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俠影紅顏 | 上頁 下頁
一一六


  「在真定府,已有十幾天了。」

  「在真定府?這麼說,他該在最近期間返家了。」

  「恐怕他不會回家了,剛才胡七已經說得夠明白,也許他這輩子永遠不回來,這裏已不是他的家。」姑娘感慨地說。

  季健眼中湧起殺機,冷笑道:「只要查出他的家,他回不回來無關宏旨。」

  林紫雲一直就在留意對方的神色,她看到了警兆,心中一涼,試探地問:「大叔給他帶的信,不知有何要事?小生即返真定,如果大叔放心,可交由小生轉交,不知大叔意下如何?」

  季健臉上立即回復了平靜,笑道:「不敢勞駕,其實這封信交不交並無大礙。至於林公子要帶的口信,不知致口信的人是誰,口信上又說些什麼?」

  「傳信人是一位姑娘,口信說要他到京師相會。」她信口胡謅。

  「呵呵!看來你我兩位信差,都白跑了一趟,耽誤了林公子不少工夫,委實抱歉。」季健客氣地說,離座表示送客。

  姑娘知趣地告辭,返回客棧,立即拾掇行裝,會賬後,僱了一匹長程健馬,動身南下真定,她的一舉一動,皆在季健的監視下。

  季健不動聲色,一連三天,躲在寺內深居簡出,極少在外走動。

  第四天一早,季健大踏步奔向南關。

  城門口,站著一個中年大漢,手上拈了一根鵝毛,不時拂撫著頷下的鬍鬚。

  季健腳下一緩,走近大漢,背著手盯視大漢手上的鵝毛,淡淡一笑道:「好一把羽扇,可值十兩銀子。」

  大漢呵呵笑,將鵝毛伸過說:「五兩銀子賣給你,機會不可錯過。」

  季健伸左手食中二指,夾住了鵝毛,笑道:「成交了,產自何處?」

  「冀州。」

  季健語音放低,問:「你們來了多少人?」

  「八位弟兄,聽候吩咐。」

  「好,夠了。」

  「有消息嗎?」

  「查出來了,也探過道。」

  「情形如何?」

  「輕鬆得很。說起來也真巧,花了近十天工夫,一無所獲,無意中碰上一個來找崔長青的少年書生,問出了下落。原來崔長青的名是自取的,難怪無法查問。」

  「打算何時動手?」

  「你們人都到了?」

  「到了。」

  「你們到寶安寺等候,午後我可以趕回來帶回前往行事。唯恐這幾天崔家有變化,所以我得再走一趟。」

  「是,兄弟這就回去知會弟兄們一聲。哦!兄弟鐵掌丁飛,還沒請教使者的香位呢,兄弟是冀州分壇香主。」

  「兄弟是外堂地煞壇使者李秀,奉會主法諭,前來擒捕小輩的父母為人質,以便要脅崔小輩前往總會香堂投到。這次地煞壇與人靈壇共派出九名使者,前來保定各縣盤查崔小輩的底,本使者怕是唯一得到消息的人。」

  「要不要知會其他使者一聲?」

  李秀哈哈大笑,得意地說:「丁香主,你真傻,手到擒來毫不費力的大功,何必與他人分享?放心啦!即使只有你我兩個人,也敢保證把這件事辦得十全十美,何況你還有七位弟兄幫場?我要走了,回頭見。」

  「回頭見,兄弟在寶安寺候駕。」鐵掌丁飛欠身說。

  薄暮時分,九個人在六溝澱的一座土丘頂會合。九個人全穿了夜行衣,帶了刀劍暗器,李秀站在山頂,向八位同伴指指點點地說:「瞧,那座小村就叫博村。村對面,是博陵廢墟。千萬記住,崔家在東村,西村姓高,與崔姓的人勢同水火。因此,只要咱們不踏入西村,西村的人便不會出來助崔家與咱們作對,咱們便可放膽行事。你們先看看清楚,回頭本使者再分派工作。事成之後,咱們在廢墟會合。天黑之後,丁香主派一位弟兄將座騎牽至廢墟藏好,好好看守不可有誤。」

  鐵掌丁飛探看良久,粗眉深鎖地說:「使者可曾留意進出路嗎?四周都是酸棗林,只有前後柵門可以進去,他們如果守住柵門,咱們即使變成兔子,也鑽不出棗林哪!」

  李秀笑道:「丁香主,咱們能讓他們把住柵門嗎?本使已經查得一清二楚,東西兩村崔、高兩家,略知用棍用槍一年一度清明械鬥之用。咱們一個人,應付二十餘條漢子足有餘裕。崔家人丁少,所有的男丁加起來,連老帶少只有一百二十人左右,咱們只要三個人,便足以將他人殺光。」

  「西村呢?」

  「西村絕對不會出來聲援,他們巴不得崔家死個精光大吉。防患於未然,咱們派一個人守在村口,警告西村的人不可外出,不然殺無赦。咱們從東村口進去,得手後從村後出,在廢墟會合。現在,本使者分配人手。」

  鐵掌丁飛問道:「咱們是明進呢,抑或是暗進?」

  李秀陽陰一笑道:「明進,暗進恐怕一有風吹草動,崔老狗崔如柏躲入地窟,咱們恐怕不易將他搜出來了。」

  人手分派停當,在暮色蒼茫中,八個人立即出發,另一名弟兄將九匹座騎抄捷撲往奔廢墟。

  鄉村農家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天一黑便閉了村前後的柵門,不再有人出入。

  把守西村柵門,負責阻止西村救應的人就位。

  東村的後柵門,負責接應的人如期到達。

  李秀帶了五個人,大踏步到了東村柵門外。

  犬吠聲大起,驚動丁村內的人。

  「嘭嘭嘭……」鐵掌丁飛上前拍門,揚聲大叫:「開門!開門!快開門!」

  把守柵門的是個年輕小伙子,在內叫:「什麼人?幹什麼的?」

  「兵房捕快,前來緝捕犯人,快開門。」

  小伙子一怔,叫道:「怪事,兵房只有步快馬快,那來的捕快?」

  「巡捕房的人馬。」

  「六房中分吏、戶、禮、兵、刑、工,哪來的巡捕房?」小伙子熟練地反駁。

  「你開不開?阻擾官差該當何罪?你說。」

  小伙子拉開了柵旁的覘望小窗孔向外瞧,說:「你們怎麼不穿公服?」

  「奉命暗緝,你少廢話。」

  「把腰牌邀進來驗看。」

  鐵掌丁飛遞入一塊腰牌,催促道:「快開門,不然走了要犯,你就得抵罪。」

  小伙子將腰牌遞出,說:「我還要看捕狀差票,你們還得去將里正找來。」

  鐵掌丁飛大怒,吼道:「進去!別給他窮嚕囌!」

  人影如飛隼,李秀領先飛登上一丈五尺高的柵頂,飄身而下。

  柵門內的小伙子大驚,奔向守柵小屋取刀。

  李秀虎撲而上,一掌拍在小伙子的後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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