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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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要先將船弄沉,你們便登岸送死,都在岸上等。山君還帶了六頭熊,十頭虎,與上百頭紅狼。」 青山將賊人綑上,向姑娘問:「禹姑娘,你認識那些人麼?」 姑娘憂形於色,道:「我只聽說過山君與千手猿。山君是這一帶的怪人,善役使猛獸。千手猿是池師伯……池老狗的好友,杭州龍山閘人,打得一手霸道暗器,極為可怕。」 青山將賊人打昏後道:「我先把船悄悄移至對岸,再過來打發這些好朋友滾蛋。」 他到了艙面,退出插篙,獨自將船撐離原地,船在他兩側撐動下,射向江心。 岸上傳出兩聲呼哨,石上的巨熊竟然不怕水,向下猛撲。但船已先一步駛離,一撲不中,但聽水聲如雷,巨熊落水。 船遠出六七丈,青山方喚醒船夫。 船駛至對岸,距岸四丈左右插篙。 青山帶上劍,正想往水裏跳,姑娘卻惶然地說道:「柏恩公走了,如果水賊們過來,我……」 他淡淡一笑,說:「姑娘,放心啦!如果我們在此地等。他們便會過來的。我過去對付他們便可將他們吸引住,他們怎敢過來?自顧不暇哩!」 他所料不差,當他從原泊舟處下游十餘丈登岸時,山君已遣散猛獸,與三十餘名高手恰好到了江邊,正準備過江呢。 月光下看得真切,只有三十餘人。 青山悄然跟在最後,竟然無人發覺多了一位同伴。 所有的人皆到了江邊,有人叫道:「把竹筏抬來,讓寇兄幾個人乘坐。其他的弟兄,每組隨我下水。」 青山突起發難,「噗」一聲響,一掌劈在前面那人的後腦上。左手斜削而出,左前方那人右脅挨了沉重一擊。 接著,他像一頭瘋虎,拳打掌劈如狂風暴雨,衝出丈餘,身體倒地聲方將前面的人驚動起了。 「哎呀!怎麼回事?」有人大叫。 「噗」一聲響,他一肘撞在右首一名黑衣人的左肋上,狂笑道:「哈哈哈哈哈!閻王爺來也,打!」 叫聲中一腳疾飛,踢中一名聞警轉身察看的人的小腹。 「啊……」那人狂叫,按腹急退,「砰」一聲跌了個手腳朝天。 「第十個。」青山大叫,「噗」一聲衝上,一掌劈在第十人的胸口上,力道千鈞。 一名黑衣人大吼一聲,拔劍衝上揮出一招「天外來鴻」。 「錚」一聲劍鳴,火星飛濺。 他拔劍震開對方的「天外來鴻」,乘勢突入,辟邪劍快速絕倫地點出,貫入對方的右肩。 「嗤」一聲厲嘯,有物擦胸衣而過,是一把飛刀,好險。 他扭頭向密林飛掠,在狂笑震聲中,一閃而沒。 「追!」有人大吼。 地上倒了十一人,打昏了七名。 有一名後腦被拍裂,兩名腹肋受傷走不動,挨劍的那位仁兄是唯一可以站起的人,但不能再動劍拼命了。 二十餘人追入林中,像一群獵犬。 大白天尚且遇林莫入,何況是夜間? 這些人竟然倚仗人多勢眾一湧而入,想得到要糟,才追入林中不足十丈時,便聞有狂叫聲大起。 只片刻工夫,三十餘名高手倒了一半以上,其餘的人心中大駭,腿快的開始溜走。 小村中犬吠聲大起,警鑼大鳴,火把出現。 青山向上游撤走,遠出半里地方折向江邊,自語道:「一群烏合之眾,不成氣候。」 江邊有一排青石,有些散佈在水際,江水在亂石中奔流,水聲亂了他的聽覺。 剛轉過一座大石,石旁探出一隻怪手,「噗」一聲響,胸前有物著體,是一件手帕,奇香入鼻。 「咦!」他駭然叫,向後飛退丈餘,伸手拔劍。 可是,已來不及了,只覺眼前一黑,便失去知覺砰然倒地。 醒來時,他發覺身在茅屋中,松明光亮刺目,自己躺在簡陋竹床上,雙手被綑,渾身也發軟。 火光下,他看到床前坐著一位白衣麗人,正盯著他在明媚地微笑。 柏青山戲弄水賊,回程一時大意,被人藏身在石後,用帶了迷香的羅巾擊中胸膛,毫無反擊的機會,做了俘虜。 ▼第六章 雲雨蘭舟 醒來時,渾身仍感脫力,雙手被牛筋索綑得結結實實。濕衣還傳來陣陣涼氣,他神智倏清。 床前,坐著一位白衣麗人。看年歲,約在雙十大好年華,梳得是代表高貴少婦的盤龍髻,珠翠滿頭。粉臉桃腮,不施脂粉天然國色,有一雙水汪汪黑白分明的鳳目,瓊鼻櫻唇眉目如畫。羅衣勝雪,白綾勁裝將她那發育豐滿的胴體,襯得曲線玲瓏,像一團烈火般令人心動神搖。背繫長劍,紅色的劍穗有一顆大紅寶石閃閃生光。白綢劍帶在胸前繫了一個蝴蝶結,襯得飽滿的酥胸更為動人,更為出色。 白衣少女正用水汪汪會說話的媚目注視著他,明媚地微笑,笑得極為誘人。 他勉強挺起上身,訝然問道:「是你用迷香汗巾暗算在下麼?」 白衣女郎「噗嗤」一笑,說:「我看你戲弄那群莽夫,身手確是了得。論真才實學,我認為你比我高明些,所以不得已用迷香下手。」 「你是他們的人?」 「可以說是,也可以說不是。你是那位姓柏的人麼?」 「不錯,姑娘貴姓?芳名能否見告?」 「嘻嘻!你聽說過雲裳奼女麼?」 「咦!你……你是雲裳奼女公良芳公良姑娘?」 「你看我像不像?」 「怪!你怎麼做起女賊來了?姑娘出道不足三年,俠名四播,是大名鼎鼎的巾幗女英雄嘛!」 「嘻嘻!你的嘴很甜呢!為何不說我的壞處?」 「你要說麼?」 「說說看。」雲裳奼女含笑道。 「你為人任性,而且……而且大膽輕佻,因此毀多於譽。」 「是不是代表了你的看法?」 「這倒未必。在下出道為期甚暫,所知有限,豈敢妄論別人的是非?世間有些事,連目擊也靠不住,何況耳聞?出外闖蕩的人,以耳代目最為危險,因此在下不敢妄論。目下這件事,便是姑娘的為人試金石。」 「此話怎講?」 「姑娘將在下用迷香暗算擒來,如不是誤信奸徒的話,便是不明大義而任性。當你知道錯誤後,而仍然不知改過,便不是任性兩字可以解釋的了。」 「你真會說話。」 「姑娘誇獎了。」 「我不管你與禹家的事,只問你十萬金珠從何而來。」 「十萬金珠是假,在下所帶的約值萬餘。你想要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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