採取正確的行動,得憑經驗見識決定取捨;如果正確成功,那該是老天爺多給了些好運道。

  所有的消息,真實性都不高,人云亦云,加油加醬傳播,每個人的說法都不同,與謠言其實相差不遠,可信度有限。

  即使是目擊證人傳出的消息,經過轉折傳播,幾乎可以保證面目全非;每個人的說法都加上自己的揣測、看法、可能……豈能不走樣已非本來面目?

  兩人走上了回頭路,荀文祥哪能把鬼手琵琶趕走?

  「你的猜測真有八成準確?」鬼手琵琶用懷疑的口吻問:「真靠得住?有根據嗎?」

  「當然有誤差,但誤差小就可以放手去做。下賭注也有一半贏的機會,有八成勝算足以把家當全押下去。」荀文祥半開玩笑半認真,語氣樂觀:「金戈銀彈損失了不少人手,想立即報復談何容易?鄧老狗可說毫無損失,找銀龍報火焚瑞雲樓之仇,重建至尊的聲威,可說綽有餘裕。報復的機會必須把握,他不會放棄的。他的佈局一定頗為神盡詭奇,你我的加入,就會打亂他的計謀。我估計他不會把你我計算在內,我們最好不讓他們過早發現。」

  「那就得化裝易容。」鬼手琵琶不再懷疑:「也許我得改穿男裝,活動方便些。」

  「也好。你不要露面,我回客店準備,讓那些被脅迫做眼線的蛇鼠,把信息傳給威遠的人,讓他們安心。」

  不久,眼線們發現他一人一騎奔向武陽關,顯然要前往湖廣,不需防範他了。

  ***

  這次群魔劫鏢事故,轟動江湖,成為近十年來,江湖風暴最強烈的一次江湖大事;也是正邪衝突最令人矚目的一次。

  威遠鏢局損失了不少人手,但保住了面子,鏢並未丟失,聲威更盛於往昔。

  神刀鄧國安與聖劍皇甫長虹,出面暗中替威遠護鏢。聖劍神刀,武林雙豪一起出動,鏢保住了,兩人表面上看,都沒有損失。

  但在神刀的心目中,他的損失最大。損失不能以人手或金錢計算的,該計算名頭聲譽等等無形損失。

  莊院被人入侵,火焚瑞雲樓;襄城的好些大戶被賊人大肆搜劫,全城騷然。他是襄城的城隍土地、江湖的巨豪、武林的至尊,可說聲威掃地,丟盡了面子,損失難以估計,難怪他認為是奇恥大辱,誓在必報。

  金戈銀彈已經是焦頭爛額,那能再全力幫助他找群魔算賬?按情理,找群魔算賬是金戈銀彈的事。但金戈銀彈有嚴重的善後事宜待辦,的確無力立即進行報復。

  聖劍皇甫長虹也幫不了他的忙,一子一女堅決反對再介入威遠的恩怨是非,連宇內雙仙也與金戈銀彈割袍絕義,皇甫家豈能再助紂為虐。

  鄧國安不甘心,鏢送抵開封的當天,他得不到奧援,一氣之下,不參加威遠的慶功宴,立即進行復仇大計,召請朋友助拳的信使,向四方飛馳。

  僅以一兩個邪魔為報復目標,鄧國安那些朋友當然樂於襄助啦!一群俠義英雄打起除魔衛道的旗號,鏟除三兩個邪魔伸張正義,聲譽必定水漲船高,名利雙收光彩極了,踴躍參與的人紛紛趕來共襄盛舉,佈網張羅的行動,如火如荼地分頭進行,風暴正緊鑼密鼓醞釀中。

  散佈真真假假各種消息的工作,早已在暗中進行了。

  規模不算小,多多少少會有風聲傳出。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;相關的人士,當然不會袖手旁觀。懷有野心的急進人士,也乘間煽風撥火。

  魔道人士已經四散,承認劫鏢失敗;因此被點名的銀龍師徒,不可能獲得外援。在神刀這些俠義道英雄來說,有如打落水狗,氣焰高漲,一個個興高釆烈不可一世。

  ***

  這次魔道人士劫鏢,都是聞風而來的高手名宿,各據有一群夥伴,各自為政,沒有行動的主事人,也沒有與人聯手的興趣,形容為一盤散沙,名實相副,怎能與有統一指揮的威遠抗衡?如果沒有荀文祥鬼使神差介入,他們很可能全軍覆沒葬送在河南。

  劫了假鏢,不得不承認失敗,有荀文祥介入,他們毫無希望。這些人本來就各自為政,散去時也就一哄而散。

  銀龍很夠朋友,他與邪劍舒徐交情深厚。咽喉被荀文祥所制,五天後才復原。這期間,她身遠還有六位知交,包括他的門人銀衣使者在內。

  邪劍舒徐霉運當頭,被荀文祥迎面點了三指頭,整條任脈像是變了形,只能躺在床上等候最終變化。九真魔女在散去之前,曾經試行替他疏解任脈,把他整得腹痛如絞鬼叫連天,乖乖承認學藝不精,疏解不了被制的經脈,帶了爪牙退出河南。

  白鳳去追荀文祥,一走半月音訊全無。這期間,銀龍師徒偕知交好友,一直在旁照料,嚴防意外,已經知道威遠不會善罷甘休。

  住在客店中,不可能事事守秘。銀龍師徒意欲前往宿州找潛龍呂海的消息,就是從客店傳出的。

  七天前,白鳳快馬加鞭,匆匆返回信陽,帶回好消息。算時日,仍需三天經脈的禁制才能自解。

  同時,她也帶回壞消息:俠義道名號響亮人士,已紛向許州集中。她後面,已出現追躡的人馬。

  不能冒險在信陽等三天,在途中等經脈自解。當天,邪劍父女和五位朋友,乘車馬西奔,要趕回鄧州準備應變,還以為是威遠的人不甘心,要乘機大舉報復。

  荀文祥放手不管了,威遠只怕荀文祥,荀文祥不管,其他邪魔外道何足道哉?乘機反擊重建威望,勢在必行穩操勝券。

  銀龍掩護邪劍離開信陽,這才帶了人東奔,當天在羅山縣城投宿,次日動身,從此失去蹤跡。

  其突沒有人在後追躡,而是白鳳心虛疑神疑鬼。

  他們出其不意撒走,信陽的眼線親眼看到兩群邪魔分道揚鑣,毫不在意;因為白龜神祠最後一戰,威遠已認為勝利在握,不再理會群魔的最後一搏,已經快速北撒,不再在邪魔們身上浪費精神啦!

  三天後,神刀的追蹤爪牙才趕到信陽,立即向東追蹤,直追至光州,完全失去銀龍一群人的蹤跡,在那一帶東行城鎮查訪,信息往北傳。信使並沒繞道信陽,所以信陽的人,並不知道銀龍的有關消息。

  信息傳遞速度有限,不可能使用逐驛快馬飛傳,因此情勢的變化,遠道的人不可能知道。望牛崗事件結束,直至荀文祥抵達信陽,信陽的各方龍蛇,還不知道劫鏢事件已完全結束了。謠言與傳聞,全靠交通發達處的旅客傳播,速度更慢。而在稍偏僻的城鎮,根本就沒有傳播的傳媒,外地發生的天大事故,也很難知道。

  遠在北面數百里外的司令人,不可能在三五天之內,知道信陽州發生了些什麼事故。盡快趕來佈置的人,只知按最初的指示辦事,在後續送來的指示到達之前,只能按最初的指示執行所交的任務;因此荀文祥和鬼手琵琶在信陽,並沒受到干擾。

  七個刺客行刺,威遠的人毫不知情;那是另一件事故,其他的人也不可能知道。兩人光臨的消息,還沒傳出百里外呢!

  各地的爪牙,只是一些受到控制的地方龍蛇,毫無應付突變的能力和權限,更沒有替威遠賣命的念頭,強出頭十之七八會送掉老命。那些邪魔殺起人來,冷酷無情殺人如屠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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