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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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雲山莊的人死傷慘重,陰風客本人內傷未復,不但不能參與拼搏,反而需人保護他的安全,紀家堡的高手果然名不虛傳,已佔了上風。 紀少堡主一把劍狂野絕倫,展開了威鎮武林的劍術天魔十二真訣,威風八面,銳不可當,出神入化的劍術,加上目無餘子的豪氣,所向披靡,共斃了八名高手之多,這時從北面衝到,劈面撞上了剛好宰了一名堡中高手的獨眼喪門雷鳴。 右側不遠處,四名高手保護著紫雲莊主陰風客,正受到六名高手的圍攻,四人的劍陣已呈散亂,眼看要被對方攻入內圈了。 紀少堡主一聲低嘯,身劍合一猛撲獨眼喪門。身後,兩名紀家堡的高手緊跟在後,相機接應,也免了紀少堡主後顧之憂。 獨眼喪門不知來人是誰,反正對方左臂不纏白巾,是敵非友,下毒手絕不會錯,劍花疾吐,硬接來招。 「錚錚!錚」雙劍狂野地糾纏,火星飛濺,雙方誰也沒佔便宜,各向側飄掠,重新搶進,展開了空前猛烈的惡鬥。 側方人影射到,有人叫:「少堡主請退,屬下收拾這傢伙。」 「不用你們,這人是勁敵,我要親手殺他。」紀少堡主邊叫邊狂攻五劍,把獨眼喪門迫退了三步了。 獨眼喪門哼了一聲叫道:「好啊!可找到你這正主兒了,殺!」 叫聲中,反擊了八劍,劍上風雷俱發,居然搶回了原位,但卻再也無法再進一步,被紀少堡主霸道的劍術封鎖了攻勢。 雙方已摸清對方的實力,紀少堡主一聲長笑,豪氣飛揚地說:「你大概尚可支持十招左右,你是這些人中劍術最佳的一個,著!著著!」 說話間,已攻出了三招九劍之多,又將獨眼喪門迫退了六七步,退至廣場邊沿了。 獨眼喪門心中駭然,鬥志迅速地瓦解,暗忖:「這小子果然可怕,名不虛傳,再不走就走不了啦!」 要走,必須退出廣場,利用草木脫身,不然擺脫不了連綿不絕刺來的兇險劍影,剛要急向後退,後面傳來了一名大漢的叱喝聲:「往側方退,此路不通。」 紀少堡主一聲低叱,乘機錯開劍切入。「嚓」一聲刺入獨眼喪門的右肩井。 「哎……」獨眼喪門狂叫,劍脫手拋墜,扭身急倒,忍痛連滾三匝,想滾入草叢中逃命。 「啊……」先前阻止獨眼喪門向外退的大漢,狂叫著向前踉蹌衝出。 這瞬間,紀少堡主到了,劍出「月落星沉」,刺向獨眼喪門的小腹。 衝來的大漢身後,突現另一人影,左臂有白巾,是敵非友,這人超越大漢身側,劍光如匹練閃電似的衝到,「錚」一聲架開了紀少堡主下刺的一劍,順勢拂劍進擊。 紀少堡主毫無戒心,看到人影還以為是自己人,劍被崩開便知要糟,但已來不及閃避了,不等他有何反應,劍光已一閃即逝。 黑影突然飛退,一躍三丈。 兩名負責保護紀少堡主的人,還不知變生不測,連人也未看清。 「噗」一聲響,紀少堡主的劍無故自墜。 紀少堡主還不知手臂已肘裂,一躍而前,要追趕退走了黑影,一躍兩丈,腳尚未落地,突感手臂傳來徹骨奇痛,低頭一看,不由嚇了個膽裂魂飛,狂叫道:「我的手……哎……」 「嘭」一聲響,他立腳不牢,摔倒在地幾乎昏厥。 黑影是柏青山,他不想要紀少堡主的命,傷臂聊施薄懲,退入林中向側繞,再次掠入廣場右方,一聲怪叫,衝入圍攻紫雲莊主的圈子。 紫雲莊主五個人,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境界,五個人全受了傷,仍在浴血苦撐,被對方六個人迫得上天無路,入地無門。 正危急間,柏青山到了,怪叫聲震耳欲聾,「砰」一聲響,一名圍攻的人衝出丈外重重地摜倒。 另一名大漢扭身截住了柏青山,一劍急攻右脅。 柏青山身形急進一步,扭身接招,順手一拂,「錚」一聲崩開對方的一劍,立還顏色乘勢點出,不偏不倚刺入對方的右期門要害,直透肺部。 他拔劍飛退叫道:「在下已經盡力,再見。」 聲落,人已消失在夜色茫茫中。 已佔了上風的紀家堡好漢,由於紀少堡主臂受重傷,藝業了得的高手又被柏青山宰了三名,形勢逆轉,立即被紫雲莊主的人及時反擊,陷入苦撐的困境。 紫雲莊主聽出是柏青山的口音,大叫道:「柏兄,助人助到底……」 柏青山已走了個無影無蹤,他才懶得管這些人的死活呢! 破曉時分,江家附近靜悄悄,血腥觸鼻,屍首皆被從東湖趕來的海盜加以掩埋了。海賊們也知風聲緊急,不敢再打劫貢船的主意了,一溜煙逃離了嘉興,三十六著走為上著,保命要緊。 一莊一堡鴛鴦湖大火拼,兩敗俱傷,死傷八成以上。從此,一莊一堡結下深仇大恨,互相報復,綿延數代了無盡期,勢同水火,不死不休。 *** 柏青山返回心園,已經是五更正末之間,園門口,心蘭主婢不顧寒風侵衣,眼巴巴地等候他歸來。 老遠地,心蘭便看出他的身影,像隻小鳥般飛出園門,歡叫著迎來:「青山哥,青山哥……」 她忘情地撲入青山的懷中,喜極而泣。 青山挽著她,驚道:「心蘭,你的手冷冰冰,你……你一直就在外面等我?」 心蘭長吁一口氣,幽幽地道:「你要和大批海賊及紀家堡的群雄拼命,我怎放得下心?你的手也冷,快回去喝碗參湯暖暖身子。」 兩人相偎相倚入園,默默無言地緩步踱上花徑。心蘭屏息著,欲言又止,終於忍不住低聲道:「哥,你的心跳不正常,手在痙攣,此行辛苦危險,你……」 「與辛苦危險無關。」他強抑心頭的痛苦,故作從容地說。他竟然忽略了心蘭對他親暱的稱呼,並未察到稱呼的改變,可知他心中紊亂已極。 「為什麼呢?」心蘭追問。 「沒什麼。」 「哥,告訴我,但願我能為你分憂。」 他深深吸入一口氣,定下神,誰能替他分憂?分憂又有何用?他能將王敕的事,與及萬里孤鴻的事告訴心蘭,讓心蘭擔上心事?讓心蘭可憐他這個傻得為信諾而不惜性命的可憐蟲? 他深深吸入一口氣,轉變話題道:「一堡一莊的人兩敗俱傷,屍橫遍野,海賊亦已星散,心園在近期間可保無虞。雷琴主人的住處已傳出江湖,心蘭,你得好好打算,心園已非安樂土了。」 「哥,我……我該怎辦?」 「賣掉它,遷地為良。令姐對江懷忠餘情猶在,這件事很難處理,我對這件事不敢置喙,管了將是一大罪過。」 「家姐已帶了孩子走了。」 「什麼?」 「白天你過門不入,不知園內的事,家姐認識吳江慈雲庵的一位老尼心如大師,她決走至慈雲庵帶髮修行,教養小珂成人,已經乘船走了。」 「唉,令姐……」 「這是她最好的歸宿,能擺脫姓江的畜生,她已心滿意足了。」 「唉,令姐宅心仁厚,她不該受到……唉!別說了,天道無憑,不說也罷。」他感慨萬端地說。 回到客廂,小琴送來了參湯,他將經過向心蘭說了,及勸姑娘返回妝樓安心歇息。 送走了姑娘,他打坐半個時辰,已是破曉時分了。他立即收拾行囊,換了一身青衫,佩上劍取過筆硯,振筆直書。 房門悄然而開,心蘭幽靈似的出現在他身後。 他心緒紊亂,而且多日奔波心力交疲,耳力未免大打折扣,神意不能集中,姑娘又是有意悄然而來,因此竟未發覺。 剛嗅到姑娘身上傳出的少女特有芳香,素箋已被背後伸來的纖手按住了。 「咦,心蘭,你……」他訝然叫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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