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俠影紅顏 | 上頁 下頁
六六


  心念一轉,臉上堆下笑,說:「抱歉,誰知道你躲在門後?呵呵!那兒痛?我給你揉揉。」

  這句話太輕薄,怪的是闕大小姐不在乎,似嗔非嗔似笑非笑地說:「你還是個大孩子,倒會說這種荒唐話。」

  「呵呵!荒唐?不是憐香惜玉……」

  「狗嘴裏長不出象牙。」

  「人的嘴如果長出象牙,豈不成了怪物?小娘子美如天仙,莫不是狐仙吧?」

  「鬼話!你……」

  他虎腕一抄,暖玉溫身抱滿懷,出其不意將闕大小姐掀倒在床上,一陣瘋,一陣狂。

  闕大小姐先是驚,然後是氣血浮動,嬌喘吁吁地叫:「放開我,你……你太野太狂……」

  「親親,男人本來就狂,你怕狂?」

  上下其手,吻如火灼,闕大小姐先是象徵性的掙扎,然後像洩了氣的皮球,最後成了一條捲住獵物的毒蛇,半癡迷半狂亂的聲音,在他耳畔說:「冤家,如果你真喜歡我……」

  「寶貝,我不僅喜歡你,而且愛你……」

  吻,止住了兩人的話,這一吻纏綿極了,升起了情慾之火,闕大小姐意亂情迷,癡迷地又道:「愛我,請人向我爹提親,我……」

  「咦!提親?寶貝兒,你不是客店中的神女?」

  「冤家,你……你……」

  崔長青脫開擁抱,抓住她的左手一扭,撕掉她的衣袖,她的小臂上,綁了一個皮鞘,鞘內有一把八寸長的鋒利小飛刀。

  他拔出飛刀,放了闕大小姐,冷笑道:「怪事!你已經有三次想拔飛刀,卻又放棄機會,你到底想幹什麼?」

  闕大小姐雲鬢散亂,衣裙半卸,酥胸半露,情潮仍未退去,這時悚然而驚,以手掩面哀怨地說:「我……我下不了手……」

  「你用的是美人計?」

  「我……我真的喜歡你……」

  「你不是神女流鶯,但熱情如火,挑情啟慾不是生手,原來是個女刺客,你為了什麼?」

  「我……」

  「你是誰?」

  「我是闕彤雲。」

  他丟下刀,冷笑道:「原來是闕大小姐,你是為烏騅馬而來。」

  闕彤雲猛地挺起上身,繃著臉說:「不錯,無論如何,我要得到那匹馬。」

  「用武力失敗,改用美人計,不惜以內身佈施色相蠱惑。哼!你枉費心機,在下不是這樣的人,你雖然美如天仙,在下卻道行深厚,你快死了這條心。小美人,整好衣裙,你走吧。」

  「我一定要獲得你的馬。」闕彤雲語氣堅決地說。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我爹的人馬,近期可能外調出邊,至山西偏關換防,需要神駒與元韃子周旋。」

  崔長青一怔,脫口問:「姑娘,你爹真有意出邊?」

  「當然,身在軍伍,身不由己,他老人家絕不會臨陣退縮。」

  「令尊曾向你說過?」

  「不曾,神武衛指揮使曾說過此事。」

  「我問你,你是不是一直就跟在令尊身邊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說實話。」

  「家父一直就隨軍移動,極少在家,最近十餘年,自我懂得人事以來,一直是聚少離多,一年也難得返家團聚十天半月。五年前調來神武衛,一家團聚總算不再分離樂聚天倫。」

  「那吳五又是什麼人?」

  「他是家父的馬弁,隨家父多年了。」

  崔長青苦笑一聲,溫情地替她掩上半裸的酥胸,溫柔地抹順她的雲鬢,感情地說:「彤雲姑娘,你是個孝順的女兒,但嬌縱太過,是個寵壞了的丫頭。馬我不能送給你,這匹馬恐怕反而要害了令尊,令尊是不會出邊的,他不是你想像中的好父親。你走吧,我不傷害你。」

  闕彤雲草草理妝,臉色蒼白,眉梢眼角殺機隱現。理畢,她拉開房門,臨行轉首一字一吐地說:「無論如何,我要得到你的馬。」

  「你得不到的。」

  「你會永遠永遠後悔。」

  「希望你不要做錯事。」

  「咱們走著瞧。」她恨恨地說,出房而去。

  崔長青盯視著她的背影,感慨地說:「飛豹有一個好女兒,但卻是個蕩婦淫娃,可惜!」

  他想起了闕彤雲剛才的情景,羅襦半解,香澤微聞,那熱情如火的……他有點心動,有點意亂。

  接著,他想起了金頂山胡家的艷遇,綺綠的音容笑貌依稀在眼前出現,鎖魂蕩魄的纏綿……

  他猛拍腦袋,嘆口氣說:「崔長青,你怎麼啦?」

  丟開煩惱,他掩上房門出外進食。

  ***

  闕彤雲又羞又惱,出房到了院中,竄上了院牆。隔壁的天井中,閃出一個青衣人,鼓掌三下。

  她一躍而下,說:「我們走。」

  「大小姐,如何?」青衣人問。

  「小畜生不上當。」

  「那……」

  「先回去。」

  「乾脆把馬盜走。」

  「不必操之過急,目下有件事最重要。」

  「大小姐是說……」

  「這人恐怕是衝我爹而來的。」

  「什麼?」

  「他問了一大堆雙關的話,也問起吳五,可能他已知道我爹的身分,前來盤根的。幸好我機警,沒露口風。」

  「哎呀,那……」

  「回去再說,走。」

  「要不要派人至井陘關,向你爹說一聲?不管是不是衝你爹而來,至少可早作提防。咱們從太行山方面來的人,最近必須嚴禁他們外出,免露形跡。」

  「那是自然。同時,我得去找人來查這姓崔的底,必要時可以一勞永逸除掉他。」

  不久,她換了一襲青儒衫,在夜市將闌的時分,施施然輕搖摺扇到了三皇廟。

  三皇廟是一座香火甚旺的小廟,廟前的廣場卻是最大,因此是夜市的所在地,二更盡夜市仍未散。

  她這位少年書生的出現,並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,那些賣食物賣雜貨的地攤燈光昏暗,誰去管與己無關的人?

  她繞過人叢,到了一座測字攤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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