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二〇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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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天,你不是存心吊胃口麼?」 「十天。」 「一天我也不願等。」 「八天。」 「好親親……」 「叫親娘也不行,我姐妹倆不能把你往別的女人懷裏送。」 「那麼,我走。」 「你這賊!你走就走吧。」 「冤家,你……給你三天,這三天你全心全意陪我與綠鳳妹,不然……」是楊彩鸞的聲音在膩著。 「不稀罕,叫他走。」 王綠鳳憤然地叫。 「嘻嘻!真惱了?好吧,三天。」紀少堡主說。 「哼!」 「這三天,我足不出房,怎樣?」 「哼!你又要耍什麼花招?」 「不是花招……」 「你說吧,我在聽。」 「離開徐州,我好像發現不對,似乎被人盯了梢,因此我在碭山留下我的人,獨自前來,用了金蟬脫殼之計。」 「是什麼人跟蹤?」 「不知道,好像是窮神石玉一群人。」 「哼!連一個老朽你也害怕,你的膽子未免太小了。」 「不是膽小,而是怕他們驚擾了貴牧場。」 「放心啦!集益牧場並不是紙糊的。」 *** 同一期間,一個黑影在大索牧場的莊院各處。 一早,西屯子東口的牧草地,周三正與一名中年牧工巡視牧田。 三匹健馬來自北面,蹄聲如雷,勢如排山倒海,越野飛馳,所經處牧草被踐踏得成了一條大巷。騎士皆穿了青騎裝,帶了兵刃,直向屯口馳來。 中年牧工一怔,拔出腰刀叫:「這三個傢伙來路不明,不是咱們牧場的人,攔住他,免得他糟蹋了咱們的牧草。」 周三未帶腰刀,只帶了一根趕兔子的棗木棍,迎上大叫道:「勒住座騎,不許亂闖。」 三騎士左右一抄,為首的中年騎士勒住座騎大喝道:「天馬集的紀少堡主藏在何處?喚他出來。」 周三掄棍迫上,怒聲道:「這裏沒有叫紀少堡主的人,私人牧田,你們為何趨馬亂踹?你們是何來路?」 「咱們是紀少堡主的死對頭,前來燒你們的屯子。老二,衝入屯子放火,把紀少堡主熏出來吧。」 右面的中年騎士應喏一聲,一帶韁,座騎轉回,要向屯口衝。 中年牧工發出一聲厲嘯警告,撲上揮刀急截。 中年騎士左手一抬,一聲機簧響,「打」字出口,袖箭同出,幻化一顆寒星,一閃即沒,射入牧工的右肩。 「哎……」牧工狂叫,摔倒在地。 周三矯捷如豹,一躥即至,棗木棍來一記「橫掃千軍」,「噗」一聲擊中了馬後蹄。 「砰」一聲大震,座騎倒了。 騎士飛躍下馬,撥劍回身猛撲周三。 周三木棍一探,從劍側探入,喝聲「躺!」 「噗」一聲響,正中騎士的左膝。 「哎喲!」騎士叫,仆地便倒。 另一名騎士到了,大喝道:「打!」 周三突向下一撲,大叫一聲,倒地側滾。 一匹座騎就在他滾開的剎那間衝過,生死間不容髮,被他滾出鐵蹄下,幾乎被踹死。 這瞬間,他將棍擲出。 第三名騎士正策馬銜尾衝來,棍一閃即至,擊中了右腿,大叫一聲,偏向疾衝而出。 「點子扎手,走!」丟了座騎的中年騎士大叫。 遠遠地人影入目,三匹健馬來自本莊。 屯子裏的五名牧工,也聞警抄傢伙趕來。 三騎士留下了一匹傷馬,三人兩騎向西撤走。 周三逃出大劫,趕忙扶起中年牧工。中年牧工肩窩挨了一箭,傷勢頗為嚴重。 周三的左小臂,也挨了一枚三棱鏢,總算尚無大礙,創口未傷骨,只是流了不少血,起下鏢他自己裹傷。 接著,本莊來的三位騎士到了,是兩女一男,領先的那位少女臉型略呈鵝蛋形,粉臉桃腮鳳目中光彩流轉小櫻唇兩角略向上翹,流露出五七分傲慢與自負的神情,一看便知是個不饒人的驕傲少女。 少女飛騎衝到,來勢洶洶。 周三不知來人是敵是友,急竄而出,一把抓起了丟落的棗木棍,迎著飛馳而來的健馬,一棍掃出。 健馬突然人立而起,一棍落空,少女的騎術極為高明,馬的前蹄剛起,她已飄落地面,一聲嬌叱,人化電閃,貼近了周三。 周三棍尾疾挑,反應甚快,搶攻少女的脅肋。 少女手一抄,便抓實了挑來的棍尾。 周三鬼精靈,脫手丟棍奮身搶入,大喝一聲,抱住了少女滾倒在地。 少女做夢也沒料到他用上村夫打架的摔跤術,猝不及防一摔便倒。 被袖箭射傷的中年牧工已經站起,駭然叫:「周三,不可無禮,那是二小姐。」 周三一怔之下,手上一慢。「啪」一聲響,便挨了一耳光,接著身軀上升,側滾,滾出丈外狼狽地叫:「哎喲……」 人尚未站起,便被一男一女制住了。兩男女皆是僕役的打扮,兩把劍抵住了他,不讓他站起來。 二小姐已飛躍而起,厲聲問:「怎麼口事?剛才那往西走了的三人兩騎是不是星河莊的人?這匹快死了的馬又是怎麼回事?」 中年牧工以手掩住創口,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一說了,最後說:「要不是周三驍勇與他們拼命,西屯子草料場恐怕完了。」 二小姐的目光,重又回到周三身上。當她看清周三的相貌時,先是一怔,然後是臉露喜色,最後是粉臉泛霞,芳心怦然而跳。 周三沉靜地打量著她,躺在劍尖下無所畏懼,人本就生得一表人才,他那雙奕奕有神的大眼充滿了男性的魅力。手臂流著血,仍然一無所懼,雄獅般的身材,渾身都是勁。古銅色的臉膛,顯得粗獷,慓悍,倔強……總之,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粗豪大男人,而且年輕。 二小姐也許是想到剛才被他出其不意摔倒的光景,也許是被他看得芳心不安,粉臉一紅,半喜半嗔地叫:「你看什麼?還不起來?」 周三也許是真的不懂風情,盯著指在眼前的劍尖說:「起來挨劍麼?不幹。」 二小姐噗嗤一笑,舉手一揮,兩支劍同時撤走了。周三掙扎著爬起,二小姐居然失態地伸手去扶。 「我自己可以站起來。」周三大聲說。 二小姐縮回手,笑問:「你為何向我動棍?」 「我怎知你是二小姐?還以為是那些人的黨羽呢。」 「冒失鬼。」 「哼!你就不冒失?」 「好了,別說了,快回去裹傷吧!你不認識我?怪事。」 「天知道,我昨天才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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