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殺手春秋 | 上頁 下頁
六七


  「為我殺掉那麼多天道門的人,你要排除任何人所加於我的任何傷害。絮絮,請相信我,那母老虎傷害不了我,畢竟我與她有鄰居的情誼,我請求你在任何情況下,不要傷害她,好嗎?」

  「這……她最好不要試圖傷害你。」龍姑娘鄭重地說,像是鄭重宣告主權。

  「她不會的,因為她徐家也在幫助龍江船行,與我沒有利害衝突。她之所以找我,只是想要我做她徐家的打手護院,替她徐家佈置防衛措施。上次她家被紫霞宮主與及騰蛟莊的人入侵,如入無人之境,所以知道防衛的重要。在她知道龍江船行的防衛極為成功有效之後,逼我替她徐家效力情有可原。」

  「但願事情真的是這麼簡單。」她恨恨地說:「我不計較她陰毒用陰煞真氣要我的命,但她如果對你懷有歹毒的陰謀和念頭,哼!我一定毫不留情地殺死她,我是當真的。」

  「你多慮了。」

  「但願如此。」

  「別管徐家的事了,我到迎春閣走走。」

  「可別又給粉頭暗算了。」姑娘白了他一眼。

  「上一次當學一次乖,不會啦!」

  ***

  上午,是花街柳巷最清靜的時刻。

  迎春閣也不例外,除了幾個僕婦與小廝忙碌之外,各處靜悄悄,空間裏流動著誘人情慾的脂粉香。

  粉頭們都在房中睡大頭覺,補償昨夜消耗的精力。

  後面的小閣樓,卻氣氛緊張。

  花廳佈置美侖美奐,這裏是迎春閣主人花花太歲程均成的秘室。

  花花大歲程均成年已半百出頭,身材乾瘦一臉陰險毒相,這時被人按在太師椅上,平時在女人面前的暴君形象已不復存在,倒像一條病狗。

  挨了雍不容一頓大拳頭,當然有病狗似的德性流露,幸好骨頭沒碎筋沒鬆,乾瘦的身軀不至放崩坍潰散,跌坐在太師椅內動彈不得。

  一旁,站著五位管班龜公,三位鴇婆,五個供奔走管制粉頭的女人,一個個發抖戰慄臉無人色。

  「你們要是不將那天暗算在下的粉頭來歷招出。」雍不容擺出強橫嫖客的潑野相,一手揪住花花太歲的耳朵:「在下要拆散你們些人的每一根骨頭,然後拆掉你這家迎春閣,不信立可見分曉。花花太歲,我要先撕下你的右耳來做榜樣。」

  「不……不要……」花花太歲哀叫:「我發誓,我這裏絕對沒有見過這麼一個粉頭,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,求求你高抬貴手……」

  來軟的,雍不容可就傻了眼。

  花花太歲的話確也合情合理,迎春閣粉頭上百,混入一個武功了得的女人,太容易了。

  「雍不……雍爺。」一位鴇婆本來認識他,所以脫口叫他,連名帶姓一起叫,但突然想起他是來行兇的,嚇得趕快改口稱爺:「你是知道的,這裏的姐兒並非每個人都天生絕色,必須靠衣裙增身價,借脂粉添顏色,打扮起來,相貌都是差不多,幾乎像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,連她們自己都不易分辨誰是那一位姐妹呢!那個女人會飛簷走壁,什麼地方都可以混進來,誰知道她是誰呀?」

  「春桃可是我們這裏的紅牌姐兒,她被殺死了,我們等於是平白損失了一株搖錢樹,難道我們肯甘心不想報仇嗎?」另一位鴇婆提出更有力的理由:「你雍爺要追兇,我們歡迎還來不及,怎敢不和你合作?只要知道任何一點風聲,我們都會主動合告訴你呀!」

  你一言我一語,一彈一唱理由充分,雍不容狠不起來了,真下不了手撕花花太歲的耳朵。

  「好,也許你們真的不知道。」他放了花花太歲的耳朵:「我雍不容也有不少朋友,我會緊迫打聽,只要查出任何與你們有關的證據,我會再來找你們。下次再來,可就不像今天這麼好說話了。」

  最後他狠狠地逐一審視每個人片刻,這才悻悻地出室走了。

  虎頭蛇尾,花花太歲一群人反而怔住了。

  ***

  離開秦淮河風月區,龍姑娘跟上走了個並排,這時已用不著分開防險了。

  「雍大哥,你在弄什麼玄虛?」她叫雍大哥叫得十分自然,透著親熱:「虎頭蛇尾,像你這樣查消息討口供,別讓行家笑掉大牙。」

  「你外行。」他笑笑。

  「我外行?我在江湖遊蕩了……」

  「說你外行還不承認?他們利用陰差誘擒我,必定已經懷疑我是天地不容,把我送走之後,負責查證身分的人全死光了。

  「我問你,如果是你主謀,你發現我還活生生出現,而又現身追查被誘擒的底細,你怎麼辦?」

  「哦!這……」

  「下一次現身,就會有一大群刺客,伺機用暗器謀殺,或者在我背後捅一刀了。」

  「有道理。現在回去?」

  「不必,早得很呢!我還得去找一些混混朋友,放空氣討消息。」

  「哼!你那些朋友,恐怕有點靠不住了。這樣吧!去找四海邪神,他才是真正的精明老江湖。」

  「也好,你知道他的落腳處?」

  「知道,他聰明得很呢!」

  ***

  石城門附近有許多大宅,向北有路通向清涼山,沿途都有園林別墅。

  雍不容已扮成天地不容的面孔,龍絮絮也回復女兒身,她以天地不收的面目結伴同行了。

  從後花園跳牆而入,悄然接近園丁的住處。

  這座大宅佔地甚廣,足有上百間房舍,後花園廣闊,可知宅主人必定有不少女眷。

  園丁的小屋在花園的西北角,花木扶疏,不見有人走動。

  兩人繞過一處花壇,便聽到一聲冷哼。

  「老前輩,不請我們喝茶嗎?慢客了吧?」雍不容笑吟吟地說。

  花壇的側方暗影處,踱出四海邪神,青衫飄飄,頗有仕紳氣概。

  「咦!是你?你們?」四海邪神大感意外。

  「來的魯莽……」

  「呵呵!別給我客氣。」四海邪神大笑:「你們一個天地不容,一個天地不收,走在一起如果為非作歹,不天下大亂才是怪事。走,請你們喝壺好茶,免得說我邪神是小氣鬼啊!」

  「前輩在這裏納福呀!」雍不容笑問:「令郎令媛在嗎?」

  「在外面打聽消息,我也是天亮才回來的。這裏的園丁姓黃,是一位洗手的黑道之豪,見面後請勿多問當年事。」

  園丁的小屋偏處牆根,門外栽滿了花草。

  老園丁老王已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了,惜話如金,見面點點頭算是打招呼,沏好茶便走了。

  「那天晚上,你為何不現身?」四海邪神主動發問:「龍江船行死了七個伙計,你該負責。」

  「老前輩也在?」雍不容並不知那晚的事,他正為了救千手飛魔的事奔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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