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邪神傳 | 上頁 下頁
一一〇


  「小弟一生都在冒險,多冒一次又有何不可?哈哈!不談這些,兇險未光臨之前,咱們抓住機會喝兩杯。」他豪放地說。

  一直不曾表示意見的戚成均,舉碗相敬道:「是啊!要來的終須會來,在下敬辛兄一杯。」

  辛文昭一口喝乾了碗中酒,笑道:「我那匹大宛馬,一晝夜可趕六百里以上,三更天動身,往南走。」

  他取出懷中的一隻布包,放在戚成均的面前,笑笑又道:「這是一包金珠,大概可值千兩紋銀,惺惺相惜,這是兄弟些少心意。有多遠就走多遠。明早他們該可以趕到了。」

  戚成均倒抽一口涼氣,慘然道:「辛兄,你一個陌生人,也可以認出我……」

  「你眉心的脫疤仍可看出。」他平靜地說。

  「我……」

  「回去準備吧!」

  「可是,兄弟有家小……」

  「我相信賢夫婦是一對恩愛夫妻,大嫂不會反對與你共乘一騎遠走高飛。我那匹寶馬可以多馱一個人,並且能勝任愉快。請啦!」

  戚成均便是三眼狂生夏侯津,離座抱拳加額說:「辛兄,此恩此德,沒齒難忘……」

  「你怎麼婆婆媽媽?」

  「夏侯兄弟,時不我與,快走吧!」三手靈官說。

  三眼狂生只好行禮告退,匆匆走了。

  三手靈官笑道:「兄弟,愚兄算是服了你,對一個陌生人來說,你可算大仁大義……」

  「哈哈!別罵人了,小弟不是大仁大義的人,興之所至任性揮霍而已。來!小弟陪你乾三碗。」

  不久,三眼狂生帶了一位清麗出塵的女郎入堂。

  女郎含淚盈盈拜倒,位道:「恩公天恩,賤妾請恩公高抬貴手,不要與家父計較,他老人家也是為了我好……」

  辛文昭避在一旁,正色道:「大嫂請放心,衝賢夫婦金面,在下不與令尊計較。令尊巢湖蛟雖則太過分了,但在下不會毀去他一世英名,你們去吧!」

  大宛馬換了主人,悄然出寨而去。

  酒席未散,辛文昭取出一顆丹丸,送給三手靈官說:「大哥對藥物見多識廣,勞駕,看是何種藥物。」

  三手靈官笑道:「兄弟,你找對人了。」

  說完,先細察輕嗅,然後弄碎一小粒放入口中品嚐。

  久久,笑道:「不是毒藥,而是一種可令人氣機短期受制的藥物,只對練內家氣功的人有效。

  「服下一個時辰之後,便可令先天真氣無法凝聚,在十天半月後藥力方可消失。

  「如果我所料不差,這是九華羽士的消氣丹,這賊老道為人陰險,用這種歹毒玩意坑了不少內家高手,咦!你是怎樣弄來的?要對付誰?」

  辛文昭將丹丸取回,笑道:「如果是為了對付人而弄來的,還用請教你?算啦!咱們喝酒。」

  三手靈官本想追問,但突然發現他眉梢眼角湧起重重殺機,心中暗懍,忍下了。

  ▼第五十四章 陰溝裏翻船

  次日,巳牌左右,烈日炎炎。

  門前的大樹下,左首三手靈官,用小磨石在磨鐮刀。

  右首,辛文昭用大磨石在磨劍,他磨得十分細心,把本就鋒利的長劍,磨得光可鑒人,亮晶晶如同一泓秋水。

  武朋友的劍,經常更換,與人交手一次,劍鋒便有不少缺口,那有閒工夫去打磨?除非是十年八年也動不了一次劍的人,以磨劍作為消遣。

  闖蕩江湖的人,劍缺了口便換一把,磨劍是未出師的小徒弟們,磨練火氣與訓練耐心的工作。

  克勒勒!克勒勒……寨門外傳來了馬蹄聲。

  不久,寨門樓上的壯漢大叫:「有兩位女客,求見辛爺。」

  寨不大,站在門樓上,可以看清寨內每一角落,大叫一聲,全寨皆可聽見。

  「王兄弟,就請他們進來好了。」三手靈官大聲回答。

  寨門開處,兩位姑娘牽著座騎進了寨門,在一名壯丁引導下,直向三手靈官的宅前走來。

  正是泰山雙傑的兩位女眷,辛文昭迄今仍不知她們是誰。

  兩女牽了座騎走近,面露喜色。

  侍女打扮的女郎吁出一口長氣,老遠地便如釋重負地說:「謝謝天!小姐,總算找到辛爺了。」

  辛文昭起身相迎,一面用布擦拭劍身,一面開心地問:「兩位姑娘昨晚沒找地方歇息?辛苦辛苦。咦!兩位前輩沒跟來?」

  姑娘走近,韁繩交給侍女,苦笑道:「昨晚迷失在山野裏了,今早方找到小徑,在一位大叔的口中,獲知辛爺在此投宿,所以趕來了。魯叔父他們不知目下怎樣了,賤妾甚為擔心。」

  辛文昭淡淡一笑,平靜地說:「泰山雙傑藝臻化境,而這一帶毫無兇險,金翅大鵬那群白道群雄人數有限,不需擔心。

  「這附近山深林密,藏下十萬兵馬也無虞被人發現。牟東主可能已逃匿在附近深山之內藏身,短期間諒必有驚無險。

  「在下已請人帶信給附近的朋友,請他們助在下一臂之力。哦!這位是居亭主人,姓杜。抱歉,還未請教姑娘貴姓芳名呢?失禮。」

  女郎儼然一笑,說:「賤妾姓魯,小名雅君,那是賤妾的侍女菊芳。」

  三手靈官呵呵笑,放下鐮刀道:「姑娘們請至客廳待茶,山居一切不便,招待不周,休嫌簡慢,請。」

  魯雅君稱謝畢。笑道:「杜爺,小女子提一個人,三手靈官……」

  三手靈官呵呵一笑,接口說:「在下的匪號,不提也罷!」

  有女客,杜大嫂含笑出堂奉茶。

  侍女菊芳站在小姐的身後,有意無意地打量辛文昭與三手靈官的神色。

  三手靈官讓魯姑娘喝乾了杯中茶,呵呵一笑道:「魯姑娘竟然知道在下的名號,大概曾在江湖道上闖蕩了不少時日。請問,姑娘與魯文傑前輩有何淵源?」

  「那是家叔。」姑娘微笑著答,避開正題。

  「哦!失敬失敬。」

  三手靈官客氣地說。

  辛文昭淡淡一笑道:「杜兄,你隱居此地,知者不多,想不到姑娘一眼便看出你的身分,隱居之事可以休矣!早晚休會有麻煩。」

  三手靈官笑道:「兄弟如果想隱姓埋名躲塵避俗,便不會和大行山的好漢有來往了,對不對?

  「老弟,兄弟不是沽名釣譽的人,而且也不會有仇家找上門來,在此地生根,只是圖個清靜而已,並非避仇隱居,泰山雙傑知道兄弟在此隱居,並非奇事。」

  「呵呵!看來,杜兄今後將永無寧日了,罪過罪過,小弟不該來打擾你的。」

  魯姑娘泰然微笑道:「杜爺乃是江湖道上聲譽頗佳的奇人,亦正亦邪,無可非議,甚少仇家,不去有人登門生事的。」

  她的話分量不輕,論年歲,該是晚輩,而「聲譽頗佳」的頗字,措辭顯然有托大之嫌。

  辛文昭立感心中不快,淡淡一笑道:「當然啦!咱們哪有魯姑娘武林世家,白道英雄人物,譽滿江湖受人尊敬?但三五個好鬥尋仇的人。咱們依然對付得了。」

  魯姑娘明知他語中帶刺,但並不介意,微笑道:「好在辛爺並未成家立業,根本無須顧忌。哦!辛爺昨日烏騅神駿,追得好快,不知有否牟東主的消息?」

  「慚愧得很!在下把人追丟了,毫無線索,目下正打算找朋友打聽呢!」辛文昭不動聲色地說。

  「哦!是請杜爺相助?」魯姑娘追問。

  「杜兄在此地隱居,哪有能力相助?在下有位朋友在附近隱姓埋名,與當地的土著頗為相得,消息靈通,大概近午時分便有回音。」

  「哦!辛爺的貴友高姓上名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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