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鐵漢妖狐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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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噹!”卓天威將刀丟下,冷哼一聲轉身。五個相貌猙獰的人打一冷戰,突然發狂似的奔向廂座,砰然關閉廂門,把木珠簾也扯落崩散了。 白素綾驚喜欲狂,用難以言喻的感情目光凝注著他。“你……你幾乎殺……殺了魔……魔僧。”白素綾興奮得結結巴巴:“擊敗了天下七兇……兇人的魔僧,我沒看錯!” “我不管他是什麼人。”他呼出一口長氣,神色一懈:“我一招泣魂天噬,竟然會被他逃掉了,這和尚的佛門金剛禪功,已到了不壞之身的境界,日後他將是我最強的勁敵。下次!哼!” “天下大可去得,卓兄。”白素綾狂喜地向他走來:“你所欠缺的江湖歷練,但不難補救!” “我正在歷練。”他說。 楓橋客棧中,瀰漫著不尋常的詭異氣息,某些陰謀正在悄悄進行,某些人正用自己的生命作賭注。卓天威和白素綾返回客棧,已經是二更末。該安頓的旅客皆已安頓妥當,全店人聲漸止,僅有些逛碼頭夜市,或者尋歡作樂,興盡返店的人走動。所有的客房門都是閉上的,有些房內還傳出隱隱的男女笑聲和歌聲弦聲。在二進院的廣闊院子裡,卓天威送白素綾走近至西院的廊門口。“明日我有些事料理。”他微笑著說:“瑣事如果料理妥當,妳如果仍在蘇州,我再邀請妳逛各地名勝,晚安,姑娘!” “一言為定。”白素綾的語音柔柔地,俏笑著綿綿地注視著他:“我等你,卓兄,晚安。” 他轉身舉步,在廊角轉頭回望。廊燈的幽光映照下,白素綾白濛濛的身影,仍俏立在門旁,舉手向他輕揮,這才轉身走了。他佇立片刻,不言不動。感覺中,他心中已有了這位江湖女兒的俏影,他不否認白素綾是個可愛姑娘,不論人才、容貌、談吐、風華氣質,這位白姑娘留給他的印象是相當美好的。交往可以將距離拉近,意氣相投自然會產生親近的意念,從而培養感情。他明白,他與白素綾正在相互吸引著。剛準備轉身返回二進院上房,突然感到心潮一陣洶湧,一種奇異的感覺震撼著他,一種無法解釋的力量壓迫著他。這就是醫家所稱的心悸,玄門弟子所說的心靈感應。敏感的人,當思念某一個人時,常會出現這種怪現象。這是人類幾乎已經失去的一種本能,但仍然存留在某些人身上。 ▼第四章 因情遭擒 毛骨悚然的感覺襲擊著卓天威,一陣寒氣籠罩周身,他像一頭嗅到危險氣息的猛獸,全身汗毛聳立,露爪齜牙。遠處有一位店伙經過,本來是看清了他的身影,但突然眼前一花,發覺他竟然平空消失不見了。 西院很大,一連三進,西乙字,代表第二進。過道是曲曲折折的,每處轉角皆掛有照明的燈籠,但由於徹夜不滅,所用的燭都是體粗蕊細的,蕊細光度自然有限,僅可分辨路徑房號而已。所有的上房皆靜悄悄,住上房的有大半是攜家帶眷的旅客,晚上極少出外作樂,所以顯得寂靜無聲。白素綾是江湖女兒,她的膽量超人一等,蓮步輕移,在幽暗地過道中行走毫不心怯。她在想心事,想有關卓天威的一切。卓天威那臨風玉樹的身影,那超人的武功和膽氣,皆一分分,一寸寸深入她的芳心深處。她對卓天威的音容笑貌,皆有難以磨滅的印象。 剛折入乙字號上房的過道,她的上房是第六間。第一間上房的房門是虛掩著的,門內突然精芒乍現,不等她有所反應,一根晶光閃閃的九合金絲小怪索,已奇準地纏住了她的脖子,將她快速地拉入房內。房門閉上了,聲音極微。她踉蹌被拖入的腳步聲,也輕得不可能驚醒鄰房的人。但卻可以驚動其他的人,有心的人。 “砰!”她被掀倒在床上。兩個相貌兇惡的人按住她,制住了她的雙肩井。九合金絲索解除,一隻大手控制住她的咽喉。“小姑娘,我要妳合作。”控制住白素綾咽喉的人兇狠的說:“不然的話,妳將生死兩難。”她心中一寒,絕望的感覺令她心膽俱裂。 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她嗄聲問。“不要管我們是何來路。”另一個陰森森他冷笑:“流水簿上,妳的姓名是白素綾,報妳的真名號,妳必須記住,大爺是個老江湖,休想隱瞞什麼,妳儘管胡招好了,反正受苦受難的人是妳自己。” “我的真……真姓名本來就叫……名素綾……” “妳生得賤。”那人冷笑道:“不打不招,先讓妳知道厲害……” “嗤”一聲裂帛聲,她的胸衣撕破了,酥胸玉乳暴露在眼前,一隻巨爪抓住了她的右乳,五指如鉤慢慢收緊,晶瑩的肌膚從指縫中擠出,逐漸變成紫紅色。“哎……”她只叫了半聲,咽喉被扣住了,徹骨奇痛幾乎令她昏厥。 “江湖上有一位月華仙子凌月英。”抓乳的力道漸減:“最神秘也最活躍的三星盟中,據說有這麼一位重要人物。潑婦,我這個老江湖消息夠靈通吧?” “你們已認定我是月華仙子,那就是好了!”她強忍痛楚絕望地說。“不!我要妳確實的招供……” “我……” “唔!妳居然還妄想凝聚真氣,妄想自解穴道。妳,哼!再苦練三十年先天真氣,也解不了在下的獨門制穴手法。招!” “你……你要我招什麼……” “妳還想熬刑?好,在下一定讓妳如意……”這人開始解她的腰帶。“不要侮辱我……”她快要崩潰了。“這是妳自找的。”她想狂叫,突然,她充滿淚水的鳳目異彩湧現。 解她腰帶要剝光她的人,突然向前一仆,仆倒在她半裸的胴體上。控制她咽喉的人吃了一驚,伸手急拉同伴。“咦!湯兄,你……” “他死了。”房中多了一個陌生的聲音。“噗!”打擊聲接著傳出。陌生人是卓天威,急急轉過身軀。“快起來穿衣服,怎麼一回事?”卓天威背著身子問。 “我……我雙肩井被……被獨門手法所制……”她淚下如雨,淒然顫聲叫。卓天威火速轉過了身子,拖下兩個傢伙的高大身軀,看到那紅腫泛青的乳房,只覺氣湧如山。 “這是鎖脈封經歹毒手法,再過片刻,妳便會成為殘廢,他們不打算讓妳活。”他咬牙說:“不要緊,這種手法算不了獨門,我解得了,不要擔心。” 穴道一解,姑娘在他懷中哭了個哀哀欲絕。“不要哭,事情過去了。”他輕撫著姑娘秀髮:“幸好我一時心血來潮,跟來看看有什麼事情發生,果然妳出了意外。” “他們……” “他們不敢找我,轉而找妳,是我連累了妳,我把這兩具屍體帶走,妳千萬別再大意了,知道嗎?”他替姑娘掩上破襟:“趕快回房歇息,走!” 白素綾回房洗漱沐浴畢,在淤血的乳部擦了一些散發的藥膏,服下一些活血疏經的藥散,坐在妝台前,注視著那面已失去光澤的朦朧小鏡中自己的面龐發呆,一面下意識地梳理那一頭黑溜溜的秀髮,意念飛馳。卓天威曾經說過兩句話,這兩句話像春雷般直撼抵她心靈深處。卓天威說:幸好我一時心血來潮,跟來看看有什麼事情發生。她發生了生死大事。那時,她不是也在想卓天威嗎?就因為想,所以失神之下受到可怕的襲擊。這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?天啊!一個心中有她,她心中也有對方形影的英俊男人,而這男人……她真不敢往下想。一個思念所愛的懷春女人,應該渾身燥熱,臉上有羞意,紅雲上頰的。但她卻感到渾身寒慄,臉色泛蒼,手心沁汗,心亂加麻。一切都反常,反常得走了樣。 已經三更正,她仍然不想安歇。久久,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聲息。是輕輕的指甲搔門聲,當然不會是貓在搔門。她幾乎要驚跳起來,轉身注視著房門,眼中有驚懼的神色,呼吸像要停住了。又傳出搔門聲,聲音重了些,急了些。她感到一陣寒顫通過全身,脫力地、艱難地站起,挑亮了台上的油燈,軟弱地向房門走去。拉開門閂,門拉開一條縫。外面的人似乎相當急躁,推開門一閃而入。“妳怎麼啦?睡著了?”隨手關上房門的中年婦人皺著眉頭問。“沒有。”她搖搖頭,將秀髮向頭上挽髻,一面往床口走。“不對,妳的臉色……”中年婦人跟上。“我受到前面第一間上房的兩個高手偷襲被擒住,幾乎送了命。”她在床口坐下。 “哎呀!受了傷?什麼人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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