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俠影紅顏 | 上頁 下頁 |
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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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們想怎樣?」 「要你的烏騅馬,快給咱們寫賣據,表示咱們一買一賣清清白白。」 「到底是誰要謀奪在下的馬?」 「咱們的大小姐。」 「大小姐?」 「就是你在路上所看到車內的人。」 「哦!她是個女人?」 「她平時喜著男裝。」 「她是……」 「誰不知她是闕府的大小姐?」 「是她叫你們來的?」 「你說對了。」 「她說要給在下二百兩銀子……」 「姓崔的,目下行情不同了。在府城,誰也不敢拂逆大小姐,你卻不識抬舉,這次她不但不給分文,而且……哼!鄧小七自掏腰包給你一百文,那是他的一番好意,你卻拒絕了。」 「真定城難道就沒有王法嗎?怎能任由你們橫行不法?」 「王法就管你們的,小子。廢話少說,來人哪!先把他綑起掛起來,給他一頓皮鞭……」 話未完,崔長青倏然轉身,頂在背心上的劍尖滑偏落空,持劍的手腕也被崔長青扣住了,「噗」一聲響,拳中下顎,這記「霸王敬酒」挨了個結結實實。 崔長青已完全套出內情,不再客氣,把天外流雲拖倒,一腳踏住頸脖,奪過劍信手一揮。 「錚!」長鞭竟被他一劍震偏了。 吳五已經恢復元氣,一鞭抽來想解同伴之危,一鞭被震開,二鞭又到。 崔長青這次不用劍接,左手一抄,閃電似的抓住了鞭梢,猛地一帶。 吳五鬼精靈,鞭被抓便知不妙,火速丟鞭扭頭便跑,不然可能吃不消兜著走。 「誰敢上?在下斃了這姓孫的。」七八名打手不敢再進,僵在一旁。 天外流雲咽喉被踏住,只掙扎了片刻便失去抵抗力,漸漸閉氣。 崔長青挪開腳,喝道:「站起來,老兄,不要裝死。」天外流雲好半天方回過氣來,吃力地站起說:「閣下,你……你會後……後悔。」 「是否會後悔,那是我的事。現在,咱們也來賭個東道,如何?」 「賭……賭東道?」 「賭你敢不敢在地下爬。」 「什麼?」 「在下賭你可以用手腳爬出街心逃命。」 「哼!你……」 「東道是你的老命。如果你能爬,命是你的。不能爬,在下一劍砍下你的腦袋來,你敢不敢賭?」 天外流雲臉色蒼白,不住打冷顫。 崔長青虎目怒睜,沉喝道:「你賭不賭?」喝聲中,劍鋒擱上了對方的脖子。 天外流雲渾身一震,爬下了,發狂般向外爬,恐懼地叫: 「賭,賭我賭,我……賭……」 當然是崔長青贏了這次東道,天外流雲魂飛魄散地爬出街心,爬得好快。 「你們還不走,要送嗎?」崔長青向眾打手大喝。 眾打手一哄而散,跑得最快的是吳五。 街上看熱鬧的人不多,先前已被打手們趕光了,這時打手們逃走,方有人趕來看熱鬧。 崔長青丟了劍,轉身入店。 店門內,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,病禿龍與天涯怪乞。店堂中鬼影俱無,店伙皆怕出人命被牽連溜之大吉。 病禿龍淡淡一笑,像是詢問也像是自語,說:「老弟,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嗎?」 崔長青停步,也要理不理地說:「天外流雲只是個江湖小混混。」 「我說另一個。」 「你是指那左耳垂下有顆青毛大痣的虯鬚客?」 「不錯,老弟的眼光銳利得很。」 「過獎,很耳熟,但記不起是誰。」 「潼關八虎之一,原是太行山的悍匪。」 「哦!我記起來了,他是青痣虎裴濟。對,就是他。怪他怎麼武藝如此稀鬆?」 「他被關中第一條好漢電劍林壽破了氣門,目下只能憑天生蠻力與人交手,依然兇悍絕倫,不要太看輕他。再就是他的靠山實力強大,公私兩面皆操有生殺之權,老弟臺見好即收,早些離開穩當些。」 「謝謝兄臺的忠告,在下小心些就是。」 回到房中,掌櫃的帶了兩名伙計叩門請見,請求他另覓客棧投宿,不然將有大禍臨頭。同時,闕家可能派人來硬搶烏騅,客棧挑不起這天大的擔子。 他直率地拒絕了,要掌櫃的放心,闕狗官在井陘關,無法及時趕來作威作福。再就是闕家的打手如不能前來將他制服,不會派人前來搶馬,他上門討馬大打出手,闕家豈不聲威掃地? 他出外走動,城裏城外走了一圈,技巧地向人打聽各方的動靜,方滿意地回店,已是晚霞滿天夜幕將臨了。 開了鎖,推開房門,一陣幽香入鼻。 他一怔,油然心生警兆,看著門鎖,鎖一無異樣,不像被人撬開的。向裏看,單身上房空間有限,一床一几一桌一櫥,如此而已。 有所發現了,茶盤內少了一隻茶杯,茶杯盛了茶,放在床頭的茶几上。 這是說,已經有人進入此房,而且斟了茶,在房中逗留了許久。那隱隱幽香──委實可疑。 他猛地將門向裏壓,虎跳而入。 「哎唷!」門後傳出驚呼聲。 壓住一個人,這人躲在門後。 他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,心中一軟,鬆手放人。 緋影入目,是個穿了緋色衣裙的美麗小姑娘,纖纖素手掩住酥胸,幽怨地黛眉深鎖,半嗔半惱嬌聲說:「你壓痛我了,你……」 他一怔,似曾相識,接著恍然大悟,這不是輕車內的不男不女闕大小姐嗎? 「好啊!這又是什麼詭計花招?」他心中暗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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