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強龍過江 | 上頁 下頁 |
七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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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方游神與八方土地面面相對,氣氛一緊。「呵呵!晉陝與湘西天南地北,你以為這裡沒有人看出你的底細吧?」八方土地怪笑,棍舉起了:「你右耳後髮根那條對口疤,是蛇娘子的彩虹鉤給你留下的終生標記,報應神存在你的全部檔案,你雖然臉部經過化裝易容,這疤痕標記你卻設法掩藏起來,真是天網恢恢呢!」五方游神一聲冷叱,一劍點出。可是,八方土地卻突然飛躍而起,倒飛丈高,再快速地後空翻,遠出三丈外,從那位堵住後路的打手上空越過,速度駭人聽聞。原來五方游神點出一劍並非可怕的殺著,殺著是右手袖底飛出的三枚對面絕難看到的透骨針。三枚透骨針落空,遠出五丈外,針飛走之後,八方土地翩然飄降。「你這狗養的雜種陰狠已極,果然厲害。」八方土地開始游走。躲閃從三方衝來的三把刀,目中發出粗野的咒罵:「本神已經知道你的底細,當然知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牛黃馬寶,你已經沒有裝針的機會了。」 三刀一劍,走馬燈似的追逐著八方土地,形如瘋狂。但八方土地大笑著閃掠如飛,既不接招也不回手,任由對方八方追逐堵截,手點著竹棍游走自如,眼看要挨上一刀,但眨眼間人已出現在另一方向去了。「你這個雜種又是黑道梟雄又是匪盜,投入彌勒教又兼教匪,真是身份愈來愈複雜,財路愈來愈廣,但每一文錢都沾了血腥邪氣。」八方土地一面閃避一面笑罵:「我八方土地不找你。已經算你祖上有德,你居然找上我來了。俗話說,莫道上蒼無報應,舉頭三尺有神明。你這雜種壞事做盡,過去一直活得十分快活如意,今天可走了亥時運,碰上我報應神……哈哈!你走得了?」五方游神發出一聲信號,四人抽身撤退狂奔。八方土地支棍哈哈狂笑,並不追趕。 五方游神逃得最快,一躍三丈,三兩起落便已遠出十丈外,脫離險境,往北飛逃。前面路旁閃出周師爺英俊雄偉的身影,右手輕拂著一根用來捆人的牛筋索。「衝上來,閣下。」周師爺笑說:「在下讓你快活快活,報應臨頭!」情急拚命,五方游神已別無抉擇,發出一聲獸性的怒吼,劍狂野地攻出一招飛星逐月,身劍合一進招奪路。牛筋索像一條蛇,突然貼地竄出,索頭一升一絞,奇準地纏住了五方游神的右腕。五方游神發出一聲亟叫,身形猛地飛起,在砰然大震聲中,被摔翻在地,立即被周師爺跟上一腳踢昏了。兩打手和健僕,是向兩側落流越野逃走的,但僅逃出二三十步,便被突然現身的人堵住了。七個人坐在路旁的草坡中商談,四名俘虜被弄昏捆放在一旁。八方土地是報應神的老二,他是剛從岳州趕到的,在澧州找到留下的暗記,便匆匆地往常德趕,沒料到半途追上了。 八方土地先靜聽澧州事故的經過,一面從百寶囊中取出一些薄冊攤放在草地上。「聽你們這麼一說,恐怕你們找錯對象了。」八方土地一語驚人:「你們看。這是我在岳州所查出的結果。為了調查在岳州暗中活動的一批神秘人物去向,我浪費了不少時日其一,知州蕭承恩攜眷赴任,在岳州知府的盛情款待下,在賓館一住半月,原因是所雇的船突然損壞待修。其二,蕭知州並沒帶有幕客師爺。僅帶了幾位窮親戚壯行色。 三位主要的人是:舅老爺禹成棟,一位只會管小帳的平常人;蕭知州的老鄰居,一位對栽花蒔草頗有心得的花匠馮一飛;老管家禹成棟,一位婆婆媽媽型的老好人。其三,蕭知州僅帶了三位僕人,其中沒有張定遠其人。其四,受雇送蕭知州過湖赴澧州任所的客船,之後便失了蹤,岳州府方面,已以可能遭風濤沉沒失蹤的理由予以除籍。其五,蕭知州在岳州投文期間,岳州方面有不少江湖神秘人物活動,可惜為期過久,無法進一步追查。」 八方土地的辦事能力相當強,不但把蕭知州隨行的男女老幼名冊抄來,連蕭知州的履歷年籍的資料,也從府衙的檔案中原文照謄弄來了。年籍資料中,有指紋箕斗的記載,當然也留有印紋。八方土地無法取得印紋,僅將雙手的箕斗次序原文照錄。按蕭知州到任時的人數對照,與原來隨行的人數相差了兩倍左右,這些多出的人,是從何處冒出來的?眾人聽完、看完,老四王大牛第一個憤怒地跳起來。「天殺的壞種!」他破口大罵:「咱們把清觀主作目標,拚命鑽牛角尖,到頭來真正的壞種。卻最那位假的蕭知州,我要回去找他。 ▼第二十一章 「不可衝動。」周師爺冷靜地說:「報應神殺官造反,天下俠義英雄,攻擊的矛頭就會指向我們了,日後咱們還用挺起胸膛做人嗎?」 「厲害!」八方土地搖頭苦笑:「這些混賬東西計劃之精密,無與倫比,咱們是無奈他何了。」 「哼!他們會玩花招,我們也會玩。」周師爺冷笑:「報應神從沒失敗過,這次也不例外。」 「大哥的意思……」 「四海報應神不會殺官造反,但官是要被殺的,而殺官的時辰,四海報應神不在現場,遠得很,而且有無可置疑的鐵證,有無數目擊的證人。」 「大哥已有良策?」老四欣然問。「不錯,他們會假冒,我們也會。」 「大哥的打算是……」 「這一帶可以假冒的人有二,白蓮會與散了的神巫教。彌勒教只是白蓮會的一支,白蓮會正統的弟子並不怎麼歡迎李教主喧賓奪主。神巫教雖然解散了,但仍有一些殘餘勢力。利用這兩種的身份以毒攻毒,最妙不過了。」 「哈哈!老四最會裝神弄鬼。」鄭五大笑:「扮妖師用不著化裝。」 「除了老四,誰也應付不了李教主那些門人的妖術。」周師爺說:「好,我們來策劃策劃不能再犯錯了。」 四更正,全州城在沉睡中。兩個披頭散髮,穿了法抱,畫了花臉的人,像鬼魅般出現在知州大人的公館內。如果是平時,知州大人的公館只有兩名丁勇把守,內部可能有人守夜。但蕭知州公館與眾不伺,內部戒備森嚴,天一黑就禁止僕役們各處走動。中院的廊下躲著兩名警衛,剛看到院中出現一個黑影,剛看到黑影手中的一把香火,不假思索地撲出,想張口喊叫示警,便被另一名伏匿在瓦簷上的黑影用鐵蓮子擊中後腦,黑夜中暗器認位之準,駭人聽聞。鬼嘯聲啾啾而起,黑影大袖揮舞處,黑霧騰湧,手中一大把香火,幻化為一條夭矯的火龍,在黑霧中騰舞。鬼聲、黑霧、火龍……黑影就隱身在霧影內。內堂回,傳出一聲冷哼,踱出兩個人影,一男一女。「大瞻!」男的沉喝:「下五門伎倆,在此班門弄斧,你是活得不耐煩了,亮名號。」 火龍突然幻化為千百道細小的火流,發出破風的厲嘯,突破重重黑霧,向站在階上的兩男女飛射。男的一聲冷哼,左手大袖一揮,罡風乍起,千百道射來的火流,在狂風中激射,發出刺耳的銳嗎,有些倏然散滅,有些則激射出三丈外。男的一躍下階,右手的松紋劍向黑霧中一指,響起一聲霹靂,一道青藍色的長虹破霧而入。階上的女人一身白衣,突然揮劍掠出。「小心右側……」白衣女人急叫,劍奔男的右側。 「錚!」一聲金鳴,白衣女人連人帶劍側飛出兩丈外,身影尚未穩下,頭頂上空黑影如殞星下墮,一腳踹在白衣女人的頂門上。一聲長笑,一聲更震耳的劍鳴,黑影出現,男的一劍封個正著,但被震得斜飄八尺。黑霧徐散,人影清晰地出現。白衣女人已被從屋上降下的怪人擒住了,拖至廊下隱起身形。「閣下劍上已經可發劍氣,定非無名小輩,何必裝神弄鬼?」男的沉聲問,身上的黑袍無風自搖,松紋劍發出陣陣龍吟。身畔無端刮起一陣陰風,異聲四起。 「桀桀桀……」鬼怪似的怪人,發出可怕的怪笑,一步步逼近,對發生的異象毫不在意,陰風及體渾如未覺。院角的暗影中,突然衝出兩個黑影,先灑出無數電芒,雙劍隨在暗器後瘋狂上撲,無聲無息像是幻化的鬼魂。怪人身形乍隱乍現,無數暗器一掠而過,接著是一聲怪笑;怪人身形暴退,恰好從撲上的兩個黑影中間閃過,手中劍閃爍了兩次。「嗷……」兩黑影狂嚎,直衝至階下重重地摔倒掙扎,不斷發出可怕的痛號。「桀桀桀……」怪人再次發出怪笑,重新逼進。「站住!」男的吃驚了:「你是不是神巫教的人?」 「桀桀桀……」怪人用怪笑作為答覆。「你用的是遁形術,天地神巫的絕技之一。」男的抬起左手:「家父與天地神巫頗有交情,快亮名號,以免自誤。」 「你這天殺的、狗養的雜種!」怪人發話了:「原來你是李教主的兒子。我猜,你是李大仁,你該死!」 「甚麼?你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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