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亡命之歌 | 上頁 下頁 |
一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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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昌心中早有計較,冷冷地說:「諸位是要蔡某入夥?」 漢江禿蛟站起了,點頭笑道:「兩條路,一明一暗。」 「請教。」 「明,咱們稱兄道弟。暗,按咱們的規矩是綑上大石沉江。」 「在下如果入夥,如何安排蔡某?」 「張家鐵店交給你經營,歸三弟管轄。」 「這是說,在下只配做一名跑腳?」 「咱們這兒都以兄弟相稱。」 「蔡某有條件。」文昌沉聲說。 「說說看。」 「龍駒寨水陸碼頭,歸蔡某管轄,四成常例錢交當家,六成分派本地兄弟。」 「你在做夢?」水鼠管江怪叫。 「蔡某沒睡著,目下太陽當頂。」 「你憑什麼?」 「手底下功夫。你不信,試試看。」 水鼠管江大吼一聲,衝上就是一劈掌。他小看了文昌,一個打鐵匠太渺小,幾斤蠻力怎禁得起內家掌力的一擊?放手攻入,一掌足矣夠矣! 文昌向右閃開兩步,水鼠管江的左掌突然削出。 機會來了,文昌左掌切出,將對方的左掌向上格,閃電似的踏近迫近身邊,右拳出如電閃。 「砰砰!」兩記短衝拳全擂在水鼠管江的左肋下,左掌變切為搭,一搭一鉤,將人向側後方帶,只帶一半再變進擊,「砰!」一聲暴響,水鼠管江向前仆的腦袋挨了一記重擊,擊中了右臉,人反上向上翻,飛腿丈外,「叭」,一聲跌了個手腳朝天,連一聲也未叫出,已是半條命。 雙方接觸,乍合乍分,捷如電光石火,但聽鐵拳著肉所發的響聲如同連珠花炮爆炸,太快了。 還不等其餘的人看清底細,文昌已衝向開了一個小窗的棚壁,「砰砰」兩聲,撞倒了棚壁,人已破壁而出,直衝出十丈外,方回身大喝道:「諸位,好好思索蔡某的條件。」 草棚中大亂,漢江禿蛟怒叫如雷急衝而出,其餘的人吶喊著拔兵刀狂追。 文昌一面走,一面扭頭叫:「諸位真不要命,休怪蔡某心狠手辣。漢江禿蛟,小心你的腦袋。打!」 一把梭型飛刀化作一團光球,飛旋而至,捷如電閃,幾乎令人肉服難辨,飛越漢江禿蛟的頂門。飛刀不是直線飛行,而是平旋而至,刮掉了漢江禿蛟頂門一層油皮,危極險極。 漢江禿蛟只感到頭皮一涼,「哎」一聲站住了,伸手一摸,摸了一手血。文昌的喝聲又至:「追得最快的人,小心右耳。」 白花蛇知道厲害,急聲叫:「弟兄們,窮寇莫追,這傢伙的暗器厲害。」 文昌展開輕功,三閃五閃便出了林。到了江邊,後面看不到人影,只聽到怪聲。 小艇半擱在江岸,兩名大漢聽到叫聲,在岸邊站起一看,文昌已奔至切近。 「你定然不識抬舉,送你見龍王。」一名大漢叫,伸手到艙板下掏傢伙。 文昌像一陣狂風颳到,另一名大漢來不及伸手取傢伙,「猛虎撲羊」兇猛地撲上。 文昌「雙盤手」向上崩,飛起一腳,「噗」一聲將俯身掏兵器的傢伙,撞得向旁歪倒,兵刃仍未掏出。 文昌一不做二不休,趕上一把扣住一名大漢的後頸。他本想點上穴道,但也知道自己十年火候未到,恐怕制不住穴道,何必嚕嗦?右掌猛劈而下,撲一聲斜劈在大漢的後背近腰處。大漢狂叫一聲,軟倒在地。 他將小艇推出,單槳左右分撥,小艇如箭離弦,片刻便到了江心,扭頭叫:「好漢們,三思而行,後會有期。」 漢江禿蛟一眾人在江旁矮林中,切齒大恨。 南碼頭有不少觀眾,他們眼見文昌在剎那間擊倒兩個人,再奪船單槳過江,昨天店中鬧事,文昌一把火鉗擊飛一刀一尺,小地方消息傳播得極快,也愈傳愈離譜,變成了赤手金剛制住了兩名拿刀拿槍的小鬼。今天在隔岸觀戰,確是赤手空拳擊倒了兩個人。乖乖!喝采聲驚天動地,有的人全放下活計窮叫好。 漢江禿蛟的人暗暗吃驚,因為文昌的小艇速度驚人,在激流中憑一支單槳控舟,不易! 龍駒寨的地痞們,全都吃了一驚,趕忙飛報病無常。天!真人不露相,蔡師傅竟然是了不起的英雄哪!真要找麻煩,恐怕吃不消只好兜著走。 文昌嶄露頭角,成了龍駒寨的名人。 人們對病無常極端反感,卻又無可奈何,目下有人找他算賬,除去龍駒寨的大害該是好事。可是前來找病無常傳信的方式,卻令人毛骨悚然,果然更不是好東西,也許比病無常更壞。這次眼看文昌在江對岸和人打架,那些人卻又是些陌生人,蔡文昌在龍駒寨一向安分守已,從沒聽過他在市面惹事生非出風頭。由昨天店中衝突的情形猜測,文昌假使不是和病無常的人決鬥,定然是和留刀寄柬的人幹上了。地方人士為了這事亦喜亦憂,唯恐事情鬧大不可收拾。 正相反,因此一來,漢江禿蛟反而有所顧忌,不敢提前發動和病無常火拼。 可憐的病無常,直至昨夜才得到有人留刀寄柬的消息,再從白花蛇桑霸通名號的線索,方知是怎麼回事。早些天有幾名得力手下神秘失蹤的離奇事件,總算真相大白有了下落。他不是省油燈,立即開始佈置,並派人到商州請朋友趕來助拳,緊張起來了。 文昌回到店中,狄二伯和少東主已在店中焦急地等候多時。他也是心中不快,看了兩人的臉色,以為他們對他今天的行事不諒解,登時沉下臉踏入店門。 「蔡師傅……」狄二伯剛開口。 文昌立即打斷他的話,冷冰地說:「二伯,不必多說了。白花蛇訂下的貨物不用打造了,如果他敢來,退還定金就是。好漢做事好漢當,姓蔡的不能連累你們,我立即辭工,不必等五天了。我在商洛老店暫住,有人找我可指引他前往。」 「蔡師傅,請勿誤會……」張子玉含笑接口。 但文昌似以下定決心,搶著說:「小可今天已和漢江禿蛟結下樑子,那傢伙不會就此罷手,為免……」 「什麼?你和漢江禿蛟結下樑子?」 「不錯,南碼頭也看到了一些形影。」 「你見到他了?」張子玉的話,露出一些行家的口風。 「小可刮了他的頭皮,三拳把那位水鼠管江擊倒,那傢伙必須在床上躺上一個月,小意思。」 「你們怎麼鬧反臉的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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