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亡命之歌 | 上頁 下頁 |
二〇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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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個山區中,數十個火頭向四面八方蔓延,熾熱的反常氣候,把整個山區弄得更是如同盛夏。 大火燃燒至清晨左右,霧氣和濃煙齊湧,整個山區中籠罩著濃密的愁雲慘霧,日色無光。 驀地,天空中吹來凜冽的東北風,氣溫陡降。東南天際濃雲上湧,響起了一聲奇異的涼秋八月的怪雷。 風上了,寒風更濃,山區烏雲四合,傾盆大雨在辰牌未下起,兩個時辰之後,變成了連綿陰雨,久久不止,更是春雨光臨大地。 大雨澆滅了森林的大火,霧氣完全消失,但冷雨連綿,限制了人們的一切活動。 但九宮堡的人快瘋了,黑旗令主更是瘋狂,開放了東面第一座碉堡,用大紅拜帖懇請在山區中的人在那兒駐駕。碉樓是最外圍的第一關隘,出入極便,他為了表示任人往來的誠意,也為了不致令人懷疑他心懷叵測,所以不請他們入堡,卻打開出入方便的門戶待客。 同時,高手群出,搜尋蔡文昌。這些人都不帶兵刃,只帶了一塊大木牌和兩把匕首。木牌上用朱漆寫了幾行大字,寫的有:「以黑道盟主之位為賭注,常某願和蔡壯士一決,希指示場地。休傷吾女,子女無罪。」 帶匕首的人,在顯目處的大樹上,刮去樹皮,將木牌上的字刻在樹上。 九宮堡這次栽到家了,九座龍潭虎穴似的宮堡,第一次被焚去一座黃庭宮。二十年來,第一次有人侵入這座名震天下的赫赫大堡。令主的愛女,竟然被人從堡中擒走,委實令人難以置信,太不可思議了。 文昌放過無盡谷主的十二名武師,繞出東北角,遠出禁區之外,到了一座小谷中,谷底有一條小溝,清泉一線,水草茂盛,近東一面有一座古松林,地面的板針積厚兩尺餘,沒有任何野草荊棘,走在上面軟鬆鬆的。 他在一處樹縫中將人解下,丟在松針上,說:「咦!你倒醒了,在下估錯你啦!你比在下所想的高明。」 妞兒吁出一口長氣,說:「你的心腸夠狠,殺人如踏螞蟻……」 「比起九宮堡的黑旗令主,在下甘拜下風,斷腸崖下積骨如山,在下自愧不如,你姓甚名誰?」文昌搶著接口。 妞兒冷笑一聲,說道:「除了殺我,你問不出任何口供。」 文昌在她身旁坐下,陰森森地說:「在下當然不信。」 「你必須相信。」妞兒也冷冷的頂回。 文昌去解她的腰帶,笑道:「在下可以證明你怕死。」 「本姑娘可以證明不怕死給你看。」 「哈哈!你該知道蔡某是武林不恥的萬惡淫賊,你一個美貌少女落在我手中,不用想你也如道即將到來的結局和恥辱。女人的名節,據說比生命還重要,連那些名賢大儒的大男人,也說餓死事小,失節事大哩!當然啦!男人的節與女人的節不同,但道理卻是一樣。而你,一沒拉掉的牙關,二沒制住你的氣門,眼看名節掃地,活比死更恥辱,你不但沒嚼舌自殺,也未逆運真氣自毀生機以死拒辱,在你的修為來說,該辦得到的。哈哈!你卻不取其一,仍然偷生人世,你不怕死,誰敢置信?」 他一面說,一面拉妞兒的臂臼骨,她即使能自解穴道,也不可能恢復自由。 接著,他解掉妞兒的上衣,拉鬆了胸圍的繫帶,一面揉弄妞兒的粉頰。粉頰滑潤,但冷冰冰,有淚水流下眼角,淚水也是冰涼的。 妞兒口氣仍然堅強,說:「在死前,本姑娘將找機會脫身,殺了你之後,本姑娘再自栽並沒為晚。」 「這種話我聽多了,遁詞,天下間,說這種話的人,並不止你一個,好親親,你自稱三姑娘,是姓三嗎?」 「你絕問不出任何供詞。」三姑娘切齒答。 文昌抓住他的乳峰了,不輕不重地揉動,說:「讓咱們來想想。哦!你會霹靂神掌,排行第三。霹靂神掌是常令主極為自豪,稱霸天下的家傳絕學。家傳,傳子不侍女,女生外向,但你會,可知你定然了不起,寵愛不在子之下,甚且過之。再想想看,令主有二子一女,女排行第三,最小,叫女飛衛常春玉,如花似玉的玉,只有一個女兒,寵愛在所難免,哈哈!好親親愛愛的寶貝兒,你知道我亡命客如何寵愛你嗎?」 他的手往下拉,拉掉了她的下裳,手沿著溫潤的腹部向下探揉,一分分的,極為緩慢的,探到何處,何處的肌肉便起了反射性的痙攣。 妞兒緊咬的銀牙鬆了,尖叫道:「殺了我,求求你。」 文昌不住冷笑,說:「不!今晚我殺夠了。你知道嗎?當明日朝陽升起時,天下群雄看到了令主寵愛的千金,被赤條條的掛在觸目的所在,屍身冰冷,下體狼藉,他們會有何感想?令主今後如何敢面對天下群雄抬頭挺胸下令?不!他不敢,他將丟下一切和我亡命客在江湖賭命。而我亡命客早握有制他死命的真才實學,但我不殺他,要讓他在世間丟人現眼,要令他痛苦終生,要讓他自己瘋狂,哈哈!他會在噩夢中醒來,發覺他的所謂可生死予奪的黑道盟主寶座,根本無法拯救他自己,他過去瘋狂的殺人,一再迫害我亡命客,毀我在西安的基業,殺我收容的十餘個孤苦無的苦哈哈,他將自食其果,報應臨頭。」 「亡命客,你……」妞兒聲嘶狂叫。 「不要窮叫好不?聽我說,我亡命客不是個罪孽深重的人,不敢以救世主自命,死在斷腸崖下的上千冤魂,不會為我喝采,我並不為了那些該死的人叫屈叫冤,我只知道令尊迫害我,我自己有力量報復,抓住了復仇之劍,為何不報?為何不將劍遞出?所以我來了,用加倍的痛苦加在他身上。而你,正是他痛苦的另一支利劍。 妞兒長嘆一聲,哀傷的說:「好吧!你勝了,我常春玉不怨你。」 文昌突然兇狠的抽了她四耳光,「啪啪啪啪」暴響似連珠,抓起說:「你果然不錯,你勝了。我以為你出身惡賊世家,定然是個風流濺婦。但你不是,仍是完璧,你聽著,你爹爹罪不可饒,我必定殺他,但沒有理由要他的子女償命,大爺囚禁你直至九宮堡毀滅的一天到來,方是你自由的……」 他突然住口,將她丟到樹根下,倏然站起,女飛衛常春玉身無寸縷,急得要吐血,假使來人是九宮堡的人,她今後有何顏面見人? 林中漆黑,霧氣騰騰,視野不及五丈。遠處森林大火所發的爆烈聲隱隱傳來,隆然震耳,但修為已經化境的文昌,仍然發現有人向這兒掠來。 他閃身樹後,輕咳一聲,以引誘對方到來。 遠處,緩緩傳來一聲遙遠的呼叫聲:「飛妹,飛……飛妹……」 霧影一分,出現了一個黑影,宮髻高佻,春衫、坎肩、長裙,背著劍。 文昌看清了黑影的輪廓,怒又心上起,惡向膽邊生,但身影太熟悉了。在洛陽府,十劍之恨刻骨鉻心。昨日,他為了置碧眼青獅的死命,輕易的放過了這個黑影人,也間接的救了這個黑影。 他突然閃出,碧玉屠龍劍無聲出鞘,截住了黑影人,大喝道:「站住!認得亡命客嗎?」 黑影剎住身形,一聲吼叫,光華隱現,把寶光隱隱的長劍出鞘,不帶感情的嬌脆叱聲入耳:「閣下是蔡文昌?」 文昌挺劍迫進,冷笑道:「冷蠍高飛,難道你健忘?」 冷蠍高飛不敢大意,她慢慢迫進,以往她搶攻的雄心豪情收減了,變得小心翼翼,在江湖中,冷蠍高飛劍術玄通,目空一切,劍不出則則已,出鞘立即展開狂風暴雨似的搶攻,不會慢慢而進,雙方逐漸拉近,她說:「劍底亡魂,今晚你絕難逃命。」 文昌大笑道:「放心,今晚你將嚐到被男人摟抱的滋味……」 「嗄!」冷蠍厲叱,被激怒得像一頭瘋虎,身劍合一飛撲而上,狂攻十招十九劍之多,換了八次方位。 文昌知道冷蠍了得,但已成竹在胸,他曾看到冷蠍和碧眼青獅拼命,自然留了神,他泰然揮劍,從容化解,腳下如行雲流水,在不太寬闊的松樹縫中飄飛,化去九招,也回敬了九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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