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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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劍不信身後有人跟蹤,她一無所覺嘛,便徐徐用左手悄悄拔劍,拔出五寸餘,利用劍身作鏡察看,她這把劍經過精工打磨,亮晶晶比銅鏡更平滑光亮,果然不錯,劍上反映出兩個細小的人影,遠著呢,反影太小,看不真切,只概略看出是兩個青衣男人,亦步亦趨緊跟不捨。 「小劍,你會水性嗎?」他問。 「這……會些少,柏爺……」 「萬一敵勢過強,恐怕得從水中脫身。」 「哦!這……」 「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。」 「但願……」 「但願不至於這麼糟。」 小劍頗為樂觀地說:「一些地棍歹徒,柏爺足以應付裕如,這我倒不用擔心,柏爺,對我家小姐的日後,柏爺是否有所安排了?」 柏青山一怔,道:「你們已經平安返家,而我必須萬里迢迢返回山東故里……」 「柏爺,家小姐能獨自支撐心園的大局嗎?」 柏青山沉思良久,方審慎地說:「費老前輩隱居此地十餘年,一直平安無事,安度餘年得以善終,可知貴地民風淳厚治安良好,不易引起武林朋友的注意,假使雷琴的事不為世人所知……」 「但江湖上早就知道小姐的身分,也知道雷琴的底細了。」 「但他們並不知費姑娘的住處……哎呀!如果這次費姑娘用了雷琴。你趕快回去告訴小姐一聲,如非生死關頭,絕不可用雷琴制敵。」 小劍向前面一指,說:「柏爺,恐怕已來不及了,他們已在等候,這時撤走已不可能啦!」 前面已是江家的宅院,背林面水,附近兩里內沒有其他村落,前面的廣場中,高高矮矮站了十餘名青衣老少,全用凌厲的眼神向他們兩人注視,為首的人不是湯桂,而是一名手長腳長鷹目暴牙的中年人。 湯桂站在外側,地位不高,在一旁指指點點,向同伴說明來人是誰。 中年人直等到兩人走近,方大剌剌地向湯桂招手。 湯桂會意,獨自舉步上前打招呼,揚聲道:「柏兄果然是信人,準時前來赴約,佩服佩服。」 他呵呵一笑,步入廣場說:「言而無信,豈不成了小人?在下既然答應前來,怎能失信?」 「在下深感光彩,難怪柏兄近來名震浙江,在下替柏兄引見幾位朋友。」 雙方客氣一番,並肩到了人群前。 中年人冷冷一笑,道:「咱們各報名號,不用客氣了,在下婁元章,請多指教。」 右首一名形容枯槁的人,有氣無力地說:「老漢姓屠,名平原,年已花甲,已是入土半截的人,你老弟如果肯幫忙,拉老漢一把好了,千萬別再替老漢加上,老漢想活得緊哪。」 柏青山呵呵笑道:「禍福無門,惟人自招,練武人只要勤練不輟,七八十歲的人依然龍馬精神,心胸寬闊有容人之量,不爭強鬥勝怨天尤人,與世無爭安貧樂道,活上百歲或兩個花甲,平常得很,老伯年方花甲便自以為已入土一半,必定是機心自用患得患失所使然,在下年輕識淺,福薄才疏,要在下拉一把或者加兩鏟土,只要老伯認為在下才堪大任,在下義不容辭,呵呵!」 屠平原自以為風趣,以玩世不恭自譽,其實心胸狹窄,無容人之量,登時便感到臉上掛不住,老臉一陣青,沉下臉冷笑道:「小輩,你知道老漢的名號嗎?」 「抱歉,在下初臨貴地,恕在下孤陋寡聞,還沒聽說過老伯的名號。」 「難怪。」 「你能見告嗎?」 「不必了,你知道老漢姓屠便是。」 「在下知道了。」 其他的人,皆一一自報名號,柏青山對兩個人的印象甚深,一叫程蒼松,一叫原天成,前者生得高頭大馬,帶的兵刃是重傢伙狼牙棒,是武林中罕見的狠傢伙,後者的姓很少見,所帶的兵刃是分水刀,比大河南北大江上下的水上朋友所用的分水刀要厚些長些,身材矮小,人不出眾其貌不揚。 柏青山也替小劍通名號,說她是費二小姐的堂妹費小劍,也是費二小姐的全權代表,他自己也稱是半個主人。 客套畢,婁元章嘿嘿笑道:「閣下既然算半個主人,那麼定然作得了主了。」 「不錯,閣下有何高見?」他沉靜地問。 「敝友馮大海合情合理合法取得了心園,你們為何仗勢欺人,將他囚禁地窟,下毒手廢了他,閣下何以教我?請給咱們還個公道來。」 「正相反,馮大海設美人局,脅江懷忠迫妻書賣屋契,更寫休書休妻然後賣妻,登門霸屋搶人,天理國法難容,請教,心園的主人是誰?」 「心園只有兩位姑娘,江懷忠的妻子當然也算是主人之一。」 「費大小姐已是江家的人,嫁出去的女兒,潑出去的水,她怎配稱心園的主人之一?這是哪一朝哪一代的規矩?目下她不姓費,稱江氏,她如不經過費二小姐的允許,即使動了心園的一草一木都算是違法的,你們不配稱執法的人,如有疑問,何不向官府告發?要不要在下陪你們到公堂上分說?在下奉陪。」 「哼!咱們不與官府打交道。」 「那麼,你們是一群玩法的騙棍,見不得天日的惡霸奸徒。」 「住口!你這小畜生怎敢罵人?」 「呸!你們配口口聲聲要還你公道?分明是一群無法無天的惡棍痞氓……」 人影飛射,刀光似電,一名大漢突然縱出,單刀一擺吼道:「咱們分了他的屍,何必浪費口舌?」 吼聲中,飛撲而上,刀出「力劈華山」,兇猛地無畏地進擊。 柏青山疾退三步,小劍恰好截出,人影一閃,劍芒倏吐。 人影一觸即分,小劍側掠八尺。 大漢身上一頓,踉蹌幾步,突然失手丟刀,以手掩住右肋,「嗯」一聲低叫,扭身一頭栽倒在地掙命。 小劍手一抖劍,尖前的幾星血珠被震落,未留下絲毫血跡,劍芒刺目,她冷冷一笑,徐徐退向柏青山身後說:「以殺止殺,對這些人慈悲,便是對善良的人殘忍。」 她以閃電似的可怖快速手法一招殺人,把其他的人嚇了一大跳,誰敢相信這麼一個黃毛丫頭,能如此快速、兇狠、準確地一招殺人? 柏青山脫下狐裘拋在一旁,沉聲道:「你們如果想倚多為勝,不擇手段突襲,休怪在下心狠手辣,說吧!你們要不要公平一決?」 屠平原哼了一聲,揮手令眾人退後,沉聲道:「好吧,公平一決,老夫要領教閣下有何驚世藝業,一比一,你上。」 柏青山舉步上前,冷笑道:「這才像話,請教。」 「你劃下道來。」 柏青山抱拳一禮,說:「強賓不壓主,客隨主便。」 「那麼,劍上見真章。」 「奉陪,是否點到即止?」 「生死一決。」屠平原一字一吐地說。 「這……」 「你怕死?」 「咱們似乎無此必要……」 「你已別無抉擇,由你不得。」 「哦!看來今日之會……」 「咱們十六個人,不殺你絕不罷手。」 柏青山不再多說,移至下首道:「會無好會,你閣下既然已表示態度,在下已無可選擇,恭敬不如從命,請指教,在下捨命陪君子。」 雙方站好部位,拔劍,獻劍、後退、立下門戶、引訣出劍。 柏青山吸入一口氣,舉劍滑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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