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
一三〇


  陳老二回身,劍尖怒指著趙奎說:「你給我閉上你的臭嘴,這裏那有你說話的份?」

  趙奎不為所動,冷笑道:「我說不說並無多少不同,反正你們雙方都要人,誰勝了咱們跟誰走,你怕什麼?」

  禿魚鷹怒火上沖,點手叫:「水蜈蚣,咱們先分個高下,看誰是得主。」

  水蜈蚣撤出蜈蚣鉤,冷笑道:「咱們確要分個高下,但並不能決定得主。不管在下是勝是負,人咱們必須帶走,在下作不了主。雷少堡主在武昌等候,人必須交到他手中。呔!」

  喝聲中,揮鉤疾進,攔腰猛鉤,勢如雷霆。

  禿魚鷹大喝一聲,沉劍疾進,「錚」一聲架偏了蜈蚣鉤,乘勢疾進采入,劍花驟吐,恍如電光一閃,鋒尖便迫近對方的胸口。

  水蜈蚣一驚,扭身斜飄五尺,立還顏色回敬一鉤,反撲禿魚鷹的右膝。

  兩人搭上手,便是一陣可怕的兇猛狂攻,雙方勢均力敵,各展所學生死相拼。

  擔架已放在地上,印珮突然大叫道:「哎唷!我的創口……」

  江百里大喝道:「印老弟創口崩裂,誰也不能把他帶走。」

  左婷勇敢地叫:「把人先抬進去,等他們決定後再說。」

  逆女大妹伸手急攔,劍尖疾伸。

  左婷一挺胸膛,冷笑道:「你要殺我,動手吧。」

  逆子老二揮手低聲道:「大妹先把人抬進,以免被私梟們乘亂搶人,快!」

  孟老九果然躍然欲動,舉手一揮,帶了八個人向前急搶。

  逆子陳老大也揮劍截出,大喝道:「動手,打發他們上路。」

  殺聲震耳,雙方立即陷入混戰。

  不久,禿魚鷹的人像潮水般退去。

  水蜈蚣的人,也退入陳宅嚴加戒備。

  路上,留下了六具屍體,有兩具是水蜈蚣的人。

  第一次廝殺,誰也沒佔便宜。

  一天中,雙方未再衝突。

  禿魚鷹的人多,四周佈下天羅地網,但高手甚少,不敢輕舉妄動入宅搶人。

  水蜈蚣在等候,等候同伴趕來相助。

  雙方在僵持,皆在等候援兵趕來聲援。

  印珮得其所哉,走下心神養傷等機會。

  四人在室內秘密商量對策,門外有人把守,禁止他的外出,兵刃及行囊已全被抄走,唯一未被搜走的兵刃,是印珮的青鋒綠。

  這把神刃長僅八寸裹在傷巾內十分安全。

  印珮的看法是下行比上行安全得多,水寇們要將他們送往武昌,沿途大有希望,只要他不加反抗,水寇們便不會為難他。

  但如果落在乘風破浪手中,後果要嚴重得多。也許乘風破浪也將他送交雷少堡主;但左婷與趙、江兩人,將是死路一條。

  因此,他要求趙、江兩人,必要時可助水蜈蚣一臂之力,阻止禿魚鷹的人入侵,甚至不惜大開殺戒,以激怒雙方的人,以便從中取利。

  情勢險惡,他必須殫精竭智以應付危難。

  又拖了一天,當晚二聖洲來了幾位高手,告知禿魚鷹一群人,乘風破浪在荊州有所耽擱,不久將加快趕來,無論如何,必須將人弄到手,絕不可讓水寇們將人帶走,任何代價在所不惜。

  三里初,全宅死寂。

  四人已被安置在一間內房中,有兩個人嚴密看守,除了唯一的床安頓印珮之外,其他三人只好在壁角打地鋪,顯得極為擁擠。但他們仍然作了些必要的安排,隨時應付突如其來的變化。

  房門拉開了,水蜈蚣當門而立,向身後的陳老二說:「帶了四個人,難逃對方的眼下,是麼?」

  「是的,確是不便。」陳老二答。

  「帶四個腦袋,便容易得多了。」

  「對,方便得多。」

  「那麼,咱們為何不把他們砍了?」

  「一切由頭領作主。」陳老二恭敬地說。

  印珮在床上接口道:「假使你把咱們砍了,乘風破浪不全力攻襲你們才怪。咱們活著,禿魚鷹有了一線希望,還不至於迫得那麼緊。咱們一死,他還有甚希望?必定一口怨氣沒處出,急怒攻心之下,肯饒過你們?」

  水蜈蚣冷笑道:「大爺還沒將那些私梟放在眼下。」

  印珮怪笑道:「人多人強,他們的人不斷趕來,萬一他們放上一把火,你們守得住麼?當然,有咱們在,他有所顧忌;咱們一死,放把火對他們並無損失。」

  曉以利害,水蜈蚣不無顧忌。

  江百里接口道:「多了咱們四個人,事急咱們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,只要你們肯將兵刃給我門,咱們可以擋上一陣。」

  「你們會助太爺?」

  「為何不能助你?」

  「你們沒有相助的理由。」

  江百里輕鬆地微笑,說:「咱們如果落在他們手中,至二聖洲僅需一天。在你們手中,至武昌卻是十天半月的事。即使是傻瓜笨蛋,也知道活十天半月,比活一天強得多。老鼠,這理由夠充分了吧?」

  印珮接口道:「你聰明一世,不會糊塗一時而把咱們砍了,因為你不願墊咱們的棺材底,你願麼?」

  水蜈蚣回頭就走,一面說:「好好看住他們,以後再說。」

  眾賊一走,印珮吁出一口長氣,如釋重負地說:「總算又渡過一關,好險。」

  左婷心中仍然餘悸猶在,苦笑道:「必須擺脫他們的控制,不然危險極了。」

  印珮拍拍她的手,笑道:「放心啦!吉人天相,咱們希望未絕呢。」

  門外,突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。

  江百里將印珮從床上搬下,放在壁角,立即拆散木床,每人取一根床腳柱作為兵刃,正好當短棍使用。

  「熄燈。」趙奎低叫。

  左婷吹熄油燈,守在印珮身旁。

  不久,兵刃交擊聲震耳,叱喝聲清晰,不時傳出三兩聲淒厲的叫號。顯然,入侵的人為數不少。

  不久,門了外喝聲傳到:「快說,真是藏在這裏麼?」

  「就在裏面。」是另一人的聲音。

  「上了綁麼?」

  「不知道……啊……」

  接著,「砰」一聲大震,門被踢倒了。

  門本來就是虛掩著的,人影急撞而入。

  門右的趙奎悄然一棍劈下,「噗」一聲劈破了入侵者的頭顱,被左面的江百里抓住拖至一旁。

  第二個黑影站在門外,叫道:「等我亮火摺子……」

  趙奎貼門先滑出,一棍斜抽。

  「噗!」正中對方的耳門。

  人尚未倒下,便被江百里拖入房內。

  「先取兵刃。」趙奎低叫。

  獲得兩把單刀,如虎添翼。

  江百里將兩具屍體橫擱在門外,低聲道:「小心,又有人來了。」

  共來了兩個人,急急地奔來,在前面的人叫:「老八,這裏有人侵入麼?」

  趙奎伏在屍旁,掩往口叫:「哎……哎唷……」

  人影奔到,急叫:「老八,老八……」

  天太黑,廊下更黑。房內往外看,星光依稀尚可分辨景物,外面的人卻一無所見。

  「哎呀!」最先奔來的人被死屍所絆,驚叫著向前一栽。

  趙奎扭身就是一刀,斗大的頭顱與脖子分家。

  江百里斜衝暴起,貼地切入一刀斜掠。

  「喀喀!」後到的人影雙腳齊膝而折,人向前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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