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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七


  北丐呵呵笑,說:「你,一個從不留痕,絕不落案的江洋獨行大盜,作案手段高明,從未讓人抓住把柄,平生謹慎詭計多端,一向極為幸運。可是,今天你幫助血花會,該會是殺人奪寶賊,你脫不了身。天理昭彰,你終於落案了,這叫做走得夜路多,早晚會碰上鬼。」

  遊魂狂笑,笑完說:「你們區區十四個人,誰也休想活著離開,沒有活口,陳某從何落案?除非你們在閻王面前告我一狀。哈哈哈哈!你們認命吧。」

  北丐打狗棍一指,說:「好,我就向你叫陣,你出來吧。」

  遊魂一聲冷笑,拔出短劍,劍出鞘冷電四射,輕輕一拂,森森劍氣直迫八尺外,好一把斷金切玉的神刃,說:「十招之內,你將屍分八塊,小心了。」

  奪魂金劍茅綸突然掠出,叫道:「老花子,你的打狗棍是長兵刃,一寸長一寸強,以強凌弱,不怕有沾俠名?讓給我,短劍對短劍,公平交易,誰也不吃虧。」

  金劍出鞘,耀目金芒幻起如山劍影,連人帶劍猛撲遊魂。雙方的劍皆長僅一尺八寸,一寸短一寸險,近身便可能生死立判,功力相當,得看誰怪捷誰的經驗豐富,每一接觸皆可能有人肝腦塗地。

  遊魂大怒,大喝道:「該死的東西!」

  喝聲中劍出身轉,閃電似的避開正面,劍芒一閃,光臨奪魂金劍的左肋,快極。

  奪魂金劍一代名家,奮身撲擊並非狂妄輕敵,而是早有準備,急衝的身形倏然停止,旋轉、扭腰、變招、金芒,暴射,劍尖下沉,劃出一道閃電似的光弧,反擊遊魂的右小臂。

  雙方都藝臻化境,都有所顧忌,招式不敢用老,一沾即走,雙方各向側飄出八尺外。

  雙方各懷戒心,開始遊走爭取空門。奪魂金劍冷笑一聲,徐徐迫進說:「老夫碰上勁敵了,今天得好好鬆鬆筋骨。」

  短劍與長劍招式不同,功架馬步迥異。長劍身形走偏,以運劍封架衝刺為主,重點在劍尖。短劍與單刀的功架馬步相差無幾,正面向敵以左手相輔,講求走險一擊石破天驚。兵刃接觸的機會微乎其微,如臂使指心意神合為一體,不攻則已,攻則可能兩敗俱傷,因此兇險萬分,是機智、招術、膽氣、經驗的總和,是千錘百煉所陶冶出來的搏鬥術。

  游魂以行動作為答覆,連揮三劍。

  奪魂金劍靈活地閃動,連換四次方位,險之又險地避過三劍急襲,最後抓住機會一聲低叱,怒豹似地伸手急抓遊魂的右膝,誘遊魂出劍自保反擊。

  遊魂不上當,橫跳八尺。

  奪魂金劍跟蹤撲到,金虹疾閃,猛攻左肋。

  遊魂身形急扭,移位之速如同電閃。

  勢均力敵,雙方的神色獰惡萬分,兩雙怪眼厲光閃閃,額上開始冒汗。

  一聲低吼,奪魂金劍再次發難,金虹一閃,直取中宮搶制先機。

  游魂左閃、右進步、劍反揮、攻肩回敬。

  奪魂金劍身形疾轉,劍亦反揮。

  人影倏分,雙方皆斜面出擊,再回頭戒備。

  遊魂的右肩外側血如泉湧,奪魂金劍的右肩也出現一條三寸長的裂痕,血染衣衫。雙方皆掛了彩,但傷勢皆不甚重,小意思。

  遊魂似被激怒了,大吼一聲,瘋虎似的撲上,劍芒疾吐,狂暴地連攻五劍,將奪魂金劍迫退丈外,最後截住了奪魂金劍的退向,無畏地切入,貼身拼命了。

  「糟!」有人叫。

  奪魂金劍向下,金芒急吐。

  遊魂衝出丈外,突然止住衝勢,猛地轉身,身形突然一晃。

  奪魂金劍靈巧地滾轉改仰為伏,一蹦而起。

  這瞬間,一把飛刀從對方的人群飛出,奇快地射向奪魂金劍的背心。

  人影來勢如電,是林白衣,長劍一揮,「錚」一聲將行將及體的飛刀打落,叫道:「冷刀翟化龍,你給我滾出來。」

  一名虯髯老人大吼道:「咱們上,各找對手,二比一,拼死這些白道狗熊,上!」

  一聲馬嘶,烏騅馳入院門,鞍上沒有人,奮蹄長嘶奔入花樹叢中,四面奔馳端倒了園籬的花架,像是瘋了,聲勢十分嚇人。

  隨後衝入的是十餘名青衣人,以中州一劍為首,神鷹護衛趕到了,反而圍住了一群兇魔。

  「住手!抗命者格殺勿論。」

  共是十六名護衛,分為四組,每組四人,每組的兵刃是兩刀兩劍,一看便知是可應付任何場面的方陣。

  這瞬間,遊魂一聲厲叫,向奪魂金劍衝去。

  奪魂金劍向側一閃,收劍入鞘。

  遊魂胯下一片紅,直衝出兩丈外,一聲厲叫,砰然倒地,短劍刺入地中,起不來了。

  由於烏騅與神鷹護衛相繼出現,吸引了所有的人。

  後堂,鬼魅似的出現了玫雲和蠍娘子。

  「啊……」大廳中傳出可怕的號叫聲。

  庭前右階上,吉絳姑與春蘭悄然退入大廳。冬梅取代了吉絳姑的地位,左右有天罡地煞人靈三壇主,和內外堂三位女堂主。

  「你們是些什麼人?」冬梅沉聲問。

  中州一劍舉步上前,神色莊嚴地說:「原來血花會在此建壇,委實令人不敢相信。說!金珠放在何處?」

  冬梅冷冷一笑,說:「你知道誰在山上打劫金珠?」

  「熊耳山賊,他們已招供了。」

  「那你們為何不向熊耳山賊討取?」

  「貴會已將金珠奪來,因此在下奉命追贓。」

  「抱歉,本會不知金珠的下落。」

  奪魂金劍上前狂笑道:「潑婦,在老夫這證人面前,你竟然否認,未免太不夠意思了。」

  冬梅臉一沉,冷笑道:「本姑娘不認識你,你少胡說八道。」

  她已改了裝,不再是侍女打扮,因此敢公然否認。奪魂金劍向中州一劍道:「剛才進去的紅衣女人,就是化名為紅娘子的人。在寒舍時,自稱吉絳姑。這女人那時是侍女打扮,但今天卻是血花會的重要人物,身分不同了。」

  「叫吉絳姑出來。」中州一劍沉喝。

  電劍林壽緩步上前,笑道:「周兄,請稍待,兄弟先找你們討取崔小哥,再索珠寶並未為晚。反正周兄的袍澤已將此地包圍,諒他們也插翅難飛,不但金珠帶不走,人也走不了,是嗎?」

  左面不遠躥出一名花甲灰袍人,怒叫道:「姓林的,你好無恥,哼!你何時攀上了高枝,做了王府的走狗?」

  林壽淡淡一笑,說:「閣下請勿開口傷人,在下與周護衛毫無關連。如果在下也想在王府謀差使,該在西安秦王府而不在洛陽伊王府,在下是為崔長青……」

  灰袍人哼了一聲,搶著說:「呸!走狗!做了走狗竟然不敢承認,不要臉。」

  「閣下……」

  「拔劍,看你電劍林壽是否浪得虛名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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