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二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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誘城鎮,千年前原是一座古城,稱誘城。但滄海桑田,城的遺跡早就湮沒了,目下是一座小得只有五六十戶人家的小村鎮。 另有一條街,官道穿鎮而過,兩旁形成自然的街道,共有兩家的小客棧,管食管住,住客皆是到四鄉販貨的客商,也不時有趕不上宿頭的客人落店,但為數甚少。 未晚先投宿,雞鳴早看天,趕路的人必須早早啟程,小客棧門前人聲嘈雜,居然有幾匹座騎且有一輛輕車,昨晚客人不少。 天色尚未大明,燈火照耀。 紀少堡主一腳跨入店堂,抓住一名店伙說:「伙計,給我準備些吃食。」 店伙向對面的食堂一指說:「要吃到食廳去,那兒有人張羅,小的忙得很,請勿打擾好不好呢?」 他將一錠五兩銀子塞入店伙手中,賠笑道:「在下要帶走,勞駕啦!熱饅頭,好燒鹵,每樣替我包一些,謝謝。」 店伙見了白花花的銀子,立即換上一副面孔,笑道:「好,好,大爺請在堂屋裏坐坐,小的這就去辦。」 「哦!別忘了一葫蘆酒。辦好了放在櫃上,在下去去就來。」 「客官請便。」 「哦!附近可有郎中?」 「郎中?鎮上沒有。」 「那你們鎮上的人治病……」 「咱們有病,去村南的廟裏求菩薩保佑……哦!往東兩里地,雙槐樹霍三爺,是陳州的名醫。前天剛返鄉,真有病去找他準沒錯。」 他心中狂喜,問明去向,等食物弄妥,趕忙出鎮返回河灣,興奮地說:「往南里餘是雙槐樹霍家,那兒有位名醫,食罷咱們去找他。」 「志剛,方便麼?」楊彩鸞擔心地問。 「那兒距鎮兩里地,從無外人前往,鎮東一帶田地,皆是霍家的產業,關上門,誰也不知裏面的事。霍家的家小皆在陳州,這裏只留了幾名長工與奴僕而已。」 食罷,仍由楊彩鸞抱了心蘭,直奔雙槐樹霍家。 老遠地,便看到幾座大門前的兩株枝濃葉茂老槐樹,迎接他們的是一群猛犬,然後是一名健僕,拉開柵門伸出腦袋問:「請問大爺有何貴幹?」 紀少堡主堆下笑,抱拳施禮道:「在下的小妹有病,聽說三爺回來了,特地前來請三爺救命的。」 「哦!請進,請進。」 僕人將客人請至大廳,客氣地說:「諸位請小坐,小的入內稟報……」 話未完,內間裏踱出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,接口問:「霍權,什麼事?」 「稟老爺,這位爺前來請老爺治病。」 紀少堡主趕忙趨前施禮道:「在下楊忠,光州人氏,途經貴地,舍妹不幸染疾在身,幸蒙客店的大哥指引,特前來請三爺診治,感激不盡。」 霍三爺笑道:「楊爺枉顧,區區深感榮幸。請至書房,區區當盡心替令妹診治。」 「謝謝三爺。」 霍三爺轉向霍權道:「霍權,你立即命徐六到鎮上走一趟,把凌五爺、曹四爺、馬公玉堂等幾位長老請來。命老二伯準備座騎,我替客人診病後,親至小溝口李家去請李伯。」 「是,小的即吩咐下去。」霍權欠身答,便待外出。 看光景,不久後將有大批客人前來。 而紀少堡主卻希望在此地讓心蘭養病,人多了,便可能洩漏消息,將對他大大的不利。他臉一沉,喝道:「霍三爺,從現在起,任何人不許離開貴莊。」 霍三爺一怔,訝然問:「楊爺,你這話是何用意?」 「你已經聽清了,聽吩咐準沒錯。」楊彩鸞大聲說。 霍權大怒,沉聲道:「你們這些惡客太豈有此理,存心到此地撒野麼?」 「你少廢話。」紀少堡主喝道。 霍權怒吼道:「你們出去,走!走!」 紀少堡主一腳疾飛,「噗」一聲正中霍權的心窩。 霍權嗯了一聲,身形飛拋,「砰」一聲倒飛丈外,立即七竅流血,在地上猛烈地抽搐,氣息漸絕。 霍三爺大駭,扭頭便跑狂叫道:「來人哪……」 紀少堡主一躍而上,一掌拍在霍三爺的前心上,霍三爺應掌昏倒。 他將霍三爺拖至一旁,向楊彩鸞說:「看住他,你負責本宅,我到外面走一趟。」 五棟大宅中,上上下下只有十八名男女僕人,佃屋裏有十五六名長工。 這裏人皆不知大禍臨頭,天剛亮,人都在屋內,只片刻間,紀少堡主便以快刀斬亂麻的殘忍手法,殺了個血流成河。 只留了兩名嚇破了膽的僕婦,閉上了莊前莊後的柵門。由楊彩鸞把守住柵門拒客,紀少堡主則弄醒了霍三爺,推倒在太師椅上,陰森森地說:「霍三爺,你聽清了,我這位女眷的病,你必須好好小心診治,她如果有了三長兩短,在下便一刀一刀地把你剮了。」 霍三爺直打抖,但強硬地說:「你這惡賊,強盜,土匪……」 「啪!」紀少堡主給了他一耳光。 霍三爺口中汩汩流血,仍頑強地叫道:「醫家有割股之心:任何人我都會救活。你不該為了救你的人,而殺了我全莊老少。我寧可死,也不救活你的人,你剮了我好了。」 紀少堡主拔劍出鞘,脫手擲出。 「嚓」一聲響,貼霍三爺的頸右插入椅背,冷笑道:「剮了你便罷了不成?大爺會到陳州殺絕你一門老少。快,治好人,你可以活命,不然,你將後悔莫及。」 「我……我寧可死……」 「啪啪!」紀少堡主又抽了他兩耳光,然後將他的頭徐徐向右壓,壓向鋒利的劍鋒,獰笑道:「你想死,也不會死得痛快,你等著。」說完,拖來剩下的兩名僕婦,綁在太師椅上,撕掉僕婦的上衣,露出潔白飽滿的酥胸,移近霍三爺的面前。 「救命!」兩僕婦羞急地狂哭狂叫。 紀少堡主取回劍,劍尖抵在一名僕婦的右乳尖上,獰笑道:「霍三爺,你不答應,在下殺兩個人給你看看。」 劍尖無情地割破僕婦的乳房,僕婦扭動著狂叫:「老爺,救……命……」 血不斷汩汩流出,劍尖劃開了肌膚,嚎叫聲淒厲。 「放了她們,我答應你。」霍三爺驚怖地狂叫。 紀少堡主這種迫人就範的手段,確是夠狠夠毒辣,霍三爺一個平凡的郎中,怎受得了?受不了只好屈服,狂叫道:「放了她們,我答應你。」 ▼第二十八章 八方風雨 紀少堡主收了劍,陰森森地說:「老傢伙,咱們話講在前面,先小人後君子,如果你治不好舍妹的病,你陳州的家小也得墊棺材背,所以你千萬別馬虎。」 霍三爺已嚇軟了,成了個半死人。 紀少堡主解了兩名僕婦,大喝道:「別裝死,起來,將病人抬入書房,好好伺候。」 兩僕婦掩面放聲大哭,無法動彈。 紀少堡主拔劍,吼道:「哭,哭什麼?再裝死,大爺一劍宰了你。」 劍氣森森,「錚」一聲拍在椅背上,兩僕婦顧不了上體精赤,顧不了乳傷,一蹦而起狂叫道:「大爺饒……饒命……」 就這樣,紀少堡主與楊彩鸞,控制了雙槐樹霍家,鳩佔鵲巢反客為主。 霍三爺毫無抉擇,心驚膽跳地替心蘭診治。 一天,兩天,心蘭的病漸有起色,霍三爺的醫道果然高明,家中的藥材也多,不敢不盡心醫治。 兩天中,前來求見霍三爺的人,先後共有十二名之多,皆被紀少堡主與楊彩鸞所殺,屍體丟入一座枯井中,徹底斷絕霍家與外界的聯繫,鄰近的村鎮議論紛紛,皆說霍家出了可怕的怪事。 第三天一早,兩名中年人到了院門外,粗暴地上前拍門,並沉聲大叫:「開門!開門!」 一名僕婦拉開了院門,探頭問:「怎麼啦?兩位……」 兩人不客氣地搶入,領先的中年人一把揪住了僕婦的衣領,厲聲問:「霍三爺在不在?我們要見他。」 僕婦嚇了個膽裂魂飛,驚惶地叫:「放手,放……手,三爺在……在家。」 「帶我們見他。」中年人冷笑著說,將僕婦向前一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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