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匣劍凝霜 | 上頁 下頁
二六四


  羅華一咬牙,說:「好,咱們只好拼了,不能坐以待斃。」說完,下床取出三道靈符,舉法刀唸唸有詞、向門外唸咒,聲浪單調,愈唸愈低沉,三道靈符化過,門外向裏注視的人開始站立不牢,歪歪倒倒。

  艾文慈突然背起包裹,挽了羅華搶出內室,鑽入天井,劈面碰上兩名健僕。他放下羅華,以閃電似的奇速衝上,右掌左右揮拍,兩健僕應掌而倒。他重新挽住羅華,躍上兩丈高的瓦面,向南狂奔。

  下面吶喊聲大起,有人狂叫:「兩位郎中逃掉了,快鳴鑼。」

  鑼聲傳出,前面的屋頂突然出現四個黑衣大漢,吼聲震耳:「那兒走?留下命來。」

  艾文慈大怒,說:「羅兄我先送你出村,再回來救那八名郎中,一不做二不休,痛懲這些窮兇極惡橫行不法的惡霸。」

  他帶著羅華躍下屋頂,沿一條小巷向村外逃。四名黑衣大漢也跟蹤躍下,其中一人向同伴叫道:「三弟,回去把兵刃帶來,告訴其他的人往這裏追。」

  「捉兩個人還用得著帶兵刃?咱們把人抓住就得了。」三弟拒絕回去帶兵刃。

  奔了百十步便到了村外,兩人向前面小山下急奔。

  後追的四個人腳下甚快。領先那人一面追一面叫:「要命的給我乖乖站住投降,走不掉的。你們是什麼人?」

  艾文慈不想快走,故意腳下放緩,引他們追來。在行家眼中,可以概略將對方的底細看清,他從四大漢的輕功起落情景中,看出四人修為有限,大可從容收拾他們,制伏一個算一個,用這四個人試試手腳,十分理想。

  登上小山坡扭頭下望,四個黑衣大漢已迫進至十丈外,從村中吶喊著追出來的人,還在半里之外。

  他把羅華向前一送,低喝道:「在前面林子裏躲上一躲,我先放倒這四個打手護院。」

  他再進十餘丈,到了一座枯坪,後面的黑衣大漢也就趕到了。他將包裹向地上一扔,左手挾著金針盒,點手叫:「老兄,來,打旗兒的先上。」

  趕得最快的大漢狂風似的掠到,一面衝上一面叫:「你敢到張府撒野,死定了,還不跪下就縛?」

  聲落,入到,搶入,拳出,劈面來一記衝拳,半虛半實留了後勁,接著右手來一記「雲龍現爪」抓人,這才是實招。

  艾文慈仰身避招,身形不穩,似乎害怕劈面搗來那一拳,引誘大漢的「雲龍現爪」放膽抓來。果然不錯,巨爪跟著伸長,抓向腰帶,跟著太快腳來不及跟進,爪沾身力道已成了強弩之末。

  艾文慈一聲長笑,右腳為柱,左腳輕挑,不偏不倚挑在大漢的膝蓋上。

  「哎……」大漢驚叫,趕忙收腿。可是,收得太急,上身卻收不回來,反而向前傾。

  艾文慈身軀一扭,斜立而起回復身勢,一掌拍去叫:「給我躺下!」

  大漢真聽話,後脖子挨了一記不輕不重的一掌,爬下叫:「哎唷!」

  第二名大漢衝到,剛發覺同伴爬下,剛來的及剎住腳步,駭然立下門戶,可是巨掌也剛好光臨。

  「啪啪!」艾文慈兩耳光結結實實地摑在第二名大漢的雙頰上,同時伸腳一勾,勾住對方的前腳叫:「你也躺下。」

  大漢仰面便倒,跌了個口角溢血四仰八叉,昏天黑地。

  第三名大漢恰搶到,猛地抱住艾文慈的上身,右膝蓋上頂,猛攻下陰。

  艾文慈雙手皆被抱住,笑道:「我替你錯骨。」

  大漢的右膝蓋骨被他用兩個指頭擰在一旁,向側滑。這是說,這塊管制小腿活動的骨頭換了部位,骨膜與筋自然受傷甚重,如不及早醫治而又沒有好的傷科郎中,廢定了。分筋錯骨,不死也傷,不可妄用。大漢用膝行致命一擊,自食苦果,報應至速。

  「啊……」大漢狂叫,鬆手向下挫倒。

  第四名大漢最差勁,到得最晚,招子也不夠亮,一看不對便悚然止步,扭頭便跑,比追來時要快得多。三名同伴一照面便倒了,不見機逃命才是天下間第一號傻瓜。

  只逃了十來步,突覺背領一震,接著身軀一上升,懸空而起,耳聽身後有人叫:「不交手便走,你老兄太不夠朋友啦!」

  大漢果然夠意思,手舞足踏地叫:「饒命!饒……」

  艾文慈將他放下,拉脫地的肩關節,笑道:「在下有些不關緊要的事請教,希望你合作,招子放亮些,以免閉上眼睛吃眼前虧。其一,我問你,張四爺是那一條線上的朋友?」

  膝蓋骨被錯開的大漢正瘸著腿開溜,聞聲在遠處大叫:「三弟,守口如瓶。」

  艾文慈一把挾起三弟,兩起落便追上拼命開溜而又走不快的大漢,將三弟丟下冷笑道:「閣下,你想逞英雄呢,抑是耍光棍?老兄,你看錯人了。」

  膝蓋骨被錯的大漢拍拍胸膛,色厲內荏地說:「要命你拿去,沒什麼大不了,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,在下怕什麼,瞧,咱們的人快要到了,殺了我你同樣活不成,你最好是趕快逃命。」

  艾文慈冷笑一聲,冷冷地說:「好吧,你要死,在下成全你,你等上十八年再做好漢便了。在下即使活不成,先宰了你,黃泉路上多個伴總不是壞事。」

  聲落,一掌將對方劈翻,一腳踏住對方的小腹,抓住對方的右手一振一抖,硬生生將對方的右小臂震斷。

  「啊……」大漢發生恐怖的慘叫,痛苦地掙扎。

  「在下將你分屍,讓你死得英雄些。」艾文慈獰笑著說,抓住對方的左手。

  「饒……命!」大漢淒厲地叫。

  艾文慈住手,轉向三弟說:「你這位兄長敬酒不喝喝罰酒,老兄,你是不是也要喝罰酒?」

  三弟驚得渾身都軟了,臉色死人般難看,渾身都在顫抖,答不出話來。

  艾文慈冷笑一聲,俯身抓住了三弟的手。

  三弟魂飛天外,嚇出話來了,虛脫地叫:「我……我說,我……我說。」

  「鎮靜些,你就好好說吧。」

  「四爺是當家的,弟兄們都在……都在江北一……一帶作案。」

  「哦!原來是坐地分贜的大盜,難怪人性全無。其二,最近你們聽到些什麼風聲?官府有何動靜?」

  「不……不曾聽說過。」

  「但你們卻將人分散在村四周,如臨大敵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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