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鐵漢妖狐 | 上頁 下頁 |
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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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豪大嘩,這簡直是謀殺。杭霸主大駭,也憤怒欲狂。“咱們拚死這些武林敗類,無恥的狗王八!”杭霸主拔出金背刀,舉刀厲聲大聲吼叫:“陳三,你丟盡了縹渺山莊的臉,你一個出身名門的人,竟然在對面交談時偷襲暗算,公然謀……” “你叫什麼冤?混賬!”陳三少莊主獰笑:“相打無好手,擺出陣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,沒有什麼道理好講。你以為本莊的人會和你們攀親家嗎?廢話!本少莊主熟知天下高手名宿的為人,絕對不容許對方有施展絕技殺我的機會,任何殺人的手段都是合理的,反正拚起來必須有一個死,如何死無關宏旨。殺!”殺字出口,兩組三才陣立即發動衝入人叢。 每一組三才陣兩劍衝錯,一劍側擊乘機宰殺,配合得三人如一,交叉攻擊攔截,所向披靡,有如虎入羊群。但見劍虹八方電射,波開浪裂,慘號聲與屍體摔落聲大起,血肉橫飛。陳三少莊主一聲長嘯,猛撲杭霸主。梟婆單姥姥在後面掩護側背,籐杖八面風生,有效地阻止了任何人威脅側背,杖出人倒,悍野絕倫。“錚錚……”杭霸主的金背刀狂亂地封架,險象橫生,無法封住無孔不入的劍虹,一步步後退自保。九名黑衣大漢不時交叉掩護,這是杭霸主的貼身心腹十大煞星,但依然阻止不了陳三少莊主的凌厲狂攻。片刻間,三名煞星先後被劍貫穿心窩。 屋前的草坪成了血肉屠場,將近五十名黑道群豪,片刻間便死掉了一大半,局勢成了一面倒。唯一有所收穫的人是無敵金刀柏彪,他的闊鋒刀全部漆成金色,在一組三才劍陣的重重壓迫下,鬧了個手忙腳亂,凡是搶入配合夾攻的同伴,絕大多數一上就完了。剛崩開張龍的劍,斜刺裡搶入一名大漢,三節棍如靈蛇般猛襲張龍的下盤。張龍不加理睬,右移位轉向,一劍將另一名衝來的中年人,砍掉了半個腦袋。而同一瞬間,使三節棍的大漢來不及收招,已被從側方旋到的轎夫,一劍貫入右脅,狂叫一聲,扭身摔倒。無敵金刀恰好衝上,被大漢倒地的身軀一絆,出向前一栽。轎夫剛收劍,也一時大意未加理會,剛準備移位,而無敵金刀已貼地滾轉揮刀,金芒一閃,轎夫的右腳齊踝而折,三才劍陣瓦解。 “錚!”金刀崩開另一名轎夫的劍,柏彪乘勢飛躍而起。張龍看到同伴倒地,驚怒地一聲長嘯,回頭反撲,身劍合一全速射至,又是一招九天龍旋,劍山下有如天雷下擊。無敵金刀不等身形落實,再次斜躍仆地,百忙中揮刀自保,錚一聲架住一劍,人也背部著地,疾滾一匝脫出可怖的劍山威力圈,驚出一身冷汗,陳三少莊主恰好面對著這一組劍陣,看到轎夫倒地劍陣解,不由暴怒如狂,發出一聲獸性的怒吼,捨下了杭霸主不顧,身形破空疾射,一躍三丈餘,劍化虹下擊,聲勢之雄,無與倫比。無敵金刀柏彪已無法及時站起,甚至來不及運刀封架比電還要快的劍虹,只能眼睜睜的等死。 斜刺裡刀光一閃,似流光,似逸電。“錚!”刀劍乍合。陳三少在主連人帶劍向側方飛起,急劇地翻騰,遠出兩丈外;著地再側衝丈外,幾乎栽倒,臉色大變,大吃一驚,幾乎難以相信剛才發生的變故是真的。無敵金刀踉蹌站起,脫力地向後退。救無敵金刀的人是卓天威,左手扣實了梟婆單姥姥的籐杖,右手的刀尖抵在老太婆的咽喉上。 “叫妳的劍陣撤走。”卓天威厲聲對單姥姥吼著:“不然的話,你將是第一個死去的人。”遍地屍體,血腥刺鼻,未死者的哀號動魂心驚,慘象令人作嘔。杭霸主的人,剩下了十一個。縹渺山莊的人,只有一個人斷了右腳。縹渺山莊的聲威不是平白得來的,天下之霸,畢竟比一方之霸不同,相較之下,杭霸主就差得太遠了。 紫府散仙與殃道皆是天下名人,可是卻不明不白的死在暗器之下,實力去掉了七成,難怪死傷慘重,幾乎全軍覆沒,好慘!不等單姥姥下令,張龍五個人已撤陣,將卓天威圍住,五支血跡斑斑的劍,隨時皆可攻出。只要少莊主一聲令下,他們便會毫不遲疑的進攻,不理會單姥姥的死活。“你該死!你無恥地挾人質要挾在下!”陳三少莊主憤怒地大罵:“我要活剝了你,活剮了你……” “呸!天殺的!你這沒有半點人樣的狗王八!”卓天威世憤怒地、粗野地破口大罵:“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?你的行為還不夠卑鄙無恥?你用暗器暗殺紫府散仙時,在下便在旁目擊了。你少臭美,憑你還不配活剝活剮區區在下。狗三八,我給你露兩手的機會!” 他奪過單姥姥的山籐杖,一杖點在單姥姥的鳩尾穴上,收刀入鞘。“砰!”單姥姥直挺挺地倒下了。“來吧!你這狗娘養的!”他向陳三少莊主點手叫:“在下要見識見識你縹渺山莊的什麼狗屁絕學,縹渺身法和什麼狗屁天機十八劍,到底有什麼值得驕傲的。”他變得粗野、狂傲,原因是他逐漸領會與江湖人周旋的妙訣: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。屠夫與老學究在一起,絕對無法溝通;一個癟三參加皇宮宴會,絕無融洽可言。 張龍位於他的右後方,突然閃電似的衝進,劍虹光臨他的後背心上,發起了的偷襲手法。“啪!”杖突然反轉,奇準地拍中劍虹,再順勢一揮,“噗”的一聲,杖劈中了張龍的左耳門。“砰!”張龍向右摔出丈外,身軀抽搐了幾下便寂然不動了。他轉正身形,冷然掃了其他四個人一眼,似乎指向他的四支劍並不是兇器,他一點也不介意。 “誰再可恥地偷襲,我一定宰了他。”他冷笑著說,轉向吃了一驚的陳三少莊主:“你的絕芒針非常非常的陰毒,非常非常的準確,發射的手段也非常非常的卑鄙。我也經常留意天下名宿高手的為人和個性習慣,但我和你不同,我喜歡讓對方有施展絕技的機會,以免對方死不瞑目,在閻王爺面前告我一狀,我懶得去和閻王爺爭陽壽。來吧!你這狗娘養的不要光說不練,來剝我呀!來剮我呀!你還等什麼?”陳三少在主立發出一聲獸性的怒吼,左手疾揮。這一次不止三針,而是十倍三針,用滿天花雨手法,打出一把歹毒的絕芒針。針太快太細,飛行時連目力最銳利的人,也難以看出芒影,所以稱為絕芒。這瞬間,四劍齊揮,阻止他向四面躲避漫天而至的暗器,劍佈成令人心膽俱寒的劍牆,每一道劍虹皆具有喝血嚙骨的威力,可怕極了。 似流光,似迅雷,針發劍動,他的身影已幻化一道淡虹逃出重圍,從左後方那位轎夫的劍牆空隙中,不可思議地一掠而過,順勢在轎夫的腰脊一掌拂出,這記倒打金鐘平凡得不能再平凡,都恰到好處。可憐的轎夫發出一聲恐怖極了的長號,衝入漫天針雨之中,身軀急跳了兩下,砰然倒地不起。同一瞬間,那位叫李虎的護轎,也哎一聲狂叫,向前衝倒,背心挨了山籐權沉重一擊,脊骨碎折,活不成了。四象陣瓦解。“我要宰光你這些爪牙,再好好幸你。”卓天威輕拂著山籐杖向陳三少莊主逼近:“你不會有收屍的人,讓杭霸主的人將你的死屍餵王八!” 陳三少莊主開始戰憟了,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,臉上的頰肉可怕地抽搐,如見鬼魅地向後退。“你……你這小子不……不要神氣,縹渺山……山莊不會放過你……”陳三少莊主恐怖地厲叫:“你將後悔今天的膽大妄為……” “等我宰了你之後,你就不會再發狂了!” “你……臭小子……” “你縹渺山莊唬不了人的!”卓天威逐步逼近:“大爺我不吃你那套馬後炮,你那位老爹縹渺神龍如果不講理來找我,我不砍你十七八刀就不是人養的。貴山莊的人最好別讓我碰上,我要見一個殺一個,見兩個殺一雙,絕不留情。狗娘養的!你走不了!還是趕快納命來吧……”陳三少莊主突然轉身逃命,但逃不掉,山籐杖已光臨身後,勁風壓體,臨危拚命,陳三少莊主的家傳絕學,威震武林的天機十八劍被逼出來了,果然不同凡響,一劍連一劍疾逾電閃。從每一方向集中匯聚,漫天徹地無孔不入,氣勢之雄渾,世所罕見,攻擊之凌厲猛烈空前絕後。每一劍皆是致命一擊,勢如電耀霆擊,果然有奪天地造化之機,難怪縹渺神龍能在江湖撐住這威震天下的輝煌局面,歷三十年而盛名不衰。如果能有爐火純青的內功修為御劍,任何高手名宿也禁不起如此霸道而猛烈的霹雷一擊。 卓天威一口氣接下了石破天驚的十八劍,山籐杖發揮了長攻短打的威力,每一杖皆擊中劍的偏鋒,點打挑掃八方突擊,在兇猛的劍網中吞吐閃爍,有效地將劍網壓縮在有限的空間之內。最後,杖反而取得了優勢,逐漸從劍網的幾微空隙中貫隙而入,攻勢越來越快,神乎其神地誘出劍招的弱點,加以強勁的集中進攻,毫不留情的加以無情的打擊,使他無還手的餘力。從清越的杖劍連續接觸聲,逐漸增加了杖著體的古怪聲音,護體氣功反震籐杖的氣震音爆聲,也逐漸軟弱。這說明陳三少莊主的護體氣功,正向崩潰的邊緣接近。在四周旁觀的人,一個個毛骨悚然;這才是真正的龍爭虎鬥,真正招招是致命的可怖拚搏。 兩個心驚膽跳的轎夫,終於看出主人已到了生死關頭,再不加入便大事去矣!一聲怒嘯,兩轎夫左右齊上,配合陳三少莊主的攻勢,三劍乍合。杖影側移,似狂龍張爪。啪一聲脆響,一名轎夫右肩挨了一杖,肩骨立碎。又是三聲怪響,第二名轎夫在剎那之間挨了三記,狂叫了一聲,向陳三少莊主踉踉蹌蹌衝去。“是宰你的時候了!”卓天威怪叫,丟掉杖,一聲刀鳴,單刀出鞘。陳三少莊主撥開踉蹌衝來的轎夫,驀地扭身飛縱而起,久鬥力竭之後,居然能一躍三丈,三五起落便遠出十餘丈外,亡命飛逃。縹緲輕功果然名不虛傳,逃的速度,可能比平時快一倍以上。 “咦!這狗養的怕死鬼逃掉了?”卓天威反而楞住了,在他的估計中,陳三少莊主的劍術並未崩潰,仍可全力一拚的。“是的,那狗東西逃掉了!”身後傳來杭霸主的語音:“縹渺山莊欺善怕惡是有目共睹的。”他轉身抱刀而立,冷然注視這位沮喪的一方之霸。杭霸主身邊只有三個人,無敵金刀便是其中之一。其他的人,正在屍堆中忙碌,救死扶傷。不遠處,月華仙子正向他飛奔而來。 “老弟定然是卓天威。”杭霸主垂頭喪氣地說:“在下的人死傷慘重,你要怎辦?瞧著辦好了。我杭天豪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。不錯,在下曾經再而三的派人計算你,你有權報復。” “在下不是專找你報復的。”他冷冷地說:“你與吳中一龍的恩怨是非,與在下毫無關係。” “那……你……” “在下只是湊巧經過此地。” “哦!老弟不念舊惡……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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