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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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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們不能走,太鴻道長。」大自在公子急急地阻止。 「不能走?」離火魔君神色一變,鷹目中冷電森森: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」 「恕在下無法加以進一步解釋。」 「你是說,你要阻止貧道四個人離開,往昔的交情不算數了?」 「在下不會阻止道長離開。」 「誰?」 「在下也說不出所以然來,反正有人就是了。」大自在公子苦笑:「那些人透過鬧海蛟提出嚴重的警告,說是到達南京的人,必須在他們徹底查明來南京的真正理由之前,暫且在南京逗留,直至獲准離境才能離開。」 「你屈服在他們的威脅下?」離火魔君沉聲問。 「寧可信其有,道長。在下已經和鬧海蛟商量過了,實在沒有樹立強敵的必要,因此藉龍江船行事故留下來,不斷騷擾以表示咱們的立場,與其他事故無關,咱們不過問其他的事。」 「要是貧道不理會警告,逕自離開……」 「千萬不要輕試,道長,鬧海蛟是黑道之豪,人才濟濟,天不怕地不怕,竟然對提警告的人深懷懼念,可以說,對方絕非虛言恫嚇的無聊人物,所以也認了。」 「會不會是天道門的人?」離火魔君臉色一變。 「不知道。反正咱們誰都不招惹,只辦自己的事,就可以置身事外。」 「哼!貧道或許會查出一些線索的,倒得看看他們是何方神聖,敢發出這種犯忌的無禮恫嚇。」 *** 龍絮絮從疲倦萬分中甦醒,身上餘寒猶在,但尚可忍受。 睜開雙目,看到自窗外透入的陽光。 「這是什麼地方?」她一驚而起。 她看出這是一間簡陋的小房,沉重的簡單木床,老舊的布蚊帳,外撐的木窗。而自己身上,卻蓋了兩床厚實的棉被。 略一活動手腳,感到渾身脫力。 「喂!」她大叫。 房門傳出輕叩聲,外面有人。 「請進。」她躲入棉被內叫。 門開處,雍不容含笑入室。 「感到很虛弱是不是?」雍不容走近床,掀帳掛上:「兩天之內,你才能恢復。」 「是你!這裏……」她並不太感驚訝。 「這裏是上元門外幕阜山中的農舍,相當隱蔽安全。」雍不容說:「等片刻我替你弄吃的,你再將你爹的住處告訴我,我去把你爹找來。」 「我……」 「你被一種歹毒的陰功所傷,幸好我所練的內功可以剋制。怪事,大自在公子請來的華山四君中,壬水魔君太清確是練有陰毒邪功,但不可能具有如此可怕的威力,何況憑老魔那兩手鬼劃符,絕對不可能擊中你的左脅肋,你怎會栽在他手上的?」 「我是被錦毛虎的女兒徐霞擊中的。」她咬牙說。 「什麼?你真會說笑。」雍不容忍不住笑說。 「你不相信?」 「當然不相信。那丫頭的飛針十分歹毒,但在你面前,她的飛針絕技卻成了玩具,你……」 「你先不要捧我。」她打斷雍不容的話:「我把所發生的經過說給你聽,中途別打岔好不好?」 「好,我是個好聽眾。」 她將經過一一詳說了,且說至聽到他向大自在公子叫陣,自己終於昏迷不省人事為止。 雍不容愣住了,臉上神色百變。 「你相信嗎?」她最後問。 「真妙,好像這幾十年來,我們家忽略了最重要的事。」雍不容答非所問。 「你說什麼呀?」 「哦!我是說,人最容易忽略身邊的事,有遠慮的人,會無視於近憂。難怪這丫頭六歲至十二歲期間,鄰居誰也沒見過她。」 「她,徐霞?」 「對。」 「她所練的陰毒邪功,到底……」 「你老爹或許記得,四十餘年前先後失去蹤跡的宇內三妖仙中,最令人害怕的幽虛仙子鄧翠微。據傳聞,前後三十年,稍有名氣的武林人,誰也不敢踏入太湖西洞庭山左神幽虛之天的土地。」 「哎呀!你是說,徐霞是那女妖仙的門人?」她吃了一驚,顯然她也聽說過宇內三妖仙的故事傳聞。 「對,幽虛仙子的宇內無雙邪功,叫陰煞真氣,練至化境,可在丈五以外傷人於無形,被擊中片刻,經脈逐段失去熱力,全身冷僵而死,內家正宗氣功即使練至化境,也抗拒不了陰煞入侵,十分陰毒。 「幽虛仙子為禍江湖三十餘載期間,高手名宿被她的陰煞真氣擊中而不死的人,不會超過五個,其中有一個還是她出手相救才保住老命的,那人就是她的情夫山陰逸客喬仲。」 「你……你剋制得了陰煞真氣?」她又是一驚:「聽我爹說,宇內三仙的三種武林無雙邪功,中者無救,連他們自己也搶救困難……」。 「世間無所謂天下無雙絕技,只要弄清相生、相剋、相成的道理,就可以找出救治的技術和方法,巧的是我不但知道,而且所練的內功正好相剋,幸而我早來一步,不然你……」 「我死過一次了,是嗎?」 「廢話!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?」雍不容微笑:「人那能死又復活?我花了三個時辰,才把你滲入內腑的陰煞驅出體外。目下你身上是賊去樓空,極需調補。後面有暗房,趕快起來梳洗,我去替你張羅食物。」 「謝謝你啦!」 「別客氣,你是為了我而吃苦頭的。」雍不容向房外走:「哦!農舍是空的,沒人居住,一切得自己來,暗房已備妥衣物和水,衣物是從鄰村偷來的,還乾淨。」 「雍……雍大哥。」她並不怎麼困難地改了稱呼:「是什麼時候了?」 「未牌左右。」雍不容轉身,臉色陰沉:「昨晚,我們受苦,奔忙,而有許多高手名宿,昨晚死在城內城外,見不到今晨的旭日東升。」 「天道門繼續展開大屠殺?」 「恐怕是的。」 「哎呀!我爹……」 「我已經打聽過了,其中沒有你爹。」 「他們好狠……」 「不關我的事,我的事已經夠煩惱了。」雍不容顯得不勝煩惱,出房走了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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