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天涯江湖路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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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就在左近,古伯父只花了三百兩銀子,使引來一群蠻人讓我們試劍。記住,蠻人的毒管可怕,你留意些兒。」 「笑話,凌雲燕會怕毒?見鬼!我走了,呆會兒見。」 四海狂生再纏了她片刻,幾乎剝了她的外衣,膩夠了方放她走。她飛身回到馬上,方往回趕。 回到第二座山脊,方停在山脊上等候。 豹頭環眼大漢安坐馬上,一直沒做聲,似乎對四海狂生和凌雲燕的惡劣醜態視而不見,待凌雲燕走後不久,方徐徐發話道:「少莊主,燕丫頭你得防著點兒。」 「防她?你不是開玩笑吧?哈哈?」四海狂生答。 「是的,防她,俗語說,日久生情,她和司馬英相處得久了,便會……」 「放心啦!明兄,燕丫頭水性楊花,喜新厭舊,連我也降伏不了,那小子死期不遠,論才貌他只配替我提靴穿鞋,她怎會喜歡他?見鬼。」 「屬下只是說防著點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」 「有道理,我留意就是。明兄。咱們準備了。」 明兄一躍下馬,拔出了霸王鞭走出路中,說:「咱們得露些兒真才實學,結交武朋友,唯一可靠的是真工夫。」 司馬英和沈雲山領著移民往前走,後面蹄聲得得,來了醜少年何萱,將接近斷後的六名官兵。 何萱的馬緩下了。 司馬英略一回顧,並未在意。 遠遠地,看到凌雲燕一人一騎站在山脊上,緋色被風迎風飄飄,極易辨識。 近了,司馬英向沈雲山說:「魯姑娘已有所發現,賢弟留意,我先去瞧瞧。」 馬兒衝上山脊,不等地開口,凌雲燕已發話道:「下面林中有呼喝之聲,可能有人動手。」 「下去瞧瞧。」司馬英答。 「走!」兩人一前一後,下山奔向叢林。 進入林中,但聽龍吟震耳,罡風呼呼,青白兩個人影,正在捨死忘生展開一場罕見的激鬥。 四海狂生的劍冷電四射,是一把吹毛可斷的寶劍,身法如行雲流水,八方搶攻,兇猛中透露著輕靈飄逸,劍氣直迫丈外。 司馬英是行家,心中暗懍,心說:「雷家堡少堡主果然名不虛傳,難怪天完煞神不敢與雷家堡作對。咯!先天真氣已可護身,劍氣通玄,修為將臻化境了。」 豹頭環眼大漢的霸王鞭,乃是百煉精鋼所打造,沉重不下六十斤,一隻手揮舞卻輕如無物。 但見烏芒似電,狂風暴雨似的搶攻,似乎不怕寶劍,貼身猛撲,絕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,兇狠狂野氣吞河嶽。 「錚!」一聲龍吟,劍鞭接觸,兩人皆被震退三步,地下枯葉砂石飛揚,嘯風聲刺耳。 「再接我一鞭,唉!」豹頭環眼大漢吼叫著,攻出一招「雲橫秦嶺」,攻向對方的腰脅下。 「有何不可?」四海狂生沉聲答,劍出「沿河垂釣」,向上一挑,攻敵之腕。 雙方招式都未使老,半途一沉一抬,「錚」一聲龍吟,四海狂生挫腰後退兩步,豹頭環眼大漢後退三尺。 兩匹馬將衝近了,凌雲燕低聲道:「四海狂生,這傢伙我討厭,你要否前去化解?」 「我與雷家堡毫無交情,哼!恐怕他還是與六大門派勾結的對頭哩!犯不著。」司馬英答。 「不!雷家堡從不與江湖結怨,據我所知,堡主倒肯出面替江湖朋友排難解紛,也許上次在亡魂谷,雷堡主是想出面化解雙方的仇怨哩!」 司馬英當然不知內情,停下座騎略一沉吟,猛地躍下馬背,拔劍走近說:「兩位請住手,聽在下一言。」 兩人都不聽他的,重新撲上狠拼。 「有話好說,兩位……」他仍在叫。 話未完,右側峰腰突然響起低沉悠長的牛角號音。 移民群正過了山脊向下走,尾部剛過山脊。 沈雲山不放心司馬英,正飛騎奔下。 「嗚……」牛角號聲突又從左側江畔響起。 「結陣!」十二名官兵大聲叫。 「蠻人來了,結陣!」安俊臣下馬拔刀大吼。 何萱剛在山脊頂端,大喝道:「婦孺們趕快伏下溝中,要不就快退。」 喝聲中,她飛騎從右繞出,向下面樹林猛衝。 「隆隆隆隆……」四面八方皆響起了鼓聲,蠻人發動了。 司馬英飛身上馬,往回衝,一面大叫道:「兩位,人不親土親,不必拚了,回去救人。」 山徑中,鬼哭神嚎,老少婦孺的哭叫聲令人酸鼻。 年輕力壯的人,取下了扁擔做兵器;將婦孺護在中間,馱馬卻驅至左側車地,結陣自衛。 司馬英衝出古林,後面四海狂生和豹頭環眼大漢也到了,四個人往回路狂奔。 沈雲山見司馬英無恙,也圈驢往回走。 右側峰下是竹林,巨大的楠竹密密麻麻,簌簌而動,鑽出不少怪人。 渾身古銅色,披著亂髮,左肩右脅搭了一條條粗青布條,下身是粗青皮短褲,有些則僅掩一塊獸皮,赤腳。 深眼眶,突顴骨,粗眉大眼,顎骨外伸,怒容滿臉。 腰帶上,帶著木板做成纏以藤條的刀鞘,手中有的挺著略彎的板刀和藤盾,有些帶了大弓或標槍,有些則掛了用大竹筒做成的蛇皮鼓,用骨槌急劇地敲動。 後面有蠻人,左面也有,前面密林也有人出現了。 「伊啊!伊啊!伊……」四面的蠻人發出了刺耳的叫號聲,開始舞刀揮槍向前面衝去了。 司馬英心中大急,大吼道:「迎上,不許他們衝近。」 他拔劍飛掠下馬,發出一聲長嘯,撲向右側。 何萱像一道淡淡青虹,用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飛離馬背,射向司馬英身右,同時向前急迎。 「嗤嗤嗤嗤……」一陣箭雨迎接他們。 何萱突然叫:「不可逞匹夫之勇,伏下,等他們接近再殺。」 司馬英一怔,向下一伏,心說:「怪!這醜少年的口音怎麼是童聲?大概不會超過十六歲,為何卻又有如許高明的輕功?」 吶喊聲雷動,不由他多想,蠻人已經到了,像潮水般向前湧。 兩人伏在草中,蠻人以為他們已中箭倒地。 等到雙方接近,弩箭已派不上用場了。 「殺!」司馬英突起發難,像一頭怒豹突然從草莽中撲出,劍發風雷,近身的兩名蠻人發出一聲慘叫,扔刀丟掉藤牌倒下了。 衝過頭的兩名蠻人叫嘯著回身,藤牌掩身,標槍發似奔雷,兇猛地遞向司馬英的背心。 司馬英向下一伏,「地下游魂」絕招出手,從標槍下滾入,藤牌無法阻擋,一滾之下,蠻人雙膝齊斷。 慘號聲中,另一名也倒下了。 何萱就在司馬英的身右丈餘,他的劍光禿禿不起眼,但像是判官爺的勾名筆,一點之下,藤牌也一鍥而入,一劍一個像是殺雞穿魚,飛騰撲擊劍下絕情,緊跟著司馬英,像一陣狂風,所向披靡。 司馬英剛站起刺倒一名弩手,身右另一名已拉開了木弓。 何萱眼明手快,搶過一根標槍信手扔出。 「哎……」蠻人狂叫,弓弦一鬆,人向後倒,槍貫入前胸,直透後心兩尺。 一聲「嗤」!箭掠過司馬英的頂門,他扭頭向何萱笑道:「謝謝你,老弟。」 何萱也回了他一笑。 這一笑分了神,一支勁矢快到了他的脅下。 司馬英脫手飛劍,「叮」一聲勁矢被震飄丈外。 何萱一把接住劍柄扔回,也說:「謝謝你,快動手。」 司馬英接回長劍,長嘯聲中向左繞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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