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
二五八


  他將兩顆丹丸分別拋給兩人。雷堡主接過問:「那第二種丹丸呢?」

  「不在身邊,咱們可到府城去取。」

  雷堡主不住打量手中的丹丸,遲疑地說:「在下不信任這顆丹丸。」

  大荒毒叟陰陰一笑,收了玉瓶說:「你最好是信任,因為你已別無選擇。你體內已有蠱毒,毒發期該是三天後,于某還用得著另外下毒麼?」

  很有道理,雷堡主狐疑盡消,捏碎蠟衣,毫不遲疑地將丹丸吞入腹中,說:「那麼,走吧,回府城。」

  大荒毒叟等雷少堡主也將丹丸吞下,方哈哈大笑道:「好,這就走,時辰不多了。」

  雷堡主一怔,問:「你笑什麼?」

  「咱們已成為可推心置腹的同伴,不值得一笑麼?」大荒毒叟笑問。

  「你不是這意思。」

  「還能有什麼意思?」

  「你那些解藥,是真是假?」

  大荒毒叟搖搖頭,似笑非笑地說:「你這人怎麼啦?在下不是已說明了麼?如果不是解藥,對我有何好處?早知你這人疑心重,我何苦給你解藥多此一舉?」

  雷堡主總覺得對方的曖昧神色不對勁,可是又無法指出有何不對,哼了一聲說:「如果你搗鬼,哼!」

  「走吧,還等什麼?」大荒毒叟說,卻不動身,顯然不願走在前面以背示人。

  剛要動身,不遠處的樹林中,踱出印珮、小菁、小祥。

  印珮在中,左手按住佩著的劍把,亮聲叫:「要走麼?你們之間的恩怨還未結清呢?」

  雷少堡主眼都紅了,重重地放下妖道,拔劍叫:「印小狗,今天不是你便是我,來吧,在下等得太久了,上次沒宰掉你,大爺一直就在遺憾。」

  三人漸漸走近,在三丈外止步。

  印珮呵呵大笑道:「本來,昨晚在下便要按原定計劃,將你們全部除殲的,但隨即發覺有修改計畫的必要,因為你們之間,應該有機會結算新仇舊恨,在下也盼望給你們一次公平決鬥的機會,所以你們尚能活到現在。雷奇峰,先不要激動,不必先找我,因為你如先傷在印某劍下,那就九泉難以瞑目了。」

  「在下要結算的人是你。」雷少堡主怒叫。

  「是我?你未免太不知輕重了。印某是受你迫害的人,找我豈不是倒因為果?我不找你,已是天大的幸運了,你該找害你的大荒毒叟才是。」

  「怪事,為何要找我?」大荒毒叟怒聲問。

  「呵呵!你的解蠱藥共有兩種,一種是一勞永逸的純粹解藥,一種是包有丸心的毒藥。這種毒藥十分惡毒,外層是解藥,服下後慢慢溶化,藥力行開,化解體內原有的蠱毒。丸心需一晝一夜之後方可溶解,那是新的蠱毒。這就是你們為何每十天半月,需向教主討取解藥的原故,舊有的蠱毒離體,新蠱毒隨即在體內滋生,循循相因,你們一輩子也逃不出九陰教的控制。純粹解蠱藥是沒有蠟衣的,剛才在下遠在百步外,好像看見你父子接過老毒魔的解藥後,剝去蠟衣吞服,不對麼?」

  雷堡主臉色大變,迅疾地拔劍。

  大荒毒叟更快,側射丈外叫:「雷兄,你竟聽他胡說八道?小畜生不惜千方百計唆使咱們自相火拼,他的話還能信?」

  「你說,那是什麼藥?」雷少堡主怒吼。

  「是解藥……」

  印珮大笑道:「我替你說吧,那是十二個時辰之後,腹裂腸穿的劇毒,瞧,誰要服食,我送一瓶給他。」

  他探手入懷,取出與大荒毒叟相同的一隻玉瓶,順手向雷堡主拋去,又道:「這是在下從雙尾蠍身上所獲之物,雙尾蠍是老毒魔的大弟子,已獲衣缽真傳,老毒魔所有的毒物,他也該有一份。」

  「你把小徒怎樣了?」大荒毒叟怒聲問。

  「呵呵!在下放他走了,希望他今後真能永遠不沾毒物,改邪歸正做一個有用的人。」

  雷堡主倒出瓶中的丹丸,果然與所吞服的丹丸一模一樣,厲叫道:「姓于的,這是解藥?說!」

  「當然是解藥。」大荒毒叟硬著頭皮說。

  雷堡主將玉瓶拋過,咬牙道:「好,你把這十顆藥丸都吃掉。」

  印珮呵呵笑,接口道:「別忘了叫他嚼爛吞下,不然他與你一樣囫圇吞下,那就得等十二個時辰,方可在腹中溶化,十二個時辰,他盡可從容另找解藥除毒。」

  大荒毒叟倒出丹丸,信手向遠處一丟,冷笑道:「雷振聲,你真想知道?」

  「說!」雷堡主狂怒地叫。

  「不錯,是穿腸藥,一個對時藥力發散,大羅天仙也無能為力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五毒瘟神已經在前天到了武昌,他與你交情不薄,為免你去找他,因此于某不得不另打主意。等你能將于某與教主帶至府城,時辰也就差不多了,你便沒有工失去找五毒瘟神啦!」

  雷堡主大吼道:「你這惡毒的老狗……」

  吼聲中,劍光一閃,劍氣爆發,像是響起一聲乍雷,猛撲大荒毒叟,用上追魂奪命的霹靂劍術,以雷霆萬鈞之威,突下殺手。

  大荒毒叟冷哼一聲,舉劍接招。

  雙劍行將接觸,大荒毒叟左手的大袖猛地揮出。

  雷堡主早有準備,急劇衝進的身軀突然折回,搶至上風。

  毒霧飛騰,三枚淬毒透骨釘也隨霧急射。但勞而無功,雷堡主已先一剎那閃開了。

  大荒毒叟一聲長嘯,身劍合一反撲。

  雷堡主再向側閃,移位快逾電光石火。

  大荒毒叟跟著旋轉,灑出了一把毒針。這一轉轉壞了,背部恰好暴露在雷少堡主眼下。

  雷少堡主怪眼彪圓,殺氣直透華蓋,悄然發出了一把小匕首,無聲無息一閃即至。「嗤」一聲響,不偏不倚射入大荒毒叟的右脅背近腰處。

  大荒毒叟渾身一震,突然僵住了,身形一晃,竟未倒下,厲叫道:「你們將要墊于某的背。」

  雷堡主為閃避毒針,已飄出丈外,重新急躍而上,劍挾著殷殷雷鳴,排空而至。

  雷少堡主也撲上了,劍揮向大荒毒叟的下盤,前後夾攻,形如瘋狂。

  大荒毒叟想揮袖,可惜已失去活動能力,袖底漏出一團毒霧,失去灑出的機會。

  雙劍一合,大荒毒叟的腦袋飛起,雙腳也齊膝而折。

  人影乍分,雷堡主父子倆同時飛退,以免被漏出的毒霧所沾。

  「噗噗……」人頭屍體先後墜下。

  雷少堡主再進,厲叫道:「不剁碎了他,此恨難消。」

  一劍大開膛,第二劍尚未砍下,印珮已飄然而至,沉聲道:「人死如燈滅,一了百了,損毀屍體,你算哪門子的英雄好漢?」

  「你少管閒事。」雷少堡主怒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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