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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一


  一聲嬌叱,她連拍兩掌,急衝的身形急閃,硬將衝勢剎住,斜竄出兩丈外,駭然穩下馬步。

  兩掌落空,天地不容已不在原處,再次堵在她的前面兩丈左右。

  「天道門只派兩個殺手來收拾你。」天地不容繼續說:「實在有點令人生疑。這兩個傢伙雖然很不錯。

  「但真要拼命,不見得穩可如意。你的爪牙如果有三兩個在身邊,這兩個傢伙連五成勝算也沒有。因此,他們必定早已知道你勢窮人孤,他們是怎麼知道的?」

  「我……我怎麼知道?」她驚恐地說:「你說那兩個傢伙很不錯,你卻大錯特錯了。」

  「我真那麼錯呀?」

  「那個叫張三的人,你知道是誰?」

  「他又是那座廟的神佛呀?」

  「一代劍豪擎天神劍衛天權,在你口中只配稱不錯而已,我卻……」

  「好了好了,當然擎天神劍在你的心目中,是可以吃人的魔鬼,所以你害怕得任他宰割。」天地不容舉手一揮,嗓門放大了一倍:「老要飯的,知道你手中的死魚,是什麼人物了吧?」

  「老要飯的早就知道啦!」遠處傳來不要狂乞的回答聲:「所以讓你出手,你才能捉小雞似的擺佈他。憑良心說,我老要飯的還真不敢和擎天神劍拼武功,這傢伙的劍真可以擎天呢!」

  「有把握取口供嗎?」

  「哈哈!你以為老要飯的妖術浪得虛名嗎?他如果不招,我把他弄成一堆狗都不要吃的爛臭腐肉,就不配稱不要狂乞。」

  「已經沒有其他的人了,所以最好別太早把他弄死。」雍不容仍在向遠處看不見的不要狂乞指示機宜,似乎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。

  機會太好了,她像一條滑溜的蛇,悄悄向下一伏,無聲無息地滑入身側的草叢。

  在草中蛇行,方向難辨,而且心中驚恐,所以不辨東南西北。

  滑行三二十步,聽到前面傳出急速奔掠的聲音。

  她以為天地不容正追到前面找她,失驚之下,立即本能地折向,改滑行為爬行,希望盡快地脫離險境,遠走高飛才能有生路。

  轉折了幾次,似乎急速奔掠的聲音飄忽不定,時左時右,她又不敢抬頭望暴露藏身處,只能隨聲響傳來的方位折向迴避,更不易分辨方向啦!

  正在挫低身軀爬行,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乾咳。

  她大吃一驚,咳聲就在身後,駭然扭頭回顧。老天爺,天地不容就站在她身後不足八尺,擠眉弄眼似乎向她調情勾搭呢。

  她心膽俱寒,本能地飛蹦而起。

  糟了,怎麼回到原地了?

  前面不遠的大樹下,不要狂乞正興勃勃地把擎天神劍,用木釘釘在樹幹上,手向上伸,掌心釘入一支木釘,像是貼在樹懸吊雙腳不沾地。擎天神劍還沒甦醒,軟綿綿像個死人任由擺佈。

  她驚得血液似乎要凝結了,假使她成了擎天神劍……她不敢想。

  「你……你要怎……怎樣……」她崩潰了,跑不動啦!

  「我要你合作。」天地不容泰然自若走近:「你如果拒絕,我不管你的死活了。你看,他負責善後。」

  右方的樹叢中,踱出楓林小苑的主人一劍橫天齊華。

  「我要不把你這位宮主整治得昏天黑地,算我一劍橫天白活了一輩子。」一劍橫天兇狠地說,大踏步走近。

  「我……我發誓合作。」她魂飛魄散地軟倒在草叢中:「我是被迫的,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,猜想可能是天道門的人,但他們從不承認……」

  「不需要你指證他們是何來歷,我們只要知道這期間,你所經歷所發生的變故情形。羅宮主,請記住,我們從鳳陽開始明暗下手,已弄到幾個活口,知道不少線索,你最好從實招供,不然……」

  「我能不從實招供嗎?我的人全被殺光了,我……」她痛苦地哭泣,崩潰了。

  ***

  徐義真有強者的英雄氣概,氣勢洶洶闖入人聲鼎沸的三槐集,通往其前。

  預期將發生空前猛烈的搏殺,卻什麼事也沒發生,只有驚恐萬狀的集上民眾,看到他們便倉皇走避。

  「他們沒有就此撤走的理由。」千方飛魔喃喃地說。

  先前在集中伏下埋伏的人,已經從集北的荒野撤走了,他們來晚了一步。

  徐義發出信號,共召來六外中年大漢,都是徐家的打手,一個個雄健矯捷人才一表,一看便知內外功的火候相當精純。

  人一多,膽氣就壯。

  徐義充分表現出領袖的才華,立即分派人手循蹤追趕。

  他已經發現千手飛魔行動不便,但並沒有追問,千手飛魔的氣色瞞不了他,當然他也不便追問。

  這一追,重新追入鳳陽地境。

  ***

  他們不得不追,因為情勢在導引他們追。

  遠出十里地,向路旁的村落打聽,證實不久之前,一群二十餘名佩劍掛刀的人,經過此地向鳳陽走了。

  走得匆忙,大白天用奔跑的速度趕路。

  有了確訊,徐義興高采烈下令急趕,聲稱這批人定然是天道門的重要人物,必須盡快地殲除,殺一個就少一個勁敵。

  千手飛魔認為徐義的武功修為深不可測,既然熱心地相助,怎好反對?

  途中,姑娘將落在大自在佛手中,幸得徐義及時相救,雙方約定的事說了。

  千手飛魔先是怒不可遏,隨即冷靜下來。

  他本來是魔道名宿,對地方豪霸的心態瞭解甚深,一個地方豪霸,絕不會見義勇為,毫無條件地幫助外人,必定從中取利獲得一些好處,一切皆以利己為出發點。

  徐義這種挾恩要脅的舉動,正是標準和乘人之危圖利自己的作法,不足為奇,因此他的怒火燒不起來。

  這是豪霸們人人會玩的權術,實在不必苛責徐義。

  同時,無可否認地,他也需要徐義出面對付天道門,徐義要利用他父女鞏固在南京的既得利益情有可原,雙方利害的結合確也是人之常情。

  他卻不知,愛女向他敘及這件事時,隱瞞了最重要的情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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