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鐵漢妖狐 | 上頁 下頁 |
二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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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應付不了斷魂狂刀那些人。”北人屠說。“必要時我會毫不遲疑地揮刀。殺死一個人,嚇不到那些亡命之徒,但殺死一百個,或者一千個,情勢就不同了。糜前輩,我可以向你保證,從現在開始,意圖殺我的人,他不死也得脫層皮。我卓天威不是善男信女,沒有菩薩心腸,而且愛惜自己的生命,忍耐已到了極限,絕不容許任何人向我下毒手。”卓天威說得聲色俱厲,字字鏗鏘,不容對方誤解他的意思,他的一雙虎目殺機怒湧,冷電四射。北人屠打一冷戰,在他的眼神下萎縮。“你……你似乎比我人屠殺氣更重。”北人屠悚然地像是自語,竟然避免接觸地那懾人心魄的凌厲眼神。 “夜已深,前輩該走了。”他下逐客令:“鄰房貴同伴的睡穴將解,請交代他們離開,在下的刀雖然不利,挨一下可不好受呢!”北人屠呼出一口長氣,大踏步走了。 北人屠不是膽小鬼,而是名霸天下,心狠手辣殺人如屠狗,武林高手中的高手,與魔僧殃道同列天下七大兇人之一。武林人對爭名的事從不落人後,赴湯蹈火,生死與之,誰也不甘人後,自負驕傲絕不承認自己的武功差人一等。北人屠與魔僧殃道同列天下七大兇人,自認武功比魔僧殃道要高一等,所以敢接近卓天威準備以武力達到目的。但目擊泰山五劍鎩羽,與卓天威神出鬼沒的行動,與無所畏懼的超人膽氣,心中油然興起戒心。挑戰的勇氣消失無蹤,不得不見機退走。這種膽怯退走的行為,出現在北人屠身上,的確是不可思議的怪事。北人屠是從街上走的,背著手一面走一面沉思,折入河邊的一條小巷,死寂的小巷冷冷清清的。他的腳步相當沉重,踏在小石路上發出緩慢的聲響。蘇州的路是小石塊砌成的。 不久,後面跟上一個黑影,腳下無聲無息,像個有形無質的幽靈,比起他沉重的腳步,這人的輕身術似乎高明千萬倍。“糜老兄,你的腳步沉重,在想什麼煩惱心事?”跟在身後兩丈左右的黑影問。“我在想,江湖上怎麼平空冒出一個這麼年輕,而且功臻化境。高不可測的高手,怎麼事先從沒聽人提及?”北人屠頭也不回的說,似乎早知道有人跟蹤。“你老兄與他較量了?” “不曾。” “那你又怎麼知道他功臻化境深不可測?” “就是知道。” “為什麼不說你是個膽小鬼?”一聲冷叱,電芒乍現,北人屠倏然轉身,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拔劍出鞘。冷叱、旋身、出招,一氣呵成,迅疾如電的劍虹破空而出。 跟蹤之人大概早有準備,使用激將法便已估計出所發生的情勢有所變化,幾乎在同一瞬間,撤劍發招行凌厲的雷霆一擊。劍尖居然針鋒相對,行幾乎不可能的接觸,響起一聲鏗鏘的金鳴,劍勢與內勁迸發。雙方的電虹以更快的速度暴退,雙方的勁道半斤八兩,反震的力道也相等。北人屠暴退八尺,身形未止馬步未穩,但強提真力重新飛撲而上,劍虹電閃而出。黑影多退了兩三尺,迎著再次撲來的北人屠大喝一聲,一劍硬封,北人屠來得太快了,必須全力封械。“錚!”雙劍接實,火星飛爆。黑影側飄丈外,單足落他身形立即向左疾閃八尺,恰好擺脫北人屠跟蹤追擊過來的第二劍。 “你惱羞成怒了,可知你必定心中有鬼。”黑影一面閃動一面說:“憑你們這群三流人才,除了用什麼下三濫的美人計之外,能做出什麼……”北人屠顯然怒極,突然以不可思議的快速身法欺進,但見淡淡的身影連閃兩次,令人無法看清實體,便已貼身發劍。 “錚!”黑影百忙中推劍急封,罡風厲嘯中,劍被震成十數段向右飛散激射,人也側倒疾滾,遠出兩丈外,突然爬起飛射兩丈撒腿狂奔。“下次在下必定殺你。”北人屠咬牙說,收劍入鞘再冷哼一聲。“厲害!”黑影逃出五六丈外轉身說:“北人屠,你不要神氣,你只比在下強半分兩厘,等在下找到趁手的利劍,你就說不出大話了。” “憑你這四流人才,手中即使有龍泉太阿,也只配用來割雞。”北人屠嘲弄地說:“杭天豪派你們這些四流人才出來辦事,難怪處處碰壁,因而死傷了不少五流小輩,他真是有眼無珠,誤把你們這些飯桶看成活寶,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活該!” “北人屠,咱們走著瞧!”黑影恨恨地轉身走了。“好走,別摔倒了!”北人屠怪叫。 小巷已盡,前面竹林前線,出現一座孤零零的小屋,不走近很難發現。兩個黑影從屋前的兩株大樹下踱出,迎面擋住去路。“閣下走錯了地方。”一個黑影說。“我,北人屠。”快步而來的北人屠大聲說,腳下未停。“咦!原來是糜前輩。” “三爺在嗎?”北人屠在八尺外止步問。“進城去了。” “何時可返?” “這……不清楚。” “裡面由誰主持坐鎮?” “賈七姑。” “哦!也好,我找她。” “糜前輩請便,但……恐怕她已睡了。” “她把事弄砸了,還睡得安穩?”門前出現無情賈七姑朦朧的身影,輕咳了一聲表示自己的存在。 “糜老,似乎你今晚也沒成功。”賈七姑的話冷颼颼地:“聽三爺說,你今晚是自告奮勇前往作說客的。” “和你一樣,時運不佳。”北人屠有點沮喪:“恰好碰上泰山五劍前往示威,把姓卓的小輩惹火了。” “哦!結果如何?” “今後,只能稱泰山三劍了。” “死了兩個?姓卓的真有那麼厲害?” “死倒沒死,比死更難堪,每人斷了右小臂,今後只能活現世了。三爺不在,我找妳商量。” “商量什麼?” “還是以智取為上策,以免枉送弟兄們的性命。那小子藝業深不可測,人去多了,有損咱們的聲望;去少了,有如羊入虎口。這幾天來,他擊敗了不少高手名宿,行情日漸看漲,聲譽鵲起,威望日增,再不速圖,萬一他投入杭天豪那些人的網羅,將是本盟最可怕的勁敵。論鬥智,妳賈七姑主意多,妳我共謀合作,成功的希望極大,所以我想徵求一下三爺的意思。” “三爺不會同意的。”賈七姑苦笑說。“妳怎麼如道……” “三爺堅決主張先擒住他,能用就用,不能用就殺之永除後患,他根本就反對向一個初出道的小輩假以辭色,認為沒有人敢不向本盟低頭臣伏。” “糟!他仍主張來硬的。” “是啊!三爺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,他決定的事情,任何人也改變不了。有時,他或者肯接受二爺的意見,但二爺目前人不在蘇州,此地的事由三爺獨斷專行,他的決定沒有人能左右。” “這……很不妙。”北人屠不安地說。“怎麼啦?” “姓卓的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,下一個招惹他的人,將受到無情的打擊。七姑,千萬要小心。” “麋老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 “三爺的功夫造詣雖說已臻化境,但他身為主事人,為了身份和聲譽名頭,不會親自出馬。而咱們這些人,任何人也制不了姓卓的,想想看,倒霉的人會是誰?” “糜老也不是他的敵手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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