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 |
二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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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在逼問這人的口供,為何不相信你?」 「你知道這人是誰?」 「呵呵!誰不知他是雷家堡的高手神刀明雄?雷家堡的人在找窮儒算賬,那還錯得了?」 「好,有理。在下要將他帶走。」 清風子向神刀明雄接近,笑道:「帶他走?也許貧道可替你……」 話未完,突然一腳踢在神刀明雄的腦袋上,又道:「大白天帶俘虜,省些事吧!」 神刀明雄一聲未出,便已了賬。 印珮一怔,這老道難道真是窮儒的朋友?自己猜錯了麼?他口中說:「咦!你怎麼踢死他?」 「帶著礙事,活著又怕走漏消息,不殺他怎辦?」清風子一面說,一面拖起神刀明雄的屍體丟入河中,又道:「不要存婦人之仁了,咱們走吧。」 他走在右首,淡淡一笑道:「閣下乾淨俐落,很不錯。」 「好說好說。咱們在江湖玩命,如果不乾淨俐落,那就活不下去啦!」清風子得意洋洋地說。 兩人並肩而行,表面上頗為友好。印珮暗中留了心,不放鬆地套口風,問:「窮儒目下在何處落腳?」 「跟我走,沒錯。」清風子信口答,口風甚緊。 「何時可以趕到?」 「約一個時辰。」 「老道,你與窮儒交情不薄吧?」 「當然,要不然,怎會為朋友兩脅插刀?」 「不錯,夠朋友。」 「好說好說。你呢?」 「三年前,窮儒幫了在下一次忙。」 「受人之恩不可忘,應該來助他一臂之力。」 「所以在下來了。」 「你就會見到他了。」 印珮左手一伸,快如電光一閃,奇準地扣住了清風子的右肘,制死了曲池。 清風子大駭,渾身一軟。本來,老道也暗中提防,但做夢也沒料到印珮會迫不及待地下手,也沒料到印珮出手如此迅疾。雖早有準備,仍無法趨避,渾身一軟,右臂如中雷殛,駭然叫:「你……你……你怎麼啦?」 印珮哈哈狂笑,說:「老兄,你心裏明白。哈哈哈……」 「我明白什麼?你……」 「當然你不糊塗。」 「放手!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。」老道齜牙咧嘴地說,身軀向下挫,狀極可憐。 印珮臉一沉,冷笑道:「閣下,光棍眼中不揉沙子,你既然耍賴,在下就先廢了你,要你變成白癡……」 「不!你……你是窮儒的朋友……」 「你呢?你也是?」 「我……」 「不要說你是,是的話,你死得更慘。」 「你……你不是窮儒的朋友?」 「哈哈!在下已記不清所說的話了。」 清風子鬼眼一轉,咬牙道:「好吧,在下認了,既然在下是窮儒的朋友,為朋友死義,死而無憾,你動手吧!」 印珮嘿嘿笑,說:「沒那麼容易,不招出窮儒的下落,就要你先嚐嚐分筋錯骨的滋味。」 一面說,一面伸手捺住了老道背部的筋縮穴,又道:「筋一縮,雖然不好分,但容易找,拉出來再分,可以省些勁。」 清風子咬牙切齒地說:「死在下尚且不懼,何懼分筋錯骨?你動手吧!」 「好,咱們來看看,你能支持多久。」 「窮儒不會饒你的,你……」 「喝!你好像真是窮儒的朋友呢!」 「在下本來就是窮儒的朋友。」 「可惜,你瞞不了我,你的破綻太多了。」 「什麼破綻?」 「窮儒一生中,交友謹慎,在世間極少朋友,如果有幸與他結交,必是江湖上的正人君子,或者光明正大的俠義英雄。而你,哼!你算了吧。」 「誰敢說我清風子不是俠義英雄?」 「你殘忍地出其不意殺了神刀明雄,這算是俠義英雄所為?哼!這是最無恥,最殘忍的謀殺。」 「事非得已,在下不得不……」 「呸!住口,一個俠義英雄,絕不藉口事非得已殺一個毫無反抗力的人。」 「你暗算在下,也算是俠義英雄?」 「瞧!你的話又露出馬腳了。說吧,你招不招?」 「我……」 「招,在下給你一次公平的機會。」 「你要我招什麼?」 「窮儒的下落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不要說你不知道。」 「在下確是不知道,你殺了我也是枉然。」 「那麼,你為何要騙在下?」 「我……我要帶你去找一個人,他可能知道。」 「去找九陰教的人麼?」 清風子臉色一變,說:「不,在下不認識九陰教的人……」 不遠處一聲輕笑,竄出一個小後生,肩上扛著一個人,奔近笑道:「我這裏有一個九陰教的人,他可以招出這假老道的身分。」 「砰」一聲響,小後生將人丟下,又道:「假老道,你還是招了吧!」 印珮一怔,說:「小兄弟,原來是你。」 「想不到麼?」小後生問。 「是的,想不到。不過,我得謝謝你。」 小後生嘻嘻笑,指了指地上軟綿綿的人說:「這傢伙從一個大英雄變成了一條蟲,叫他向西他不敢向東,要他做狗爬,很好玩的。」 「你問了口供了?」 「是的,他受不了三兩下,連祖宗十八代都招出來了。」小後生得意地說。 向清風子一指,又道:「你問他的口供吧,說錯了一個字,割他一塊肉,我來幫你操刀。」 清風子大駭,臉色大變。江湖道上,那些英雄好漢高手名宿,毫不可怕,可怕的是女流孩童。 小孩少不更事,天不怕地不怕,好奇殘忍而且好勝衝動,不計後果不知利害,說得出做得到,十分危險。如讓這小後生操刀,老道怎受得了? 老道的目光,落在軟倒在地的大漢身上,更是心中大懼。 大漢臉無人色,眼中現出絕望無助的神情,張著嘴喘氣,渾身像是崩散了,癱瘓在地像是一堆死肉。 小後生走近了,臉上笑嘻嘻地。這種笑,在常人眼中,可說是天真無邪的可愛微笑。但在老道眼中,卻成了催命無常的可怖獰笑。 老道心膽俱寒,大叫道:「我招,我招!」 「我在聽。」印珮冷冷地說。 小後生颼一聲拔出短劍,笑道:「我又沒耳聾,叫那麼大聲,想震破我的耳膜麼?別慌,先從你的耳鼻割起,我的劍利得很快得很,不會痛的。」 「你們要問什麼?」老道絕望地問。 「先是窮儒的下落。」印珮說。 「我發誓,確是不知窮儒的下落。」老道發抖地說。 「他說的是實話。」小後生說。 「好吧,就算你說的是實話。你的真名號呢?」 「在……在下……」 小後生的短劍冷電四射,微笑著伸到老道的右耳。老道打一冷戰,駭然叫:「別動手!我……我姓尤,名修明。」 印珮一驚,伸手急搜尤修明的衣袖、腰帶。左右小臂內,皆藏有袖箭筒,各有一支淬毒小箭。 道袍內的皮護腰中,藏有五芒珠、三棱刺、柳葉刀,皆是淬有劇毒的霸道暗器。 他將所搜出的暗器全部扔掉,也將對方的佩劍丟入河中。劍身隱泛灰藍,一看便知是有毒的玩意。 「我知道你是誰了。」他說。 尤修明心中大恨,更感到心疼,咬牙道:「知道了還問什麼?在下認栽。」 「你知道在下的身分麼?」他問。 「你自稱人屠趙三。」 「令師弟追魂浪子令狐楚,目下在不在武昌?」 「在。」 小後生笑道:「大荒毒叟于寒,藏匿在廣平橋張宅,帶了一群徒子徒孫,威迫利誘江湖人入伙,搜殺那些拒絕合作的人,壞事做盡。」 尤修明倒抽一口涼氣,沮喪地說:「你已經摸清了在下的海底,還問什麼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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