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
二四四


  雷少堡主尚未看清人影,反正沒有人撲上,便沒有危險。他一面先穿靴,一面破口大罵:「狗娘養的!陳忠黎義你兩個狗王八,看我不活剝了你們才怪,存心給我過不去麼?」

  外面兩個警哨一是陳忠,一是黎義。與金梅打交道的是黎義,陳忠仍然伏在不遠處警戒。

  黎義心中叫苦,向金梅說:「老天爺!梅姑娘,你可坑苦了在下了。」

  金梅突下毒手,玉手一伸,點在黎義的七坎大穴上,將人放倒向屋內叫:「雷奇峰,你給我滾出來。」

  雷少堡主一面穿衣,一面訝然叫:「咦!嬌滴滴的嗓音是女人。誰在外面指名叫姓大呼小叫?」

  聲落,疾衝而出。

  金梅揮劍疾進,厲聲叫:「姑奶奶金梅。」

  雷少堡主一怔,閃身避招叫:「住手!你怎麼啦?」

  金梅這一劍志在必得,豈知突襲依然無功,心中一慌,第二劍力道銳減,叫道:「你該死!」

  雷少堡主一閃八尺,笑道:「金梅,聽我解釋,那兩個女人……」

  金梅的第三劍到了,接著是兇狠霸道的第四劍,僅分釐之差,鋒尖掠過雷少堡主的右脅,勞而無功。

  雷少堡主驚出一身冷汗。這一劍好險,他勃然大怒,乘對方第五劍點向胸口的剎那間,不再閃避,右掌一拂,「叭」一聲拍偏了來劍,斜身進步切入,貼身了,右手一伸,便擒住了金梅的右肩井。

  手一抖,金梅的劍脫手墜地,身軀一軟,失去了抵抗力。

  他抓小雞似的將金梅拖至門口,向裏一丟,「噗」一聲丟在草堆內,向兩個發抖的裸女叫:「不要怕,天掉下來也壓不住你們,替我先把這小女人剝光。」

  金梅穴道被制,渾身發僵,尖叫道:「你這臉醜如鬼心如蛇蠍的畜生!你……」

  雷少堡主哈哈狂笑,笑完說:「我,我本想明媒正娶與你結為夫妻,你卻尚未合婚便開始管起我來了,你昏了頭,今後大爺玩女人,你給我滾遠些。你送上門來,很好,咱們先行交易,擇吉開張,哈哈哈!」

  笑完,轉身向外怒吼:「陳忠黎義,你兩個混賬東西,給我滾出來,我要剝你們的皮。」

  寒風虎虎,夜黑如墨,四周枯草及膝,人如不站起,委實無法看到。雷少堡主未看到被金梅制倒在草中的黎義,大呼小叫要兩人出來領罰。他當然不會真的剝兩人的皮,一頓毒打消氣卻是少不了的。

  可是,不見陳忠黎義兩人現身。

  屋中,兩個赤條條的女人,按住金梅替她寬衣解帶。金梅急得幾乎要吐血,尖聲叫道:「不要動我,不要……」

  一名裸女苦笑道:「姑娘,你就忍耐些吧,我們都是可憐蟲。生為女人,這種事是少不了的。」

  「不!不要……」

  門外,雷少堡主大發雷霆,怒吼道:「你兩個該死的賊王八!還不滾出來,躲得了麼?再不出來,我就要活活剝了你們。」

  終於,不遠處的草叢中,徐徐升起一個高大的黑影,慢慢地向他走來。

  「還有一個呢?」他怒不可遏地怒聲問。

  黑影像是啞吧,仍一步步慢慢走近。

  他無名火起,疾衝而上,一耳光抽出叫:「你這該死的……」

  「啪!」耳光聲清脆。

  這一耳光並未摑在對方的臉上,抽出的掌被對方撥開了,挨耳光的反而是他,被打得眼冒金星,大牙鬆斷,口中血出。

  他還弄不清是怎麼一回事,身軀突被對方抓住轉身拋飛,「砰」一聲飛跌兩丈外,跌了個暈頭轉向。

  沉重的打擊他禁受得起,大吼一聲急蹦而起。

  糟!對方已無聲無息地到了身旁,不等他轉念或有何舉動,重如千斤巨鎚的大拳頭,已經落在他的小腹上,第二拳似乎同時落在同一部位。

  他受不了啦!五臟六腑似要向外翻,喉間作嘔。接著,左右頰又挨了兩記重拳。

  「砰!」他仰面再次摔倒。

  眼前金蠅亂飛,夜本來就夠黑,除了眼中亂舞的金蠅,他一無所見。他不甘心挨揍,本能地兇性大發,滾身而起伸手拔劍。

  「噗噗砰砰!」四記重拳在他胸腹開花。

  「哇!」他噴出一口血,向前屈體栽倒。

  右方有五六個人影飛掠而來,有人叫:「這裏誰負責?為何不問切口?」

  叫聲中,已到了十步外。

  黑影不能帶人走,趕忙捨了雷少堡主,貼地急竄,竄入屋內,手一揮,燭光倏滅。

  「哎喲!」兩個裸女驚倒了。

  六個黑影到了,看到了地下的雷少堡主,黑夜中看不出是誰。一個叫:「糟!這裏也被挑了。」

  另一人向茅寮一指說:「裏面有女人的叫聲。」

  「定是少堡主帶來的女人……哎呀!少堡主凶多吉少,快進去看。」

  兩人顧不了危險,狂衝而入,火摺子一聲輕響,火光一閃,一人急叫:「少堡主……」

  「哎呀!」兩個裸女驚惶地叫,兩人抱成一團。

  「少堡主呢?說!」亮火摺子的人喝問。

  「出……出去剛……剛才還在門外。」一個裸女驚慌地答。

  外面突有人大叫:「哎呀!這人是少堡主。」

  雷少堡主吃力地掙開扶起他的人,怒吼道:「廢話!當然是……是我。」

  「少堡主……」

  「叫魂麼?去你娘的。快,快追!」他暴怒地叫。

  四個黑衣人莫名其妙,一個問:「少……堡主,追……追什麼?」

  「追人呀!死人,你們。」

  「追死人?」顯然對方會錯了意。

  「叭!」他給了對方一耳光,吼道:「你才是死人。有人偷襲,把我打慘了,你們到了他才走的,還不給我快追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追!」他怒吼。

  四個人不敢再問,互相打手式,不問方向急急竄走,先避開再說,至於要追什麼人?往何處追,那是次要的事,早些離開以免吃耳光挨罵。

  雷少堡主狼狽萬分地抱住小腹,踉蹌向茅寮走,拭掉口角的血水,咬牙切齒地說:「定是小賤人帶來的人,我得好好問她。」

  先來的兩個人,已點起燭火,在門口相迎。他撥開兩人,一看不見了金梅,大聲叫道:「小賤人呢?是不是藏在草裏?」

  一名大漢接口道:「少堡主,這裏不是有兩個女人麼?」

  「滾出去!」他不耐地叫。

  兩大漢碰了一鼻子灰,順從地溜出門外。

  他到了兩個裸女前,大聲問:「說!那小賤人呢?」

  兩裸女在草堆中抱成一團發抖,惶然道:「不……不知道,只……只見燭火一滅,一……一陣冷風吹到,人……人便不……不見了。」

  不但人不見了,連已脫下的衣裙也失了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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