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五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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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追上了也是枉然。」書生苦笑:「世間能制他的人,恐怕沒有幾個。先看看他擄來的人。」 兩書生向床前走,兩個裸女已看出是那晚救走詹雲的人,驚得抱在一起發抖。 「原來是你們!」書生大感意外地說,目光在兩個半裸的白羊身上轉:「他……他用這種無恥的手段報復你們?你們……」 「我們沒什麼。」花非花說:「他有權報復,我們本來是要他的口供和命,他這樣對付我們,已經夠仁慈了。」 「仁慈?呸!女人的清白、名節……」 「鬼的清白!」花非花口不擇言:「你如果真的重視女人的名節清白,是不是該立即滾蛋?為何眼睛賊亮亮地在我們赤裸的身上轉?你還沒看夠嗎?」 「你……」書生窘得一臉通紅,趕忙背轉身回避。 「那是一頭不解風情的大笨牛,他只是一個狠人。」花非花一面穿衣裙一面說:「世間居然有對我這種絕色美女毫無胃口的男人。哼!他到底想要什麼?天仙嗎?該死的!」 「我明白了。」書生喃喃地說。 「你明白什麼?是不是動了邪念?你的武功比他強,人比他俊,雖然沒有他雄壯……」 「可惡!」書生轉身一掌把花非花擊倒:「你賤得很,難怪他對你沒胃口。」罵完,向室門舉步。 「奇怪!誰說男人色膽包天?」花非花躺在地下滿臉懊喪:「見了鬼啦!這兩個傢伙真的需要去找郎中。」 月華仙子跳下床穿衣裙,目光兇狠地落在花非花身上。 「你為何用這種眼光看我?」花非花挺身站起:「冷姐,咱們得趕快逃離淮安,逃得越遠越好。」 「你為何要招供?」月華仙子語氣奇冷:「幸好你知道得有限,不然你會和盤托出來。」 「不招怎辦?冷姐,我可不願落在劉鴇婆手上被人糟蹋一輩子。」花非花說得理直氣壯:「我不想死……哎……」 近午時分,詹雲撐著拐杖,出現在杏花村澄清亭,進入亭右不遠處的杏花村酒肆。 酒肆中酒客不多,今天似乎遊客稀少生意清淡。店夥招呼他在大槐樹下的酒坐落坐,他要了一個小壇酒幾味下酒菜,自得其樂地自斟自酌悠閒已極。 喝了三四碗酒,桌旁出現第一個人,然後是第二個、第三個……共來了五個之多,圍住了他抱肘而立,一個比一個粗壯,一個比一個獰惡。 像五頭饑餓的猛虎,注視著一隻小羔羊。 他毫不介意,旁若無人地喝他的酒,吃他的菜。 五大漢不言不動,虎視眈眈。 終於,另三位仁兄到了,在對面一站,為首的是個暴眼虯須花甲老人,穿一襲紫袍相當神氣。 他右後方的大漢,突然邁前兩步,伸手抓他舉箸挾菜的右手脈門。 旁觀的人只覺眼一花,然後是啪一聲暴響,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 大漢的右手,反而被詹雲所扣住,壓在桌上動彈不得,臉上痛苦的表情極為明顯。 「不要激怒我,閣下。」詹雲冷冷地說:「不是強龍不過江,在下不是來貴地逗小孩子玩的,你已經一步踏進了鬼門關,下次千萬小心了,送了命冤哉枉也。」 他將大漢的手摔開,抬頭冷冷地盯視著紫袍老人。 「閣下的手上功力不錯。」紫袍老人冷笑著說。 「好說好說。」他也陰笑:「大河老龍,你不是為了稱讚在下手上功力而來的吧?」 「來向閣下提警告。」大河老龍口氣漸厲。 「我在聽。」 「這批珍寶是老夫的,請閣下不要沾手,識相些。」 「江湖人除了好名之外,也好財。大河老龍,你的要求很令在下為難,但情勢所迫,似乎由不了在下作主。」 「沒有什麼好為難的,拍拍腿走路,離開淮安老夫的地盤,走得越遠越好,走了就不要回來,千萬別讓老夫再見到閣下的嘴臉。你已經殘廢了,所以老夫對你客氣。」 「在下深感盛情。哦!還有什麼要求?」 「就這一件,老夫不是貪得無厭的人。」 「可有期限?」 「最好立即動身,淮陰客棧老夫已經打過招呼,閣下這十幾天食宿費,算在老夫的賬上了。」 「謝謝。這樣吧,後天走,這兩天的店錢,不要你老兄破費,在下自己付。」他笑容滿臉,與先前的傲態完全不同:「要不,閣下恐怕得費些工夫將在下趕走了。」 「這時就可以趕你走。」左首的大漢厲聲說,五指如鉤抓向他的左頸根。 「啪啪!」耳光聲清脆入耳。 「哎……」大漢驚叫,掩面暴退,吃足了苦頭,雙目難睜口角有血溢出。 「下一個動爪子的人,恐怕就沒有這樣幸運了。」他冷冷地盯著大河老龍:「閣下打算下令圍攻嗎?」 「誰要想倚多為勝,算在下一份。」出現在左首不遠的花花太歲大聲說:「八比二……」 「四比八。」從酒肆廳堂出來的高書生郎聲接口:「見者有份,誰強誰有理。」 兩書生今天都佩了劍,手中有摺扇,青袍飄飄緩步而來,有如臨風玉樹。 「你是什麼人?」大河老龍怒聲問:「你配說這種話嗎?亮名號。」 書生泰然走近,經過一名大漢身旁。 「啪」一聲響,摺扇劈中大漢的耳門,大漢嗯了一聲,仰面摔倒立即昏厥。 「四比七。」高書生微笑著說,似乎剛才並未發生任何事。 大河老龍一驚,臉色一變。 「大河老龍,趕快走還來得及。」詹雲好意勸解:「你們七個人一起上,也禁不起這位書生摺扇一擊,更不要說對付他的劍了。」 「老夫卻是不信……」 人影突然近身,摺扇點在大河老龍的胸口。 「你如果支持得了片刻,在下扭頭就走。」書生冷冷地說。 大河老龍雙手突然發僵,呼吸出現窒息現象,接著雙腿發抖,膝蓋像要向下挫,臉色泛青,牙關咬得死緊,眼中有駭極、絕望、衰脫的神色。 右首的大漢吃了一驚,伸手急抓摺扇。 卟一聲響,詹雲用擱在身側的拐杖,把大漢打得向後暴退。 「你找死?」詹雲沉下臉叱喝:「你一動摺扇,神功驟發,你不死也得脫層皮,大河老龍也跟著遭殃,心脈不被震毀才是他祖上有德。」 「你們走吧!」書生收回摺扇:「這裡打不得,對面望雲門的巡檢快過來了。」 大河老龍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長氣,轉身狼狽而走,同伴扛起昏倒的人,急急走了。 花花太歲搖搖頭,走近食桌正想落坐。 「你走開。」高書生沉下臉趕人:「花花太歲,去找你的女人吧,你不配在這裡坐。」 「咦!你……」花花太歲不悅地叫。 「你走不走?」高書生用摺扇一指,臉上怒意上湧。 「他是在下的朋友。」詹雲笑笑解圍:「酒色朋友,老弟台何必……」 「我只要他走。」高書生的摺扇向前一送。 花花太歲駭然暴退,退出兩丈外。 「閣下,咱們沒完沒了。」花花太歲咬牙切齒發狠,卻轉身開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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