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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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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長青坐吳家的書房中等候,不知大禍之將至。 他的一舉一動,可說盡在血花會的掌握中。血花會全力相圖,留下陸二一條線索等他上鉤,他循線索迫尋,哪有不上當之理?要不是他吉人天相,一再遇救,這局殘棋早就該結束了。 眼看二更已盡,他等待心中冒火,但在一旁照料的小書童,只告訴他陸二爺尚未到達,要他定下心等候。他想從書童口中誇口風,可是失望了,小書童一問三不知,一句話,無可奉告。 書房外響起腳步聲,接著叩門聲三響。 小書童急趨房門,拉開門問:「五伯,有事嗎?」 五伯是個腰腿尚健的花甲老家人,招手道:「你出來一趟,主人有事找你。」 「可是,這裏……」 「這裏不要你管,快去。」 「是。」小書童點頭答,帶上房門走了。 書房中只剩下他一個人,突然,他警覺地離座,火速將布囊中的沙棠木劍繫在背上。 窗外有衣袂飄風聲傳來。瓦面,也有聲息。 「有點不對,來了夜行人。」他想。 他的耳力極為靈敏,經驗豐富,輕微的聲息難逃他的神耳。 「可能是陸二帶了江湖朋友同來。」他又想。 正胡亂猜測,書房門悄然而開。 他吃了一驚,向窗口退。 窗外傳來一聲冷哼,有人說:「此路不通,閣下。」 刀劍的閃光,已封住了明窗。 門外來了不少人,一個個神色肅穆,魚貫而入,然後兩翼伸張。只片刻間,他已陷入重圍。 迎面而立的人是中州一劍周豪;神鷹四劍客全來了,一個不少,而且全穿了神鷹護衛的護心甲。 一名中年人手一抖,「噹啷啷」連聲震響,丟下一副銬鏈和一副腳鐐。 中州一劍神色莊嚴地盯視著他,沉聲說:「崔長青,在下抱歉。」 他深深吸入一口氣,沉著地說:「周護衛,你明知在下是無辜的。」 中州一劍搖頭苦笑,說:「在下身不由己,抱歉。你在推官大人面前公然拒捕脫逃,在下已受到責備了。」 「可是……」 「希望你這次不要再拒捕,免傷和氣。」 他虎目怒睜,問:「請問,誰通風報信的?」 「宅主人吳威。」 「他怎知道在下的身分?」 「你已報了姓名。」 「怪事……」 「崔兄,你願跟我走嗎?」 「這……」 「不然,在下奉命加銬鐐。」 他拔劍出鞘,斷然地說:「抱歉,在下不能跟你走。」 他退抵窗臺,中州一劍一面撤劍,一面說:「崔兄,識時務者為俊傑。窗已被封死,外面除了刀劍之外,還有八具小型連弩,千萬不可冒險衝出,枉送性命何苦來哉?」 他將書案推開,冷笑道:「這是說,在下只好在房中與諸位放手一拼了。」 「恐怕是的,這次你如重施故技破瓦而逃,保證你一登瓦面,便會成為刺蝟。」 他絕了望,豪氣駿發,大聲豪笑道:「哈哈!你們上吧,不必再等了。」 四劍客四面迫進,中州一劍踏前一步,劍尖上揚,沉聲道:「崔兄,得罪了。你藝業超人,咱們不得已,只好倚多為勝。崔兄是明白人,公門之中,是不理會江湖規矩的,請包涵。」 「在下不會怪你,你們上。」 一聲沉喝,四劍齊聚,驀地劍光如電,風雷聲乍起,四劍幾乎同時及體。 沙棠木劍突化龍騰,劍氣迸發,一聲斷喝,暴震聲刺耳,人影急劇飛旋,突然人影外飄,燈火搖搖。 四劍客皆內外飄退,臉色全變了。 崔長青屹立原地,宛如嶽峙淵渟,劍尖徐降,神色肅穆地說:「諸位,不要迫在下開殺戒。」 中州一劍虎目怒睜,說:「閣下,你已迫得咱們無路可走。」 「在下深感抱歉。」他平靜地說。 「那麼,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了。」 「在下只請諸位高抬貴手。」 中州一劍舉手一揮,又上來了四個中年人,形成八方合圍。新加入的四人中,左手伸出了。 一把五虎斷魂釘,一具水火筒,一枚子母校,另一人手上纏著兩條奇異的金線蛇。 崔長青臉色一變,抽口涼氣說:「荊山四毒。」 中州一劍沉聲道:「閣下,請權衡利害。房間窄小,閣下絕難逃倖免。」 他一咬牙,說:「入了監牢,誣陷的人證先入為主,在下百口莫辯,死路一條,拼了,在下要找幾個人墊棺材。」 他的劍舉起了,眼中湧起悲憤的殺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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