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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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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二十九章 襲擊堡巢 八方風雨一代梟雄,表面上和和氣氣,風度極佳,骨子裏卻是笑裏藏刀,把柏青山恨入骨髓了。 當然,這也難怪他,柏青山竟敢在堡外光天化日之下,一無警告二無通知,便向巡哨襲擊,傷人留話限期要他至鴻賓酒樓談判。在他來說,一輩子沒受過這種侮辱,如果是一個武林赫赫名人生事倒還罷了,但柏青山卻是個出道不久的後生小輩,他怎受得了? 他以為憑自己的笑面外交可以令柏青山就範,激柏青山反臉動手,豈知柏青山卻毫不激動,表面和骨子裏強硬和他周旋,為保持身分風度,他只好退而求其次,想在城外置柏青山於死地。 他的手段頗為毒辣,限令柏青山在日落前離境五十里,禁止各處酒樓店棧收容柏青山,而又在座騎的鞍下弄鬼,座騎只能奔馳十餘里,估計柏青山那時恰好到達他的設伏處,落入他佈下的天羅地網中。 他完全估計錯了柏青山的實力,做夢也未料到柏青山如此大膽,不向北遠走反而南奔,一切計算落空,反令他措手不及。 一步錯,全盤皆輸,柏青山藏匿在堡附近的林中,全堡的高手也找不到下落,在十里內窮搜毫無結果。 柏青山早有打算,並不在十里內逗留,在堡東五里左右丟棄座騎,一口氣遠出北面二十里外。偌大的山區,到何處去找一個計算極精的人? 紀家堡風聲鶴唳,嚴防對頭夜襲,提心吊膽直守到四更天,方鬆了一口氣,戒備便鬆懈了。夜行人活動,四更以前必須停止,這是不成文的規矩,因四更以後,活動的時間有限,天一亮便走不了啦! 柏青山在天黑後不久,便潛回堡附近隱蔽處埋頭大睡養足精神,四更後發動,以準備好的火箭射入堡中。 木造的樓房,怎禁得起火攻?火箭漫天射入,勢如暴雨。盛夏久未下雨,天乾物燥,不消多久,各處便冒起十餘處火頭。 警鑼聲中,絕大多數的人皆急於救火,僅派了十餘名高手,出堡追捕發射火箭的人。 柏青山射完三四十支火箭,在搜捕的人到達前,已經悄然溜走,變換位置後,向堡內發射冷箭,阻擾救火,確也射傷了好幾個人,誰也不知他躲在何處發箭。 見好即收,黎明前他從容離開了。 紀家堡被焚毀六七棟樓房,老少婦孺飽受驚嚇,天下第一堡的聲威,受到了嚴重的考驗。 群雄四出,大舉搜索縱火的兇手。 巳牌初,四匹健馬出了大南門,四騎士皆是年已半百出頭的江湖名宿,帶了兵刃行囊,飛騎南下。 領先的騎士穿了灰短襖,佩了一根九合金絲如意鞭,豹頭環眼血盆口,虯鬚如戟相貌威猛,向並轡急馳的同伴大聲道:「紀兄派在城裏接待的人,怎麼如此不濟事?只說昨晚堡中受到了襲擊,卻又語焉不詳,無法將底細說出,到底是不是中州雙奇前來弄鬼?」 同伴眨動著三角眼,冷冷一笑道:「中州雙奇是什麼玩意?他們只配替紀堡主提鞋。不是我雙頭鷹瞧不起他們,憑他們中州那幾塊料,天膽也不敢前來討野火,諒他們也不敢正視天下第一堡,何況向紀家堡突擊,這不是找死麼?」 後面一名騎士叫道:「雙頭鷹,少吹大氣死不了的,少說幾句廢話吧!趕路要緊,紀大哥定然希望咱們能早些趕到,希望咱們能幫得上忙替他分憂,快加上一鞭啦!老兄!」 雙頭鷹扭頭哼了一聲道:「急不來的,閣下,即使你已經趕到了,還輪不到你人熊姜澤閣下出面打頭陣呢!」 前面四五十步一個岔路中,折出一位英俊的佩劍青年人,攔住去路含笑舉手大叫道:「慢來老兄們!」 為首的人緩下座騎,接近至十步左右勒住了,大環眼一翻,問道:「你是紀家堡的人?」 「咦!諸位是……」 「在下奪魂使者馬福,與幾位朋友接到紀大哥的手書,晝夜兼程趕來助拳的。」 「哦!為朋友兩肋插刀,馬兄諸位赴義來了,失敬失敬!」 奪魂使者勃然大怒道:「你這廝說話也不怕犯忌諱,咱們來助拳,怎麼說赴義?見你娘的大頭鬼。」 「哈哈!說就義你還不配,說赴義也抬舉了你,你可說是赴枉死城!」 「閉嘴,你……」 「在下來勸你們回頭的,紀家堡不需要你們的屍體填地。」 「氣死我也!你……」 「你如果不聽勸告,你會死的,但不是氣死,而是兵解歸天,臭皮囊劍尖飲血!」 雙頭鷹大怒,猛地飛離鞍橋,凌空撲下道:「小子該死……」 叫聲中,手腳齊下,鷹爪功來一記「饑鷹搏兔」,雙腳也縮起蓄勢待發作勢踹出。 青年人冷笑一聲,身形下挫雙手上抬,「天王托塔」放手上接。 雙頭鷹心中暗罵「小子該死」,「天王托塔」怎接得下凌空下搏,手腳齊下的雷霆一擊?立即放膽下落,手腳同向下急攻。 青年人的「天王托塔」是虛招,就在雙方行將一搏的剎那間,身形更低,低得高不及三尺,不退反進,撤招向前一竄。 這變化說來話長,其實是剎那間發生的事。 雙頭鷹叫聲糟!人向下落。 青年人只竄出兩步,倏然轉身,掌出如電光石火,一掌向雙頭鷹的背心拍去。 這瞬間,奪魂使者看出危機,來不及下馬,抽出如意鞭猛地抽出,彈性極大形似柔軟的如意鞭,夭矯如龍,罡風呼嘯,破風之聲刺耳,捲向青年人的頸項,出手便是狠招。 青年人右掌拍向正向下落,失招來不及轉身的雙頭鷹暴露在眼下的背部,身形半轉,左手一抄。 青年人以一敵二,三方在剎那間接觸。 「砰!」雙頭鷹向下仆倒,跌了個大馬爬狗吃屎。 「哎……」奪魂使者驚叫,飛摔下馬。 青年人的手中,多了根如意鞭。 人熊姜澤恰好拔出鬼頭刀,揮舞著刀驅馬火雜雜地衝來。 青年人如意鞭疾揮,全長一丈八,靈蛇般向前抽出,破風聲似天際傳來的隱隱殷雷。 人熊揮刀急架,猛絞捲來的如意鞭。 「錚!」鬼頭刀斷了尺餘刀身。 如意鞭竟毫無阻滯地纏住了馬頭。 青年人大吼道:「倒也!」 馬兒一跳,「砰」一聲大震,塵土滾滾,馬兒倒了,驟不及防的人熊姜澤被拋下鞍橋,跌出丈外。 奪魂使者如意鞭突然被奪,來不及丟手,便被拖下馬來,人並未受傷,這時剛好躍起,悄然向青年人背影撲去,掌作勢拍向對方的脊心要害,機不可失,偷襲必可得手,這一掌已用了十成真力。 鞭形突然化虹而至,罡風呼嘯中,纏住了奪魂使者的脖子,吼聲震耳:「你要死還是想要活?」 奪魂使者怎肯死?乖乖站住,臉色如厲鬼,冷汗徹體,手腳皆在發抖。如意鞭前段沾滿了鮮血,在脖子上纏了三匝,血腥觸鼻,難怪這傢伙膽都快被嚇破了。 人熊狼狽地爬起,握著斷了的鬼頭刀發愣。 馬兒倒在血泊中,已經斷氣,馬頸被如意鞭勒開了一圈肌肉,喉管已斷,只有顎骨相連未折,死狀極慘,像被利刀割了一圈。 第四名騎士不見了,已策馬向北逃向光州城,顧不了同伴的死活,一看情勢不對,便逃之夭夭。 雙頭鷹爬伏在地,已是半條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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