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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七


  一聲冷哼,徐義身劍合一狂野地撲上了,但卻是最普通的招式飛虹戲日,一種攻正面上盤威力有限,極易封架的招式。

  他可不認為是極易封架的普通招式,徐義知道他武功超絕,知道他把天道門的殺手收拾得落花流水,迄今為止還沒碰上敵手,目下居然用普通招式主動攻擊,如無所恃豈敢表現得如此狂傲?

  如山劍氣壓到。劍尖如雷電般光臨,半途勁道迸發,比出平時的速度增加三倍。

  刀光一閃,錚一聲暴震,封住了這威力無匹的一劍,迸散的劍氣發出可怖的嘯吟。

  他吃了一驚,退了兩步,可怕的反震力撼動了他馬步。

  徐義側飄丈外,無意中擋住了正要衝上接應的打手,臉色大變,似乎比他更為吃驚。

  他一咬牙,神功驟發,神意凝聚刀尖。

  剛才徐義那可怕的神功御劍雷霆一擊,幾乎震碎了他的尖刀,竟然存心要他的命,對方的內功造詣,已經可以在八尺外以劍氣撕裂人體,足以名列特等高手之列。

  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,要不是事先警覺有了自保的準備。這一劍就可將他置於死地。

  他把徐勇的武功,估計比徐義強一倍。

  劍光電射而至,徹骨裂肌的劍氣果然強烈一倍,壓力也強一倍。

  尖刀幻出奪目的光華,奇準地鍥入壓來的劍山,響起一陣虎嘯龍吟,火星猛地進爆,徹骨冷流四湧。

  人影乍分,氣流激旋,龍吟虎嘯聲隱隱不絕。

  他斜移三步,馬步穩下了。

  徐勇也震得斜飄丈外,握劍的手告現顫動,臉色泛青,大眼中有驚駭莫名的神情流露。

  「你已練成九成陰煞真氣。」他有點心驚地說:「幽虛仙子名列上一代的三妖仙,她也沒練至十成境界,在武林罕逢敵手。

  「你如果再苦練一段時日,修至十成境界並非不可能,那時再橫行天下,幾乎無人可以制你了。徐老二,你真不該過早暴露所學的。」

  「咦!你……你真知道我的底細?」徐勇駭然色變。

  「你認為如何?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幽虛仙子號稱妖仙,造孽一生為禍天下將近四十年,滿手血腥殺人無數,最後被仇家滅門暗殺,情夫死愛子亡只剩下她一個人,孤孤零零淒淒涼涼,隱居太湖故園懺悔她罪惡的一生。

  「你徐家承受他的絕學真傳,希望不要為禍天下增加她的罪孽,能在南京保持僵局應該滿足了,須防天道門的殺手也用暗殺的滅門手段對付你們,幽虛仙子的殷鑒應該讓你們知所警惕的。你們走吧。趕快回南京脫出是非血腥屠場。」

  「我與你誓不兩立……」徐義怒叫。

  「不要再找我。」他厲聲說:「再向我遞劍,我一定毀掉你的手,不信試試看?最好不要試,哼!」

  徐勇打出四面圍攻的手式,四人開始逼進移位,要將他逼入陣中心以便同時出劍圍攻。

  「你們不可能獲得圍攻的機會,我要先用暗器廢了你們的兩個打手。」他聲色俱厲,左手徐徐拂動:「以神馭刃,在下的暗器比雷電更具威力,連你們九成火候的陰煞真氣,也禁不起在下的鐵翎箭一擊,不信可立可分曉,你們準備了。」

  他不便用暗器傷徐家兄弟,傷打手名正言順。

  沒有人敢懷疑他的暗器威力,天道門的殺手全是暗器名家,大多數是死在他的暗器下的。

  兩個打手臉無表情,但徐勇卻心怯了,先打出詢問的手式,然後打退走的暗號。

  「你如果再找龍絮絮,我必定殺你。」徐義擱下狠話,為自己找退走的藉口:「這次放過你,你給我小心了,不許你再來打擾我。」

  「你嚇唬不了我。」他大聲說:「龍老伯傳授我暗器絕技,我有權關心他父女的安全和幸福,我會去找他們,你憑什麼斷絕他父女與我的交情?

  「就算龍姑娘與你結了婚,我也無權禁止她做任何事,更沒有干涉岳父作為的藉口和權力。我看你是吃多了撐壞了,忘了你是老幾,忘了該怎麼尊敬長輩的人倫規矩,我可憐你。」

  ***

  推開房門,他怔住了。

  桌上已點了燭,原來已是黃昏降臨天色漸暗。龍姑娘默默地用目光迎接他,臉上有掩不住的感傷。

  「絮絮。」他感情地輕喚,反手掩上門:「你是怎樣來的?」

  「和他們一起來的,但我跟在後面。」龍姑娘幽幽地說:「他們派有人監視我和我爹,但不知千手飛魔的女兒雖不能飛,絕不是他們這些所謂高手所能管制得了的。」

  「絮絮,我早看出你有滿腹委屈。」他在一房坐下,不自覺地嘆息一聲:「老伯是威震天下的名人,一言九鼎理所當然,可就苦了你。絮絮,我好後悔。」

  「你後悔什麼呢?唉!」龍姑娘以手掩臉,發出痛苦的嘆息。

  「我後悔不早向天道門公然挑戰,後悔拒絕與你爹聯手合作,最讓我後悔的是讓你走。」

  「不容哥……」龍姑娘酸楚地低叫。

  「都是該死的龍江船行誤了我的事。」他懊喪地說:「為了保全船行,為了等候結果,我不便公然向天道門公然挑戰,不忍半途而廢為人謀而不忠,所以不能離開南京,只好硬下心腸讓你們走。」

  「不容哥,能讓我瞭解你的苦衷,和你對我的情義,我好高興,我……」

  「罷了,我一輩子沒做過令自己後悔的事,沒想到只做了一件,這一件就讓我有生之年……」

  「不要說了,不容哥,這是天意……」

  「沒有所謂天意,更沒有所謂數有前定,那都是騙村夫俗子的把戲,天意與氣數是靠不住的。」他憤懣地說:「一個好吃懶做的人,就算他命該做皇帝,假使他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等登基,他永遠等不到這一天到來。

  「我感到奇怪,甚至感到不可思議,你爹不是威武所能屈的人,他根本不在乎天道門的威脅,怎麼會以你的終生幸福為賭注,用婚姻來換取徐家聯手對付天道門的笨事?」

  「請不要追究……」

  「不,我一定要弄明白。」他堅決地說:「這幾天忙得人仰馬翻,我一直無法找到和你相處談談的機會,愈來愈感到納悶困惑,請告訴我,好嗎?」

  「我……」

  「我求你說,我是真正的關心你,絮絮,不要讓我心中不安,不要……」

  「這件事,與我爹無關。」龍姑娘放下掩面的手,鳳目中有淚水,也有猛獸獵食時光芒映射。

  「那……你是自願的?明知徐義那傢伙不是東西,在南京他就是教坊的花花公子……」

  「自願?如果除了你之外,普天下要想找出一個我自願嫁他的人,得未曾有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我先把三槐集發生事故的經過告訴你……」

  聽完姑娘所說的經過,他暴跳如雷一蹦而起。

  「好,我去逼他們去找天道門的首腦決戰。」他暴怒地叫:「我要看他們憑什麼敢用這種手段來脅迫你,他不啻搬石頭壓自己的腳,憑他們也配與天道門為敵?天道門一天不滅,你就有權一天不嫁給他,我要……」

  「他們好像真來了不少人,實力頗為雄厚。」

  「徐老二是何時趕到的?」

  「不知道,好像是昨天,但直至從沈家莊返城後,他才帶了幾個人到悅來老店會合。」

  「唔!怎麼這樣巧?」

  「怎麼巧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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