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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


  奪魂刀發出一陣狂笑,說:「咱們九山十八寨,分佈在京師河南,所派的眼線更是遍佈南北,對那些江湖名人貪官污吏,與及一方財主的行蹤底細,如果未能摸清,還用混麼?」

  辛文紹怒氣往上沖,發出一聲憤極的咒罵,咬牙切齒道:「這些狗東西可惡!我明白了,這是一場卑鄙的騙局,他們是衝著我而來的。好!咱們走著瞧。周兄,兄弟向你套一份交情。」

  「辛兄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那些人的事,請貴山不必過問,兄弟要稱稱他們的斤兩,看我四海邪神是不是善男信女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周兄,兄弟對付得了。」

  「好吧!辛兄,依你。」奪魂刀慨然地說。

  「那麼,周兄請不要陪兄弟前往了。」

  奪魂刀勒住韁,豪笑道:「也好,這樣比較方便些。請代我向三手靈官杜兄致侯,不送了。」

  「兄弟多感盛情,容當後報。」他抱拳施禮道謝。

  「一切小心珍重,後會有期。」奪魂刀叮囑而別。

  ▼第五十三章 義救三眼狂生

  寨門閉得緊緊的,氣氛大異往昔,寨門樓上,有兩三個人目迎馳來的辛文昭,並未打算開門接納外人。

  這在山區的村寨來說,顯得有點不正常。平時,是歡迎外客入寨歇息的。

  他在門外下馬,向上面三個臉色並不友好的人說:「大哥們,借光打擾貴寨,請准予入內。」

  一名中年人大著嗓門說:「客人有何貴幹?本寨一不當路,二不成集,概不接待外客。」

  「哦,原來如此。在下姓辛名文昭,前來訪友,請告之杜伯豪一聲,說故友四海邪神前來拜望。」

  「哦!原來是杜爺的朋友,請稍候。」

  不久,寨門開處,湧出八名村夫打扮的人。

  領先那人身高八尺,豹頭環眼虯髯蝟立,年約五十出頭,大踏步搶近豪笑道:「辛兄弟,真是你,好啊!今天是什麼風,哈哈!兄弟一向可好?」

  他抱拳為禮,笑道:「杜大哥,氣色大佳。咦!真的作田舍翁了?途經貴地,特地前來問候。哦!嫂夫人與令郎必定安好,是否又添丁了?」

  「託福託福,去年又添了個小子。兄弟,有友伴同來麼?」

  「小弟闖蕩江湖以來,從不與人結伴,杜兄怎麼忘了?」

  「近幾天來風雨滿山,有不少人在北面一帶出沒,是否與兄弟你有關?」

  「有我一份。但小弟是昨日到的,栽得很慘,在鬼門關內外跑了一趟。見了鬼了,居然有人看上我這塊料,用陰謀詭計坑害我這人見人厭的邪神,可惱。」

  三手靈官怪笑著說:「兄弟從黃沙嶺返家不足三天,得到風聲才趕回來的。走!到舍下再說。」

  「呵呵!小弟以為你要下逐客令呢!」

  「笑話了,兄弟,你以為我是個怕事的人?走!」

  三手靈官的家在寨東首,三進茅屋,簡單樸素。

  一妻兩子人丁不多。耕種谷東百十畝山田,相當清苦,任何人也難相信一個縱橫江湖十餘年的江湖大豪,能過這種清苦的生活。

  但三手靈官不但過得慣,而且過得很好,大丈夫能屈能伸,不在乎暴風雨後的平靜生活。

  兩人交情深厚,做兄弟的依禮向大嫂問好,送上一份厚禮給兩位侄兒作見面禮。杜大嫂是個農家出身,不會武功的賢慧女人。

  家裏有兩位長工,僅負責田裏的活計,杜大嫂能將這個家整理得整齊清潔,相夫教子頗不簡單。

  三手靈官絕口不提江湖的事,只說說田地裏的收成,似乎對近年來的隱居生活頗為滿意。

  當晚,杜大嫂整置一桌酒菜,替辛文昭接風,請來了右鄰的好鄰居戚成均相陪。

  戚成均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壯年人,不但與三手靈官是好鄰居,兩家的山田也相毗鄰。

  辛文昭第一眼便對戚成均頗有好感。粗眉大眼一表非俗,臉色如古銅,一看便知曾在田地裏經過日曬風吹的磨練。手長腳長雄壯如山,笑臉常掛談吐不凡。

  三個文人談書,三個屠夫談豬。三個莊稼漢自然談莊稼。可是,辛文昭卻不是莊稼漢,三手靈官也是半路出家的種田郎,席間,終於談上了江湖事。

  戚成均自認是莊稼漢,對江湖事插不上嘴。

  辛文昭喝乾了碗中酒,笑問:「杜大哥三天前從黃沙嶺返家,是不是與山寨中的朋友攀上了交情。」

  三手靈官苦笑著說:「兄弟並不是隱姓埋名逃世的人,在這裏種田只圖眼前清靜而已。山寨的朋友不需要我這種材料,兄弟更無意改行在刀口上討吃食。

  「你知道,江湖人進山生根落葉,難免引人懷疑。山寨裏的綠林好漢對咱們這些臥榻旁的江湖混混,雖不致於輕視,但也不敢大意。

  「他們的看法是,不是敵人就是朋友。因此,兄弟不得不略為敷衍,不時前往走動走動,交幾個朋友作為後援,如此而已。」

  辛文昭轉向戚成均笑問:「戚兄不是本地人吧?」

  戚成均泰然地笑:「不是,但來了好些年了。」

  他飽含深意地笑笑,又問:「戚兄也在逃世避俗?」

  戚成均神色不變,笑道:「老實說,在山區落戶的人,差不多都有一本苦經,有些是為了逃荒,有些是為了避仇避禍,避官府避徭役等等。不然,誰願與草木同腐,誰願丟掉老根在此與禽獸為伍?」

  三手靈官趕忙岔開話題道:「趨吉避凶,乃是人與禽獸所共有的求生本能,這些事說來無趣已極。辛兄弟,是否打算成家。」

  辛文昭大笑說:「等小弟厭倦了江湖生涯,再談成家尚未為晚。也許,我會搬來與諸位一同開山墾地呢!哈哈!」

  「你不怕有人上門尋仇報復?」三手靈官笑問。

  「你怕麼?」他反問。

  「這得看來的是些什麼貨色是不?」三手靈官傲然地說。

  「來者不善,善者不來。」

  「兄弟的武藝並未擱下。」

  「好手也怕人多。」他一語雙關。

  「有多少?」

  「當然不是為了你。」

  「為誰?」

  「三眼狂生夏侯津。」

  「可惜得很,他們找錯了地方。」三手靈官一無表情地說。

  「巢湖蛟也許會錯,但泰山雙傑與矮方朔大概錯不了。」

  「哼!全是些浪得虛名之徒,太行山的朋友,絕不許他們在左近撒野。」

  「小弟已向奪魂刀打過招呼,請他們袖手。」

  三手靈官臉色一變,沉聲問:「兄弟,你何時與他們同流含污的?」

  他大笑,斟上酒說:「放心啦!小弟也許曾經想發財想爭霸江湖,但從未想到要與那些白道英雄稱兄道弟自抬身價。」

  「那你……」

  「與他們鬥鬥玩玩,有何不對?」

  三手靈官神色一弛,搖頭道:「兄弟,何苦與他們結怨?那對你毫無益處。」

  「哈哈!閒著也是閒著吧,逗逗他們也好乘機磨練磨練,是麼?」

  「兄弟,你犯不著冒險哪!」三手靈官苦笑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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