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邪神傳 | 上頁 下頁
一三三


  辛文昭更是高明,後發先至,貼地竄出,一閃便到了牆下,鬼魅似的向上騰升,神乎其神地出現在牆頭,恰好迎著飛躍而來的喪門煞,長劍一揮,硬接喪門煞身在空中攻來的一劍「射星逸虹。」

  「錚!」雙劍相交,銳鳴震耳。

  喪門煞只感到虎口一震,兇猛的反震力及身,整條右臂發麻。身形急劇下降。

  劍芒再閃,第二劍急襲接踵而至。

  「哧!」一聲輕響,鋒尖可怖地掠過喪門煞的右肩尖,肩骨突然進裂,整條右臂失去自制。

  「砰!」一聲摔倒在牆根下,劍脫手失落。

  不等辛文昭飄降,黑煞與鬼手煞恰好撲上擒人。

  「側倒!」辛文昭急叫。

  黑煞與鬼手煞聞聲知警,不約而同扭身急倒。

  三枚喪門釘間不容髮地掠過兩人的胸脅,衣破皮肉不傷,飛出五丈外方翩然勁盡墜地,逃過大劫。

  喪門煞又打出了三枚喪門釘,臨危與辛文昭拼命,釘飛劍起,易左手握劍滾出,奮餘力揮劍自救。

  辛文昭也知喪門釘厲害,黑夜中不敢冒險接近,晃身急閃八尺,不但避過喪門釘的襲擊,也避過兇猛的一劍。

  喪門煞飛躍而起,撒腿便跑。

  辛文昭銜尾急追,緊鍥不捨。

  黑煞與鬼手煞已及時按住了劉正,拉脫對方的雙肩關節,由黑煞將人扛上肩,隨後飛趕。

  追出一條小巷,對面突傳來腳步聲,接著看到燈籠,是錦衣衛的巡邏隊。

  廠、衛是一家,喪門煞心中狂喜,腳下一緊,大叫:「快來……」

  辛文昭心中一急,拔出匕首,脫手飛擲,如同電虹一閃,不偏不倚貫入喪門煞的左肩背。

  「啊!」喪門煞狂叫,砰然倒地。

  辛文昭趕上一腳踏住,一掌拍在對方的後腦上,喪門煞立即失去知覺。

  巷口巡夜的十餘名衛軍,聞聲飛奔而來。

  他將喪門煞背上,扭頭會合了黑煞與鬼手煞,躍登瓦面向城外撤。

  警鑼聲傳出,巡夜的衛軍發出了警訊,糟了!

  不久,看到了城牆,三人不管二七二十一,跳落街心踅入一條小巷,向牆根飛奔。

  真不巧,小巷盡頭是城根,卻不知城根下已有人先一步到達了。

  等他們竄出巷口,對面黑影乍現,有人大叫:「巡視中城御史梁大人在此。犯夜的人就綁,不然亂箭射死。」

  前左右三面有人,後面小巷中也有人堵住了退路。

  辛文昭心中一定,叫道:「請梁大人亮燈籠,草民辛文昭求見。」

  說完,向後面兩位同伴低聲說:「如果不是梁之棟大人,咱們從右面破門入室撤走。我斷後。」

  隨從亮起了燈籠,國字臉膛留掩口髯的梁之棟梁御史佩劍穿官服,在兩盞燈籠的陪同下。急步而來,訝然問:「唉!真是辛壯士,你們……」

  在都察院中,梁之棟是個為人方正但並不引人注意的御史,忠奸兩方的人,對他都不予重視。

  其實,他該算是個失職的御史,因為他知道朝政不可為,乾脆不開門說話,僅暗中留心政事,默默地做他應該做的事,不與馮三元一群奸黨同流合污。在五位巡城御史中,他是唯一肯暗中與南城兵馬司姜副指揮使合作的人。

  辛文昭放下喪門煞,行禮道:「上稟大人,草民已擒住漢奸劉保父子,正要追索金虜派來的奸細。」

  梁御史大喜,欣然說道:「辛壯士,隨我來,到偏僻處問口供。」說完,向身後的兩名兵士說:「熄燈,清道動身。」

  在一間馬房似的小屋中,喪門煞劉保劉正父子被卸了肩關節,綑起了雙腳,坐靠在牆下喘息。

  辛文昭站在一旁,冷冷地撫弄著匕首,陰森森地說:「喪門煞,你的黨羽已經招供,應該放明白些了,如果你想熬刑不招,分筋錯骨的痛苦你受得了麼?」

  喪門煞已經奄奄一息,不住發抖,戰慄著說:「我招,找什麼都招,只求你給我一次痛快。」

  「我在聽。閣下,是誰要你偷竊邸報塘報的?」

  「半年前,在下結交了一位叫韓宗功的人。我並不知道他的底細,他派了兩個人叫我幫他辦事,抄一些邸報,每月給我一千兩銀子。」

  「一千兩銀子一月,難怪你最近手頭大方得令人起疑,你比那些抄報吏收入高出一千倍,那姓韓的現在何處?」

  「不知道,他的消息靈通得很,他能找得到我,而我根本不可能主動找到他。」

  「你與薊州三霸是如何勾結的?」

  「沒有,你找我之後,韓宗功派人來找我,要我到城東漕河碼頭戮取薊州三霸的人頭交給你消災,如此而已。」

  「原來如此。」

  「與你一同前往對付薊州三霸的爪牙,也是姓韓的意思,其實他已經先派人通知了薊州三霸的爪牙,沒料到你不上當,失約……」

  「在下如果不失約,你便殺辛某滅口,是麼?」

  「是的,可惜……」

  「可惜在下早就懷疑你的為人,東廠的人找你,其實是要替你洗脫嫌疑,沒料到欲蓋彌彰。反而被在下看出破綻。

  「說吧!這件賣國事件,東廠有多少人參與其中,把同謀招出來,給你一個痛快,以免皮肉受苦。」

  喪門煞苦笑,搖頭道:「在下與東廠的一些人雖小有交情,但這件事根本不曾牽涉到廠衛的人,他們揚言捉我,連我都感到意外呢!」

  一旁的梁御史眉心緊鎖,神色凜然地說:「辛壯士,這件事不要問了。三月初,本官聽人說過,有一個姓韓的人在魏閹的住宅走動,行動詭秘,誰也摸不清他的底細。所以,顯然魏閹已牽涉在內,而天下沒有人敢於追究,這件事……」

  辛文昭冷笑一聲,咬牙道:「不行!草民既然管了這檔子事,絕不半途而廢,必須追個水落石出。

  「我不怕那狗太監,國家興亡,匹夫有責,牽涉到賣國的大事情,我不能不管,除非姓韓的能飛天遁地,不然我一定要將他找出來。」

  喪門煞正待接口,劉正已搶先道:「姓韓的有一群高手保鏢,聽說全是遼東一帶武藝高強的屯民,他們已甘心替滿清人效忠,已不承認他們是大明皇朝的子民。即使你能找得到韓宗功的藏匿所在,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。」

  「我只要你說出他的藏匿處。」辛文昭沉聲道。

  「可惜我不知道,不然倒希望你去送死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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