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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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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守城的丁勇偷懶,不在城上巡夜,歹徒們乾脆從樓前樓後上下,內可拾級升降,外面用百鏈索或普通縋繩攀爬滑落。 城高不足三丈,輕功到家的高手,就用不著費事了。但真能一躍三丈的人少之又少,人畢竟不是鳥。 能用壁虎功游龍術上爬三丈的人,也為數不多,人不可能成為真的壁虎。 所以天一黑城門關閉,門路不熟的江湖人,就極少出入活動了,要是被官府抓住,不死也得脫層皮。 二樓兩側的幾間客房,三天前已被一群女眷包下了,連帶其中一間西花廳,不許其他同樓的旅客走動。 兩位少婦與三位十五六歲的艷麗少女,在花廳內密談。 有兩位十三四歲的小侍女,表面上是照料內外,其實是把守西花廳前面的走道,不許閒雜人等接近。 「丹華,你確定搗毀三山棧的人是張允中?」坐在上首的少婦向身畔的少女問。 「這是他自己說的,師父。」少女說:「徒兒也是從看熱鬧的人口中探出的。徒兒向道上的人打聽過,沒有人知道這位叫張允中的人的來歷,也沒有人見過這個人。所以,必須進一步追查。」 「師姐,我擔心的是其中別有陰謀。」另一位少婦黛眉緊鎖,顯出內心的不安。 「師妹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是公孫老狗設下的陰謀詭計。」 「怎見得?」 「利用這個人,吸引仇家的注意呀!」師妹作有條理的分析:「比方說,我們搭上了張允中,說出我們的意圖,公孫老狗就可以知道我們的動靜了。」 「當然有此可能。」 「一個沒沒無聞的人,敢向三山別莊挑釁?再說,三山別莊的地牢有如閻王殿,還沒聽說過有人逃出來的事,這種騙人的把戲未免太露骨了。」 「就因為太露骨,所以可能是真的。」師姐堅持己見:「等與極樂仙子方面的消息傳來,就可以弄清真假,整理出一些頭緒了。」 「師姐打算……」 「只要隱下我們的身分,不透露我們的意圖,說不定可以收反制之效哪!師妹。」師姐的神色似乎深具信心:「我不信我們桃花塢的姐妹,控制不了一個年輕的毛頭小伙子張允中。」 「那可不一定哦!」師妹仍然抱有懷疑態度:「師姐,別忘了。當年師父一代妖姬,藝臻化境美絕塵寰,最後一步錯全盤皆輸,誤落在玉面神魔手中,整整二十年枯守桃花塢仰人鼻息,桃花塢的聲威沒落得幾乎從江湖除名。 「假使不是老魔死在拘魂白無常的以氣御劍下,桃花塢真的永遠為世人所遺忘了。假使這次反而受到姓張的控制,咱們東山再起的希望豈不落空?」 「你沒有控制張允中的信心?」 「當初師父也有絕對控制玉面神魔的信心,結果如何?」師妹反問。 「這……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先用威逼,試出他的真才實學,確定他無奈我們何,才考慮是否可以利用。當年師父就是感情用事,一見鍾情,一廂情願,自以為功臻化境,太過自恃。等最後發覺自己功力相差懸殊,想抽身已經來不及了。」 「依你之見,是先逼出他的真才實學了。但如果我們勝不了他……」 「離開他遠一點,以免蹈師父當年的覆轍。」 「好,依你。」師姐:「由你策劃執行,有問題嗎?」 「我會小心進行的,師姐。」 「好,那就加緊進行。」 「丹華丹薇兩人回房準備,午膳後就秘密動身。」師妹離座而起:「師姐在店中等候極樂仙子方面的消息,希望很快能傳到小妹手中,以免誤事。」 「你放心,我會盡快地傳給你。」 ▼第十章 再次被劫 張允中對治安人員懷有很深的成見,惡感與日俱增。要不是張龍李虎兩個該死的捕快,他怎會落得毫無準備地進入江湖? 鎮江的治安人員很多,上自推官下迄兩縣的捕快,加上街坊的丁勇民壯,成千上百相當具有威脅,所以他白天不願在城中逗留。 搗毀了三山棧,他沿著運河東岸繞走西關,沿途民居星羅棋佈,有些地方形成小市街。城西郊是龍蛇混雜的地方,對他這個初出道的江湖浪人有利。 經過一處小市街,他發覺有人跟蹤,並不感到意外,猜想三山棧的人絕不會甘休,必定派人盯緊了他,要查出他的落腳處。 他脅下掛了一隻包裹,裏面盛了不少得自三山棧的金銀財寶。 他並不認為這是搶劫,他認為這是他應該得到的補償。 公孫英兄弟倆奪了他價值千兩的財物,他當然有權取得補償,雖然不合法,但是合乎江湖規矩。 起初,發現了兩個村姑打扮的人,遠遠地盯梢。 不久,發現一個身材矮,穿了青儒衫,頭上卻戴了一頂低邊遮陽笠的人,似乎愈跟愈近,快要接近他身後了。 他留了心,腳下一慢。 「好傢伙,迫不及待了呢!」他心中暗叫。 小街中段,有一座小食店,門前栽了一排柳樹,掛著酒旗子。街上行人不多,一個個匆匆忙忙,誰也懶得理會旁人的閒事。 踏入小店,他隨含笑相迎的店伙直趨店堂的右廂,佔了一張食桌,吩咐店伙來兩壺酒,幾味下酒味。 店伙剛離桌,對面一桌跟來一位食客,正是那位神秘的書生。 「客官請坐。」另一名店伙送來一壺茶,含笑招呼客人:「日色近午,客官是進膳呢,抑或喝杯酒……」 「那個傻大個兒吃什麼,也給我來一份同樣的。」小書生用怪怪的嗓音說。 「好的,小的這就替客官準備。」店伙不以為怪,應喏著走了。 張允中一怔,好傢伙,這不是改暗為明嗎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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