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亡命之歌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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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鐵塔聞聲知警,不退反進,「噗」一聲撞上了瘋虎,雙手插入對方肋下,向上猛崩,兩人都倒了。 「啪」一聲暴響,算盤擊中胡狼的右肩,「哎」一聲狂叫,單刀脫手,人向左急盪,踉蹌轉了一圈,算盤粉碎,木珠算子散了一地。 黑鐵塔與瘋虎滾倒在地,手腳全用不上勁,黑鐵塔在上,架挾住瘋虎的臂腰,全力上扭,不許他拔腰帶上的虎爪,右手逐漸上挪,快接近瘋虎的左肩井穴了。 右面一名錦衣大漢看出便宜,衝上伏身一掌疾拍,擊向黑鐵塔的第十四節脊骨,如果擊實,萬一黑鐵塔因近身仆地狠拼而未全力用混元氣功護穴,那脊骨左右的命門可就完了。 文昌扔出算盤,人已駕空翻越櫃檯,到了錦衣大漢的身後,腳踏實地。 對面另一錦衣大漢衝上叫:「二弟小心背……」 晚了,文昌哈哈一聲長笑,指手已點中二弟的背心穴。不輕不重,恰好讓二弟渾身發軟,接著雙手扣住二弟的腰身,喝聲「滾!」二弟身不由己,在驚叫聲中被凌空拋出兩丈外的大門臺階上,撞倒了七八名驚慌失措的店伙和酒客,向臺階下急滾。 文昌出手如電,腳下也很快,一腳踩中瘋虎的左腳關節,左右拳齊飛,「砰啪」兩聲,擊中另一中錦衣大漢的左頰和右肋,力道如山。 「啊……」錦衣大漢狂叫,仰面便倒。 瘋虎左右關節給踹得狂叫一聲,雙手力道減了五成。黑鐵塔抓住機會鬆手,坐起上身,鐵拳左右齊下,一連四拳,把瘋虎打得七葷八素,狂叫不已,血從口中向外冒。 飛熊已站起了,搖搖頭似要搖掉腦中的昏眩,一聲怪叫,飛撲文昌的背影。 文昌倏然轉身,左手反搭,右手扣住飛熊的右大腿,利用旋身的扭力和對方的衝力,將飛熊凌空抓起,全力便扔。 「噗嗤」兩聲,飛熊一掌劈中文昌的左肩,左手也抓緊文昌的肩衣。可惜,他無法對付運炁極氣功護身的文昌,他自己身不由己,被「砰」的一聲扔在櫃檯上,向前急滑。 黑鐵塔剛放了瘋虎站起,恰好看到身側櫃檯上滑倒的飛熊,飛熊剛撐起上身,滑勢仍未止住。 「哈哈!著!」黑鐵塔狂笑,一拳橫飛。 「砰」一聲暴響,擊中尚未清醒的飛熊下頷,飛熊「哎」了一聲,仰面再倒,滑勢更急,將櫃檯上的雜物擺設天秤文房四寶等物全部掃光,「唏哩嘩啦」一團糟。 一名打手乘機欺近身,「噗噗!」就是兩劈掌,擊中黑鐵塔的頸根,力道倒也挺兇狠。 黑鐵塔僅聳聳肩,猛地轉身突然一腳踹出。 「啊……」打手狂叫,被踹中左大腿根,人向前俯以手護腰。黑鐵塔一聲狂笑,一拳上勾,打手飛躍丈外,跌下地來,像條病狗般叫號。 被擊倒的錦衣大漢踉蹌站起,抹掉口鼻的血跡,氣喘吁吁地道:「少林廖氏雙雄,將和你們永不罷休。」 文昌擊倒兩名打手,扭頭笑道:「亡命客蔡文昌,隨時恭候廖大俠的大駕。」 廖大俠正想說話,卻被蔡文昌三字嚇了一大跳,一怔之下,沒料到黑鐵塔從斜刺裏衝到,一掌劈出並大笑道:「哈哈!飯桶,你骨頭生得賤哩!」 廖大俠搖搖晃晃,站立不牢,掌劈中他的頸根,嗯了一聲,翻著大白眼緩緩向地上躺。 黑鐵塔抓起一張太師椅,勢如瘋虎,指東打西,滾旋揮舞中,刀槍暴響,狂叫聲不絕於耳。 文昌一聲長嘯,扳到了沉重的大櫃檯,壓向想往賬房門搶的飛熊,人也跟著撲上。 飛熊自恃鐵布衫了得,平時極少帶兵刃,今天碰上對頭,他要搶入廂房取兵刃。櫃檯倒下,他在沉重的打擊下顯得有點神智不清,反應不很快,被闖得衝向牆壁,在暴響聲中,文昌繞過櫃檯到了他身後,一把扣住他的右肩扳正身形,右拳突出。 「噗!」下巴挨了一拳。「砰啪!」二、三拳又到了。文昌的鐵拳如同狂風暴雨,向頭臉胸腹結結實實地下手,一面叫:「鐵布衫了得,我不信傷不了你,看你挨得起多少拳。」 拳聲如連珠花炮爆炸,飛熊貼在牆上左搖右擺,一雙手左揮右舞,但阻不住文昌疾似電閃的鐵拳,被打得暈頭轉向,沒有回手反擊的機會。 打到二十餘拳,飛熊已渾身發軟,快無法運氣了,氣息逐漸沉弱,文昌心中暗驚,每一拳重約數百斤,這傢伙竟能挨得起,口鼻五官竟未出現血跡,鐵布衫奇學果然不凡,連制穴也無能為力,穴道全封死了。當然啦!彼此並非生死對頭,不能動手毀飛熊雙眼,也不宜搶劫時殺人,他拔出幻電小劍,點在飛熊胸口叫:「乖乖替我貼牆站好,不然你非死不可。」 劍頭毫不容情地入肉三分,血終於出現了。鐵布衫氣功禁不起神劍的刺入。飛熊心膽俱裂,果然不敢動彈,靠在牆上喘氣,恨恨地道:「你好,咱們將有結算的一天。」 「我亡命客蔡文昌等著你。」 「你……」飛熊心驚膽跳地問。 「我亡命客蔡文昌,可聽清了?」 黑鐵塔追逐店伙,打到廳門口,突見門外蹄聲如雷,無數騎士飛身下馬,拔刀劍向上搶。 街心蹄聲如狂風驟雨,有人大吼:「下馬!箭手列陣。」是官兵趕到了。 黑鐵塔丟掉太師椅,火速閉上三道沉重的木門,上了閂,大叫道:「大批官兵到了,殺官兵如同造反,咱們得走。」 老柴早已將金銀收拾好,就是他心懷叵測,坐山觀虎鬥,用耳貼在門縫中傾聽外面的動靜,這時知道不能再等,拉開賬房門將兩個大包分拋給文昌和黑鐵塔,竄出櫃外叫:「扯活!上高枝。」是叫他們走,由後樓脫身。 包裹沉重,全是金銀,怎得不重?三個人各背一個大包裹,奔向右側至二樓的廊道。 文昌收了幻電劍,向飛熊笑道:「太白樓油水多多,大爺下次再來,領情了,謝謝。」 聲落,一腿疾飛,將飛熊踢倒,撒腿便跑。等飛熊爬起追趕時,文昌已上了二樓梯口,向下叫:「老兄,窮寇莫追,追來時你會倒霉,鐵布衫擋不住大爺的神劍。免送,後會有期。」 梯口人太多,酒客和無數酒姬驚惶失措擠在一起,想下樓逃命卻又不敢,看三人衝上,尖叫聲大起。 柴峰在前開路,琵琶一撥,走不快的人紛紛驚倒,如波開浪裂,他大吼:「讓路!找死的可以上。」 沒有人敢上,三人如一陣狂風颳入樓中,跳窗由屋頂走了。樓上大亂,破門衝入的官兵不敢發箭,等他們追到窗口,繁星滿天,屋頂上鬼影俱無。 蔡文昌搶劫太白樓的消息,為長安城再次帶來了一次大風暴,官兵大索府城,鬧了個烏煙瘴氣,如此一來,絕大多數人猜想大盜蔡文昌仍在城中潛伏,可能會到太白樓動手做案。 府城近郊的大戶豪門風聲鶴唳,草木皆兵,西北鏢局走了運,鏢師們皆被請去護院,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武館小教師爺,也被人爭相禮聘,無形中刺激了人心,少年子弟習武之風大盛。 赫然震怒的秦王府和布政使衙門,派人逐戶搜索大盜蔡文昌。豈知蔡文昌三人三騎晝伏夜行悄然兼程東下,在官府文書未送到之前,從容到了陝豫交界處第一座雄關──潼關附近。 三人中,文昌是已有案的要犯,搶劫吸血鬼的案子未了,緝拿的賞格比白煞柯和、玉面虎顏如玉兩人要低,他兩人是白銀千兩,文昌則僅有五百兩,告示被風吹雨打變了樣,但他仍不願公然露臉,所以要走夜路。 到了潼關之後,為了要引起江湖中人的注意,他必須露面了,預定露面之處便是潼關。 他總算在闖盪江湖中獲得了不少經驗,也學會了逢人只講三分話,未可全拋一片心的竅門,除了黑鐵塔,他不敢將自己的事向柴峰透露任何口風,雖則柴峰曾一再有意或無意提起,他卻守口如瓶機智瞞得緊緊地。他就講自己是江湖亡命,要遨遊天下用雙手創基業而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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