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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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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與未卜先知無關,我只從情勢的發展中作正確的估計判斷而已。」 客店是人人可以進出的地方,因此廳口出現兩個中年旅客,四人皆不以為怪。 「諸位雅興不淺。」領先踱入神態雍容的旅客笑吟吟打招呼:「恕在下兄弟打擾。」 「兩位是……」徐義劍眉一斬,警覺地離座問。 「在下張三,那是在下的兄弟張四。」中年旅客笑容可掬:「那一位是天地不容雍老兄?」 「我,天地不容。」雍不容也泰然微笑,毫無警戒的神色:「我不會化名張三李四。」 「久仰久仰。」 「從南京來?」 「不錯。」張三答得乾脆。 「有何指教?」 「與諸位談談。」 「兩位代表誰說話?」 「代表敝門主說話,在下兄弟是全權代表。」 一語驚人,千手飛魔父女臉色一變。 「天道門?」雍不容卻神色絲毫不變。 「對。」 「貴門主……」 「活報應瞿天道。」 「在下要求知道真名號。」 「無此必要。」張三斷然拒絕。 「談什麼?」 「談三分江湖天下。你,徐家,天道門。」張三真有坦率的豪氣:「往昔的仇恨,一筆勾消,相互尊重,必要時榮辱與共。」 「哦!你張老兄真有幾分諸葛亮才幹,客店中笑談間決定江湖天下鼎足三分。」雍不容嘲弄地說:「你知道嗎?諸葛亮隆中定策,決定了天下鼎足三分,他卻未算到三分之後的事,也沒料到天下久分必合,那時到底是誰家的天下。 「我,孤家寡人初闖江湖,毫無實力基礎,站都站不穩。徐家南京初展霸才,只能算地方之豪,目下在鳳陽地區,就沒有幾個人知道徐家的來頭威望。而你們……」 「創業並非難事,雍老兄。」張三擺出鼓勵後進的前輩面孔:「你已經名動江湖,天地不容的綽號聲威一鳴驚人,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,你……」 「別說了,張老兄。」雍不容也打斷對方滔滔不絕的奉承話:「在下親身經歷過貴門的慘無人道濫殺事故,對貴門的作為感到噁心厭惡,絕不會心平氣和與你們笑談三分天下。」 「雍老兄,這世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,人吃人……」 「兩位可以走了。」 「雍老兄……」 「我給你們十聲數送行。」雍不容虎目彪圓,推凳而起:「由於你們以和平方式前來,我允許你們和平地安全離開。 「這是天地不容不為已甚的承諾,數盡而兩位仍未脫出在下的視線外,承諾即終止,後果兩位自行負責,休怪在下得罪。現在起數,一!」 「雍老兄,應該有所商量……」 「二!三……」 「姓雍的,不要欺人太甚。」張四沉下臉厲聲說。 「四!……」 「徐三少爺,你怎麼說?」張三轉向徐義施壓力:「你任由這位姓雍的替你作主?」 「五!六……」雍不容神情死板板地叫數,根本不理睬對方的反應。 「雍不容,讓他們把要說的話說完好不好?」徐義大聲說:「何必急於下逐客令……」 「徐老三,你要談?」雍不容聲色俱厲:「你沒有談的價碼,與卑鄙的兇手謀殺犯談,那是自掘墳墓。 「放聰明些,只要讓人知道你與天道門的殺手坐在一起,所有的人都會把你看成天道門的同路,你徐家在南京剛剛擴建的聲望基業,就會一下子斷送掉,你還看不出這件事的嚴重性呀?七!」 張三張四一咬牙,飛掠出廳。 「八!」 已來不及沿院子的走道脫離,兩人輕靈迅疾地躍登屋頂,下面傳來「九」的叫數聲。 升上屋頂,就脫出視線外了。 十聲數盡,雍不容躍登屋頂,張三張四已經失了蹤,原來是跳下客店右面的一條橫街走了。 他重回客廳,匆匆向千手飛魔幾個人告辭,並沒留下落腳的所在與聯絡的方法。 三人仍在客廳品茗,氣氛逐漸有點冷僵,千手飛魔最後一言不發,回房歇息去了。 「你好像並不在意我。」龍姑娘的神色冷森森地:「我不怪你。」 「絮絮,你在說些什麼?」徐義臉上的肌肉也顯得僵硬。 「你知道我說些什麼,不是嗎?」 「你一定誤會了我的意思……」 「是嗎?」龍姑娘冷冷一笑:「言為心聲,你向天道門爭取霸權的意志並不堅決,保全南京勢力範圍的念頭卻強烈得很。江湖天下鼎足三分很誘人,你有權爭取最佳利益,所以我並不怪你。」 「絮絮,你確是誤解了我的用意……」 「但願我真的誤解了,但卻沒有。你權解除你我之間的約定,去和天道門談瓜分江湖天下的條件。」 「絮絮……」 「但我警告你。」龍絮絮一臉寒霜:「你絕不可用我父女兩人作犧牲。」 「你怎麼說這種話……」徐義急了。 「這是我由衷的話。徐義,你最好是記住。不錯,我欠了你一條命的恩情,不管你過去在我身上用了多少心機,耍了些什麼手段,我都不會計較,認為你的用心值得原諒。 「一個男人喜愛了一個女人,用心計耍手段爭取情有可原,所以我死心塌地甘願嫁給你,死而無悔。 「但如果你負我,愛將變成恨,我將是你的生死對頭。仇恨刻骨銘心死而後已。我已經明白地表明心跡。你好好想想吧!」 她走了,留下神色百變的徐義在廳中發怔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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