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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五


  ▼第二十九章 短兵相接

  崔長青身陷絕境,生死在他一念之間。

  荊山四毒的四種毒物,無一不是歹毒絕倫的追命符。五虎斷魂釘可破內家氣功,撒出時漫天徹地,只消擦傷任何一處皮肉,沒有獨門解藥唯有死路一條。水火筒內的磷火毒汁沾身,萬事全休。子母神梭著體爆炸,子梭續向體內鑽,後果不問可知。兩條金線蛇從雙腳進攻,咬上一口必定無救,在腳下游竄,防不勝防。

  即使他能避過四種毒物的一擊,接踵而至的八劍齊聚,絕無僥倖可言,書房窄小,沒有迴旋的餘地。

  他知道,大事去矣!

  他又不甘心束手就擒,諸般證據皆對他不利,百口莫辯。胡繡綠已咬定了他,笑如來一群落網賊也不會饒他。人心似鐵,官法如爐;在酷刑之下,他即使是鐵打的金剛,也難逃大劫。

  因此,他橫定了心,早晚是死,死就死吧,拼了!

  情勢一緊,只等中州一劍一聲令下。

  中州一劍的心情,比任何人更緊張。崔長青如果存心拼命,在場的人,得可能有不少墊崔長青的棺材背。他曾與崔長青較量過,知道厲害,剛才四劍齊聚行雷霆一擊,結果四個人全被震退劍陣瓦解,目下雖有荊山四毒出面,但雙方全力一擊之下,崔長青必將全力一搏,將有幾個人送命。神鷹護衛被疑犯所殺,那還了得?不但他脫不了責,地方官府大人以下,遭殃的人不知其數,後果不問可知。糟的是崔長青僅是涉嫌人,劫寶犯的同謀已有多人落網,萬一查出崔長青並未參與的確證,豈不更糟?誣良為盜的罪名已經吃不消,枉死幾名護衛更是罪不可恕,誰也脫不了身。

  他心中為難,不得不慎重從事,不敢遽然下令,說:「崔兄,在下保證你獲得公平的審判。」

  「哼!你算了吧。那位鐵面推官,在下已經領教過了。所謂鐵面,這綽號並不光采,比酷吏強不了多少,在下不敢領教。你作不了主,你的保證比鏡花水月同樣靠不住。」崔長青朗朗而言,理直氣壯。

  中州一劍精明老練,仍圖說服,笑道:「崔兄,既然你不是同謀,你沒有什麼可顧慮的,笑如來幾個共犯已經落網……」

  崔長青哼了一聲,搶著說:「在下於陝州,勒索了笑如來兩千五百兩銀子,他恨死了我黑衫客,不拖崔某下水才是怪事。」

  「濁者自濁,清者自清,你……」

  「清濁相混,便無分清濁了。再有胡綺綠那賊女人含血噴人,我黑衫客死定了。」

  「不然,咱們正在捕拿主犯……」

  「主犯摘星換斗陽奇已經死在金劍茅家附近,死無對證。」

  「還有伏牛四霸,他們都是自命不凡的人,不會誣攀,你必須信任我。」

  「伏牛四霸同樣恨在下入骨,更靠不住。」

  「崔兄,你不要小看了天下人,你以自己的心,度他人之腹,未免太剛愎武斷了。」

  「在下看得一清二楚,錯不了。」

  中州一劍心中一轉,轉過話鋒問:「崔兄,胡綺綠為何要誣告你?」

  他吁出一口長氣,苦笑道:「又是不可告人的秘密,無可奉告。」

  「她恨你,定有原因。」

  「當然。」

  「既然你有難言之隱,在下不好迫問。她要你死,你如果死了,她豈不如意了?你死了不要緊,親痛仇快,死得不清不白,合算嗎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投案之後,你有的是機會。」

  「絕不投案。」崔長青叫。

  「你年輕,你……」

  「花言巧語打動不了我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給我幾天工夫,辦完事,在下必定投案。崔某一言九鼎,絕不食言。」

  「抱歉,在下無法方便。」

  「那就不必說了,上吧!」崔長青冷冷地說。

  「崔兄,三思……」

  「這是在下的唯一希望。」崔長青斬釘截鐵地說。

  中州一劍下不了臺,絕望地徐徐升劍,沉聲道:「崔兄,你已迫得在下別無抉擇了。」

  「在下不怨你。」崔長青冷冷地說。

  劍尖升至眉心高,已完成進擊的準備。

  其他三位劍客,也同時升劍。

  荊山四毒冷然注視,蓄勁待發。

  四周其餘的護衛,神色一緊。

  惡鬥,一觸即發,生死關頭到了。各走極端,雙方各有顧忌,看誰敢搶先發動。

  書房窄小,不管任何一方搶先發動,皆是兩敗俱傷的局面,而雙方又不願落到同歸於盡的地步。

  所有的神鷹護衛,皆神色肅穆嚴陣以待,包括荊山四毒在內,沉默地候命發動,處處皆顯出是受過嚴格訓練服從盡職的人,只知聽從主事人的命令行事,沒有個人的意見,江湖人所缺乏的就是這種氣質。

  中州一劍左手的劍尖徐徐上伸,要下令進擊了。

  外面,突傳來沉喝聲:「站住!反抗者格殺勿論。」

  接著,洪鐘似的嗓音震耳:「關中林壽,請見中州一劍周護衛。」

  中州一劍收劍,向同伴們沉聲道:「好好看住他,他如有異動,立即出手搏殺。此地由吳護衛全權負責,我去看看。」

  關中電劍林壽的聲威,在江湖確是名傳遐邇,武林無出其右,聲譽之隆,不作第二人想。中州一劍剛出書房門,兩名護衛已帶了八位男女到了門外。

  領先的電劍林壽年約半百,臉圓圓一團和氣,臉色紅潤,修眉入鬢,虎目神光炯炯,身材修偉,神色雍容。從表面上看,絕難看出他已是五十出頭的人,倒像三十上下的壯年富家子弟。穿的是青袍,未帶任何兵刃。他後面,是北丐、笑判官、林白衣……兩位女的,一是紫雲姐妹的褓姆三姨,一是蠍娘子。

  中州一劍上前行禮,笑道:「林兄俠駕不期而至,未能派人迎迓,恕罪恕罪。」

  電劍林壽回了禮,呵呵大笑道:「客氣客氣。呵呵!兄弟來得魯莽,周兄休怪。」

  「豈敢豈敢,在下正有事請教,林兄來得正好。」

  「是的,聽說小女曾經在貴地放肆,兄弟特前來向周兄道歉。」

  「豈敢豈敢。為了令嬡的事,在下甚感困惑,林兄此來,正好澄清此事。」

  「理該如此。當然,在真相查明前,兄弟歉難立覆,周兄請諒。」

  「那是當然,相信林兄當會慎重處理。」

  「請問周兄。小女目下在何處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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