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鐵漢妖狐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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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,金壇也許有人熟悉茅山的名樓勝閣,知道一些禁區異域。” “哦!原來如此。卓公子,你聽我說,我熟悉茅山各處的名勝……”萬五爺的嗓音漸漸變了,在人聲吵雜中,傳入卓天威耳中的聲音清晰而怪怪的:“金壇華陽之天,地稱三茅,大茅峰元陽觀是道家……”說巧真巧,鳳鳴姑娘恰好看到口出現一個艷麗的女郎,心中一動,本能地轉首向卓天威示意。卓天威半舉著酒杯,專注地傾聽萬五爺敘述茅山勝地,眼神顯得呆滯,顯得有點愣頭愣腦的。“天威!”姑娘吃驚地叫。 這瞬間,突變倏生。萬五爺手一動,掀翻了食桌,食桌轟向卓天威猛砸。同一瞬間,兩保鏢兩打手兩劍兩刀同時出鞘,身形飛起,迅雷似的飛撲卓天威。卓天威的身形隨桌斜旋,一聲沉叱,刀出鞘電虹分張,人與刀渾成一體,剎那間揮出十二刀,是大鬼神愁,刀光所經處,血雨紛飛。漫天刀光中,飛出另一道銀色光華。萬五爺的巨爪,抓向姑娘的腦門,銀色光華一閃即至,沒入萬五爺的右肩井。姑娘的反應相當敏捷,但仍比萬五爺慢了一剎那,五指將接觸腦門,她知道要糟,但本能地飛腳便踢,要拚個同歸於盡。巨爪搭上了頭頂,但毫無力道。砰一聲暴震,萬五爺的右胯被姑娘一腳踢中,摔倒在壁根下掙命,右肩井一把柳葉刀深入內腔,鐵打的漢子也支撐不住。 姑娘驚魂初定,向後疾退的身形未止,心神一鬆,強敵卻乘虛而入,鼻中嗅到一種奇香,右臂已被人從後面擒住扭轉,脊心穴也一震之下,被制住了,對方用的是軟字訣手法,渾身一軟,失去活動能力。“我被那妖艷的女人擒住了!”姑娘絕望地想。全樓大亂,雞飛狗走。這些變化,發生得快,結束也快,像是在同一瞬間發生,也在同一瞬間結束。四個胸裂手斷的人,躺在自己的血泊中叫號,是兩保鏢和兩打手。右肩井穴有飛刀、右胯骨碎裂的萬五爺,爬起來又重新跌倒,逐漸力竭。艷麗的女人本來撲向卓天威,卻被可怖的快速刀光嚇了一大跳,轉而求其次,順手牽羊乘隙擒住了驟不及防的鳳鳴姑娘,急向窗下退走。 “不要接近,除非你要這小丫頭死。”女人向挺刀逼來的卓天威發出威脅性的話:“站住!” “果然是你!”卓天威呼出一口長氣:“扮萬五爺的人有結喉,我早該想到,妳會把易容術和役神大法傳給他人的,卻愚蠢得在這蠢貨身上,尋找妳的痕跡。更沒料到妳居然膽大得以艷姬的形態出現,在下又栽了一次。” “不錯,你又栽了一次。”艷姬得意地笑:“這期間,你我勾心鬥角各展奇謀,彼此有勝有負,勢均力敵。這一次,你栽到家了,因為你愛上了傅家的女兒,愛是要付出代價的,丟刀!” “妳……” “你敢不丟?”艷女揪住姑娘的鼻尖向上拉。“噹!”卓天威丟掉刀。“妳走不了的。”卓天威冷笑:“帶傅姑娘逃走,妳勝任嗎?” “你不敢追,也追不了。”艷女更得意了:“因為你喝了兩杯酒,酒中有軟骨散,不久你就要躺下了,我在等你躺下,再大搖大擺地走。” “哦!妳這天殺的妖婦!”卓天威又罵人了。 “我就是靈狐。” “妳……妳就是這副鬼樣子?” “當然不是我本來的面目。” “妳等我躺下,妳這五位爪牙,也將流血罄盡而死。”卓天威用心理戰反擊。“他們?他們算什麼呢?”靈狐格格笑:“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風流,他們是甘心情願的,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,他們得到了我的愛情和胴體,這就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,格格格……” “妳好毒,好賤……”卓天威雙膝向下一挫,但重新又挺住了:“這些可憐蟲,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 “真是活該,是不是?嘻嘻!倒也!倒!”卓天威向下挫倒。“天威……”姑娘尖叫,叫聲淒厲、絕望。靈狐將姑娘往肩上一擱,轉身向大窗飛躍,窗外是大街,距地面高僅丈四五。樓中的人走避一空,樓下的食廳也鬼影俱無,但街上卻圍上了無數議論紛紛看熱鬧的人群。遠處,廂長甲首與公人,正慌慌張張向此地趕。 這瞬間,飛刀化虹而至。騷狐狸命不該絕,卓天威也不願要她的命。由於肩上有人,腳上的勁道難免會有差錯,因此躍起時收腿慢了一剎那,飛刀沒擊中膝彎,卻貫入右小腿。“呃……”靈狐驚呼,感到右腿一麻,身形急墜,百忙中丟掉肩上的人,伸手急急抓向窗口。卓天威撲來,千鈞一髮中接住了被擲向窗口的姑娘,無暇對付靈狐了。靈狐果然了得,雙手抓住了窗台,手上用了勁,一拉一扳,身形疾射而出,一閃不見,向下快速地飄落,落在叫喊暴亂的人叢中,急急竄走了。“脊心,軟手法。”姑娘急叫。拍活了姑娘的穴道,拾刀歸鞘。 “我帶活口,走!”卓天威急叫,將半昏迷的假萬五爺扛上了肩頭:“由後窗走,快呀!”卓天威肩上有一個人,但他的輕功比靈狐強多了。他倆一離開,公人們剛好湧上樓。這件怪案轟動常州,真是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別多。四個受重傷的人,人人指認確鑿,確是萬五爺的保縹張三李四,兩打手鄭矮王長。但在竹林山房的秘室中,起出的十餘具屍體內不但有這四個人,也有萬五爺在內。當然最後有經驗的仵作揭開了易容之謎。這四個假冒他人身份的仁兄,結局是秋後上了法場。 碼頭西郊里外,岸旁泊了一艘船,船的主事人是拔山舉鼎許福,三星盟的重要人物,卓天威和傅姑娘帶著俘虜,就是乘他們的船,迅速脫離碼頭區的。岸上,一座無人居住的茅棚中,杭霸主的人也到了,為首的人是無敵金刀柏彪。棚外點了兩盞燈籠,假萬五爺躺在短草地上,飛刀已經起出,而且上了藥裹了傷。三星盟的人坐在臨河一面,對面是杭霸主的人。卓天威正在用香油除去俘虜的偽裝。 傅姑娘也算是行家,她知道什麼地方可能有假。不久,俘虜現出了廬山真面目。第一個跳起來咒罵的人,是無敵金刀柏彪。“是你這狗娘養的陳三少莊主!”無敵金刀像是踩中了毒蛇般暴跳而起:“蒼天有眼,果然把你弄到手了,你也有今天……” “不錯,就是他!”卓天威與姑娘退至一旁:“難怪我對這雙眼的眼神似曾相識,起初以為他是騷狐狸,所以想試試他的道行,直到最後一刻,才發現是不折不扣的男人,不是騷狐狸。” “卓老弟,請把他交給我,我求你!”無敵金刀咬牙切齒,向卓天威懇求。“卓老弟,應該交給柏老哥。”拔山舉鼎許福慷慨執言:“這畜生把柏老哥的人殺得好慘,恨比天高。本盟不和柏老哥爭這個人。” “可是……口供……”卓天威心中作難。“不要將我交給他們!”陳三少莊主狂叫:“你……你……卓天威,你不能不顧江湖的道義……” “很抱歉!”卓天威搶著說:“你並沒有和我卓天威按江湖道義了斷,不能怨我不顧江湖道義。江湖道義可不能任由你濫用。” “我……我用口供交換。” “我不要你的口供,因為我和柏前輩以江湖道義論交的。柏前輩,人是你的了。”卓天威冷冷地說。 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陳三少莊主狂叫:“傅姑娘……妳是俠……” “我?我什麼都不是。”傅鳳鳴笑了笑說:“我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小姑娘,卓天威的女伴,不要把我扯在你們的血海仇恨中,這兒沒有我的事,卓天威的決定,也就是我傅鳳鳴的決定。”無敵金刀站在一旁,屹立像一座山。“你這個怕死鬼!”無敵金刀沉聲說:“你的人死光了,而你卻一個人逃命,那時我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,我鄙視你。” “解開我的穴道,給我一把劍。”陳三少莊主厲叫著:“看看陳某是不是如你所說的膽小鬼!” “呸!我可憐你!” “我要劍。” “你已經不配用劍了!” “柏彪,要殺要剮,悉從尊便!” “我先要口供。” “我什麼都不會招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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